陸明瑜問:“怎麽回事?”
長孫焘一見到她,臉上便浮現了笑意:“她從抓回來到現在,一直是這副模樣,靈靈姑娘也查不出什麽問題。”
陸明瑜看了一眼,隻見紅姜兩眼翻白,口吐白沫,渾身難以抑制地顫/抖着,像是發了羊癫瘋。
陸明瑜握住她的手腕,仔細給她問了脈,很快便得出結論:“她在發羊癫瘋,我去備藥,免得她死了。”
藍靈靈疑惑不已:“發羊癫瘋?羊癫瘋能發這麽久?”
陸明瑜道:“情況有點特殊,她不是持續不斷地發,而是剛清醒一會兒,又開始發作。”
藍靈靈撇撇嘴:“好不容易抓到人了,結果卻犯病了?要問話是不是還得給她先治病?要不就讓她死了吧,太費勁了。”
陸明瑜道:“留着還有用呢!帝釋天需要她,就會來救她。”
藍靈靈撇撇嘴:“我覺得有點不大可能,一直都是她一廂情願,帝釋天似乎并不在意她。”
長孫焘道:“先關着吧。”
藍靈靈沒有再說什麽,待陸明瑜與長孫焘離開後,她擡腳一踩,從鞋底抓起一隻被踩扁的小蟲子。
她不以爲意地扔進火裏,随即放了幾隻蟲子在周圍,拍拍手離開了。
外面。
陸明瑜一直盯着長孫焘看,把長孫焘看得分外不自在。
最後,他摸了摸下巴:“我好像有很多公務沒處理,先走一步了。”
陸明瑜伸出手指勾住他的腰帶:“别跑。”
長孫焘連忙解釋:“晏晏,我也想好好呆在屋裏,但是天氣太悶了,我出來散散心。”
陸明瑜搖頭:“我問的不是這個,而是你爲什麽給二哥下套,逼得二哥找白大哥演了場戲,把我都給看吐了。”
長孫焘解釋道:“這不閑着沒事麽?我開個玩笑,誰知謝韫他就真的去找承禾幫忙了?”
“閑着沒事?”陸明瑜放開他,“那你出去一趟,我讓張遠打了一套頭面首飾,給娘親和師父辦事的時候用的,你親自去取了。”
長孫焘委屈不已:“就知道使喚我。”
陸明瑜擰眉:“你不是說自己閑着沒事麽?給你找事還不樂意?”
長孫焘邊歎氣邊搖頭:“夫綱不振咯……”
陸明瑜挑起唇角:“别鬧,快去吧。”
長孫焘猛然湊到陸明瑜身邊,飛快在她臉頰上落下一吻:“知道了,都聽我晏晏的還不行嗎?”
“越發沒個正行。”陸明瑜捂住面頰,望着他離去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開了藥命阿大去煎,端去給紅姜喝,然後便回了花園。
見白夫人臉上的笑容就不曾斷過,陸明瑜很是好奇:“義母,怎的如此開心?”
白夫人笑得合不攏嘴:“你大哥的事不遠了,我能不開心麽?”
陸明瑜很是疑惑:“白大哥?”
白夫人颔首:“嗯。”
陸明瑜好奇道:“誰家姑娘呀?”
白夫人道:“就是你表嫂的表妹,江家姑娘,靜秋。”
陸明瑜笑道:“看來義母是真的喜歡那姑娘。”
白夫人歎了口氣:“江家姑娘性格好呀,适合做我白家的媳婦,能是她義母會很開心。”
“但若是你大哥沒那命,隻要他肯娶親,就算找個比我年紀大的,我都不介意。”
陸明瑜被她逗樂了:“看來,義母是真的急了。”
白夫人道:“可不是真的急了麽?你大哥都二十好幾了,眼看你們一個個有了孩子,我這心不慌才怪。”
陸明瑜拍拍她的手:“眼下事情已經被解決得差不多,所有人都應該安定下來,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大哥要是能早點定下,我也會爲他高興。”
白夫人點頭:“正是如此,人生在什麽階段就應該做什麽事,要不然等錯過了最好的時機,那就沒有了年華正好時去做的快樂了。”
陸明瑜點點頭:“義母說的正是。”
白夫人問她:“瞧你與昭華成親多年依舊恩愛如初,看來這第二胎也不遠了,這懷孕生子對女子的影響很大。”
“義母那新得了許多珍貴的藥材,等回去就給你送來,讓綠猗給你炖了,好好補一補身體。”
“義母,我們不準備……”陸明瑜話未說完,卻卡在了嗓子眼。
經義母這一提醒,她才想起這月小日子似乎沒來。
但時辰尚短,無法診脈,且又喝了避子湯,想來不會有孕,她也隻當是推遲了幾天,并未多加在意。
白夫人見她心事重重,于是便又問道:“你不是那種愛湊熱鬧的人,今日舉辦這個賞花大會必有緣由,事情都辦好了麽?可需要義母幫忙?”
陸明瑜點點頭:“義母放心,都辦好了。”
白夫人拍拍她的手,心疼地道:“你呀,也是個勞碌命,似乎一直在不停奔波,隻盼着所有事情都能盡快結束,而你也能過上安生的日子。”
陸明瑜不以爲意地笑了笑:“這種生活,我也挺喜歡的,主要是與昭華一起,什麽日子我都覺得有滋有味。”
白夫人叮囑她:“瑜兒,我知道昭華是個很好的人,我也相信他不會做出背叛你的事,但不代表沒有人觊觎他。”
“畢竟他的身份擺在那兒,無論是看中他身份的,還是看中他本人的比比皆是,你也要留心才行。”
陸明瑜乖巧點頭:“義母的話,我都記下了,義母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一切的。”
白夫人含笑道:“我能明白你爲何這般有恃無恐,畢竟他爲了找你,幾乎耗盡了前半生的心血。”
“但是他好不代表别人也好,人可以壞到什麽地步呢?有的時候連底線都看不到。”
“适才你不在的時候,很多人都露出了醜惡的嘴臉,這滿院子裏,有很多都是對昭華動心思的人。”
陸明瑜笑道:“我要辦的事已經辦妥了,這就尋個由頭讓他們回去,我也不喜歡這院子裏烏泱泱的一片人。”
白夫人笑了:“你這孩子,這般任性,哪有做太叔妃的樣子?不得迂回含蓄一下?”
陸明瑜道:“都坐上太叔妃的位置了,連這點自由都沒有,那多沒勁?”
白夫人搖搖頭:“真是與你娘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性子都一樣。昭華呢?怎麽一整日不見人影?”
陸明瑜解釋道:“我叫他去辦事了。”
其實取東西這種事,吩咐下人去辦即可。
長孫焘的離開,不過是爲了請君入甕做出的假象罷了。
至于帝釋天會不會送上門來,得看紅姜于他而言,是否爲不可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