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說我壞話,這回可人贓俱獲。”長孫焘的聲音響在耳邊。
陸明瑜一回頭,差點撞上那張俊臉,她嗔怪道:“别鬧,我還在給表哥上藥。”
長孫焘接過她手中的竹片:“我來吧,你去看看大寶,剛才他笑得很開心。”
陸明瑜順勢把竹片和藥一起給了他:“是嗎?玩什麽呢,怎麽會這麽開心?”
長孫焘搖搖頭:“孩子的心思,我是真的不了解,你去看看,興許能看出點什麽來。”
陸明瑜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起身去找大寶去了。
司馬玄陌分外無奈:“殿下,酸味有必要這麽大麽?”
長孫焘親自動手給司馬玄陌上藥,用極淡的聲音,說着極爲嚴肅的話:“除了大寶二寶,靠近晏晏的雄性,都是敵人。晏晏的溫柔,隻屬于我們三個男人。”
司馬玄陌連忙把手收回:“殿下,可不勞您大駕,讓臣自己來,免得阿瑜說臣搶了屬于他們母子四人的溫柔。”
長孫焘沒有理會他,認真地将藥塗好,而後起身收拾東西。
他看了一眼正在抱着大寶的陸明瑜,唇角高高挑起:“她别樣的溫柔,隻有我能獨占,你這大老粗不懂。”
司馬玄陌“嘁”了一聲,好像在無聲地控訴自己其實已經是有媳婦的人。
懂得媳婦的好處!
同時,瑤娘也帶着顧念來到昭仁公主這裏。
在陸明瑜他們知曉背後之人的目的後,大将軍便被放了回來,因爲傷重,正躺在褥榻上休息。
隔着屏風,瑤娘領着小顧念跪下,以一個女兒的姿态,恭敬地道:“父親,母親,女兒将要回到大秦去,從此以後,女兒便是秦人了,與出雲再無任何關系。”
說着,瑤娘告訴顧念:“給外祖父與外祖母磕個頭,以後沒有機會再見面了。”
顧念認真地磕了三個響頭,随後站起身。
她沒有說話,因爲她對這裏,對那兩人沒有任何感情。
瑤娘遲遲等不到父母的聲音,便再也沒有癡等下去,拉起小顧念就要離開。
“紗織。”
裏面傳來昭仁公主的聲音。
“對不起。”
昭仁公主又說了一句。
瑤娘止住腳步,頭也不回地道:“雖然昨夜你放念兒去報信,隻是計劃中的一環,但你不曾傷害我的女兒,這便夠了。”
“此後,勿要挂念我們,我們一定能在大秦那塊土地,生活得很幸福。”
說完,瑤娘牽着顧念頭也不回的離開。
今日她沒有穿羽織,好像在用這種方式,表明她将徹底與出雲脫離幹系。
走出院子,顧念握住瑤娘的手:“娘親,您永遠也不會失去念兒,念兒和小叔叔爹爹,永遠是您的親人。”
瑤娘抹去臉上的淚,蹲下将手搭在顧念的肩膀上:“好念兒,娘親不難過,因爲娘親遇見了你那十分優秀溫柔的爹爹。”
“你小叔叔也是個很好的人,被你們愛着,娘親不會孤獨,隻會覺得幸福而知足。”
顧念緊緊地摟住瑤娘的脖頸:“娘親,念兒會永遠愛您,就像您愛護念兒那樣。”
瑤娘欣慰地笑了。
這邊,謝韫已從宮中回來,見他臉色有些難看,陸明瑜詫異道:“二哥,這是怎麽了?”
謝韫揉了揉腦袋:“天皇非要給我塞女人,把我的腦袋都整大了。”
陸明瑜挑眉:“你沒說自己早已定親?”
謝韫道:“說了千八百遍,口水都說幹了,但那老頭還是堅持要送,一送就十個起步。”
“送也就送了,就算沒有日和好看,至少也該看得下去,太叔府裏随便拉出一個小丫頭,都比那些姑娘好看,差點沒把隔夜飯給吐出來,真的太醜了。”
陸明瑜掩唇笑道:“這麽說來,要是好看的話,你就不會這麽抗拒了?”
謝韫沉默了一會兒。
正是這一沉默,讓他被從裏屋出來的南宮綏綏踹了一腳。
這下,謝韫登時就乖覺了,老老實實地彙報入宮的結論:“太叔府的事,我已經和叔祖父說了,他沒有表态,但我可以肯定他心裏有數。”
“另外,我把日和留下的八方陣信息告訴了他,他對此的反應是很震驚,至于是真是假,我也不好判斷。”
“不過他透露出一個極爲關鍵的信息,他說大約五年前,命師曾以大秦修行者的身份,在宮裏住過一段時間。”
“而在那段時間後不久,紅姜成功地救出了帝釋天。”
司馬玄陌率先問出口:“他怎知那就是命師?”
謝韫道:“他不知道,但他知道那修行者是你的師父。”
衆人:“嗯?”
謝韫繼續道:“前幾年你化名楊遷,橫行海上,早就引起各方勢力關注。出雲四面環海,比起大秦,他統治者們更爲在意你。”
“自然将你的信息一點點搜羅,最後綜合通過花費幾年時間所搜集到的信息,再做出一些有真憑實據的判斷,得出的結論是那人便是你的師父。”
“你想想,那段時間你與命師在一起,還是未曾?”
司馬玄陌沒有說話,這就等于默認,那時的他,并未與師父在一起。
陸明瑜開口:“命師在宮中住時,可曾發生過什麽特别的事?”
謝韫搖頭:“未曾,隻是教了王公大臣一些關于奇門遁甲之類的事。”
長孫焘道:“這個信息太單薄,我們無法通過它們做出任何判斷,此事暫且先這樣,我們不必深究。”
“若真是我們的敵人,早晚會露出尾巴,目前先回大秦要緊,我擔心帝釋天會先殺到大秦去,對京中的衆人不利。”
衆人點點頭,分别做回程的準備。
三日後,司馬玄陌的人乘着大船來到碼頭迎接衆人。
他們在船上與暗衛彙合,乘着大船返回大秦。
此時。
小茜的内傷已經大好,隻是曆經一場死劫,她的身體還有些虛弱,但仍舊顯得神采奕奕。
大抵是真的想家了,否則也不會因爲返程而如此高興。
陸明瑜抱着大寶,心裏頭想念着二寶和三寶,然而團聚之日近在眼前,她隻得按捺住内心的激動,等待與孩子重聚。
藍靈靈脖頸上的傷,已經全部結痂,隻要沒有太大的動作,便不會有什麽危險。
隻是因爲傷到神經,她半張臉還是麻麻的,這令她十分不适應。
不過這并不影響說話,于是她便将關于冰蠶絲的事情告知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