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來的不是道歉,而是分道揚镳的決絕。
既然一刀兩斷,那便不用再心慈手軟。
楚小茜令他痛,那麽他便加倍奉還!
殺了楚小茜在意的人,讓楚小茜也體驗一下那種撕心裂肺的滋味!
徹底暴怒的帝釋天,越過司馬玄陌與小茜,直接闖入了内室之中。
他看到長孫焘三人正在盤腿運功,又見瑤娘與王嫂子抱着大寶與顧念。
他迅速在掌心蘊滿功力,在司馬玄陌趕來之前,準備拍向長孫焘他們三人。
可他看到大寶,想起山居裏那如夢似幻的過往。
本來應該攻向長孫焘幾人的氣勁,也猛力向大寶他們攻去。
他也要讓長孫焘嘗嘗,失去重要之人的滋味。
“砰!”
就是這猶豫的時間,司馬玄陌已飛身趕來,握着羽毛擋下帝釋天的攻擊。
手被打偏,氣勁直接砸壞那偌大的門框,發出巨大的響聲。
帝釋天瞬間攻向小茜,小茜不避也不讓,就這麽平靜地看着帝釋天,看着這個相處了數月的男人。
平靜到,似乎這個男人怎麽對她都無所謂。
她不會因此傷心,也不會因此動怒,因爲在心底的愧疚蕩然無存後,這個男人已經無關緊要了。
紅姜停下攻擊,興奮地望着這一幕,那眼裏溢出來的欣喜,仿佛都能迸發出光芒。
然而,最後一刻,不知帝釋天如何想,他終究還是沒有把掌風打向小茜。
而遭殃的人,變成了一臉得意的紅姜。
就這樣,紅姜承受了帝釋天一掌,以及南宮綏綏的一記補刀。
她驚訝的眼眸尚未來得及睜到最大,就因利劍刺/穿身體而昏死過去,生死不知。
南宮綏綏想要再補上一劍,但卻被反應過來的帝釋天一掌震開,她迅速用以劍來擋,卻被強勁的氣浪彈飛好遠,才單膝跪地止住身形。
而這時,帝釋天已抱着紅姜躍上房梁,迅速向遠處遁逃。
東方的天際,恰巧射出第一縷晨曦。
他的紅衣迎着晨光,愈發顯得妖冶詭異。
“傻子!”司馬玄陌敲了一下小茜的腦袋,“帝釋天要打你,你怎麽不躲?要是他真的下手,就算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你!”
小茜垂下頭,像是知道自己錯了。
阿六捂着仿佛就要散架的身子走過來,勸道:“王爺,您别怪小姐,小姐聰明着呢!”
“方才要是小姐真的躲了,也許那瘋子也不會手下留情,而小姐又沒有武功,她如何躲得掉?依屬下看,小姐把那魔頭的性子摸得準準的。”
阿六的衣襟上還插着鳥羽,這令他看起來相當滑稽。
小茜卻像是想到了什麽,連忙從屋裏找到紙筆,寫下:在此之前,風瑕曾把這樣的羽毛交給我,說這種羽毛能殺死他,還說要告訴我他的死穴。
司馬玄陌連忙問道:“他的死穴是什麽?”
小茜搖頭,繼續寫下:我不知道,當時他好像在試探我,所以我并未追問他的死穴是什麽。
司馬玄陌有些失落,但随即安慰道:“沒關系,你能在那瘋子的手下保住自己和大寶,已經很了不得了。”
“在衆的人都沒有你這個本事,至于解決帝釋天,那是我們的責任,你隻管好好養身體,其餘的都不重要。”
小茜鄭重地點點頭,臉上泛起一個燦爛的笑意。
有親人的關心,真好。
她是多久沒有這麽安心了?
最後,她在紙上寫下:紅姜對風瑕來說很重要,似乎關系到風瑕的死穴與功法。
司馬玄陌點頭:“好,這件事表哥記下了。”
小茜甜甜一笑,再未說什麽。
南宮綏綏拍拍阿六的肩膀:“看來,你也有派上用場的時候呀小六子。”
阿六嫌棄地把南宮綏綏的手拍開:“别摸我,你這樣會讓我不幹淨的。”
南宮綏綏輕輕一笑,把手穩穩地搭住:“你說什麽?”
阿六大叫:“請謝夫人别對屬下動手動腳!屬下也是有原則的人。”
南宮綏綏踹了他臀部一腳:“現在呢?”
阿六捂着臀部:“其實,原則這東西,不想要的時候,也可以不要。”
說完,阿六撒丫子跑到司馬玄陌身邊。
司馬玄陌把手伸出去:“總共有多少?都交出來。”
阿六疑惑:“交什麽?”
司馬玄陌道:“鳥毛。”
阿六小心翼翼地問道:“另一種鳥毛行不行?”
司馬玄陌敲了他一下:“混小子,你說什麽渾話?”
阿六抱着腦袋,委屈地指着樹梢:“王爺明鑒,屬下指的是麻雀毛!”
司馬玄陌又賞了他一記:“還說渾話!”
阿六抱着長了兩個大包的腦袋:“屬下到底說錯了什麽?”
司馬玄陌不耐煩地伸手:“快點上交,這麽重要的東西放你身上指不定哪天就弄丢了。”
阿六很是無奈,把全身收刮了個幹淨,搜羅出十二根完好的羽毛交上去:“就這些了。”
司馬玄陌啧啧搖頭:“你這小子,在秘境裏早讓你丢了,你竟然還存着這麽多!”
阿六委屈地道:“因爲這鳥毛很好看,屬下想送給綠猗嘛!”
司馬玄陌在懷裏掏了掏,摸出一顆渾/圓光澤的大珍珠,丢到阿六手裏:“這是補償你的,女人都愛這些玩意兒,你整個鳥毛有什麽意思,蠢死了。”
阿六喜笑顔開,把大珍珠收入懷中,笑嘻嘻地道:“王爺說的是,屬下就是蠢,以後還請王爺多多提點屬下,告訴屬下女人都喜歡哪些東西。”
司馬玄陌呔了一句:“貪心不足,想得美!”
阿六連忙借口療傷便走開了,他可不想到時候王爺反悔,把大珍珠給收了回去。
帝釋天走後,危機暫且解除。
但這一次敵襲,衆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所幸陸明瑜的藥十分充足,且都是療效極好的藥,他們服下後便好多了。
而長孫焘體内的邪功,也在這時被完全渡給了謝韫。
正如陸明瑜所說,謝韫從來就不怎麽鍛煉,身體自然不如一般的武功高手強壯,這些功力對他身體而言,有些難以招架。
就在他覺得丹田要被撐垮時,傳功終于結束。
陸明瑜迅速爲他施針穩住情況,并給他灌下不少藥,他身體的高熱才緩緩平息下來。
陸明瑜來不及多想,迅速爲長孫焘治療内傷。
好在這與他相抵觸的邪功被謝韫接納後,他體内的衍蠱及時爲他修補受損的筋脈,本來很嚴重的情況也被穩定下來了。
陸明瑜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然而,目前的危機雖已解除,可此時他們幾乎所有人都遍體鱗傷,不将養一段時日,隻怕無法恢複過來。
調息完畢的謝韫站起身,忽然晃了晃,南宮綏綏登時接住他:“阿韫,還好嗎?”
謝韫揉了揉疼得仿佛要爆炸的腦袋:“不怎麽好,身子輕飄飄的,腦袋卻很疼。”
南宮綏綏看向陸明瑜,眼底滿是擔憂:“瑜兒,阿韫他……”
陸明瑜道笑道:“二嫂不用擔心,等二哥把這些功力完全消,他與此時的昭華幾乎不分上下。”
南宮綏綏欣慰地笑了:“這也算因禍得福。”
陸明瑜道:“雖然過程驚險,但好在結果是好的,此次多虧了二哥。”
謝韫搖搖頭:“一家人,何必言謝?”
正當三人在說話時,昭仁公主隻身來到了這處狼藉的院子。
司馬玄陌看向瑤娘:“你們還有什麽未解決的事情麽?”
瑤娘的神色染上一絲悲戚:“我與母親之間,沒有什麽未解決的事,母親應當是來找你們的。”
陸明瑜道:“正好,也省得我們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