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鹿的身上,早已爬滿了密密麻麻的白蛆。
阿六還沒吐出來,便看到那蛆快速長了殼,接着殼裏邊鑽出一隻隻烏黑的小蒼蠅。
阿六面色一變,尿都給吓了回去。
他捂着受傷的臀部一瘸一拐地往衆人所在的方向跑,嘴裏還喊着:“大家小心,會吃人的蒼蠅它們來了!”
“嗯?”
衆人尚且還在疑惑,便看到一群麋鹿從山頭跑下來。
它們跑得很快,仿佛有野獸在身後追趕。
可奇怪的是,它們身後什麽也沒有。
正當衆人疑惑時,有一隻麋鹿倒下,那麋鹿的身上,瞬間聚攏了一團淺淺的黑霧。
黑霧籠罩着麋鹿,須臾之間,麋鹿便停止了掙紮。
衆人凝神看去,隻見死去的麋鹿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爛,最後變成一堆白骨。
而它的身上,黑霧漸濃,然後又散開。
由于距離比較遠,衆人看不清那團黑霧究竟是什麽,但阿六的提醒讓他們知曉,他們面臨的是“蚊蠅食人”這關中的蚊蠅。
阿六驚恐道:“你們還不快跑,那蒼蠅追來了!”
瑤娘取出/火靈芝,問道:“這些蒼蠅食活肉,是不是也可以用火靈芝對付?”
長孫焘還未回答她的話,阿六便被一團黑霧當空罩下。
長孫焘抽劍,即将掠出去。
可黑霧繞着阿六飛了一圈後,随即便散去了。
劫後餘生的阿六,慘白着臉大叫:“娘娘給的驅蟲藥有用,你們再抹一點在身上。”
長孫焘把劍收回,連忙将驅蟲藥又灑在小紅身上少許,果然接近它們的大片黑色蟲蠅,在靠近它們咫尺方寸時,像是受到了驚吓一般,迅速散開了。
司馬玄陌趁機捏了一隻放到手裏仔細觀察。
隻見黑黑的蒼蠅身上,長着一對堅硬的羽翅,本該是前腳的地方,竟長着如同鐮刀一般器官。
司馬玄陌用力一捏,随即道:“這蒼蠅除了腹部以外,其它地方像是鐵做的,根本捏不碎。”
南宮綏綏如臨大敵:“怎麽回事?以往我們經曆的,都是一關一難,怎麽現在接連經曆兩難?畜疫和蚊蠅都讓我們給碰上了。”
謝韫道:“這兩關本就息息相關。”
長孫焘道:“說不定剩下三關都在一起,本來畜疫、瘟疫、蚊蠅這三件事就是密不可分的。”
阿六擦了擦滿頭的汗:“希望娘娘能救下小黑,那樣就說明藥是有用的,隻要有藥,還怕什麽病?”
衆人深以爲然,同時也堅信陸明瑜能救活小黑。
這夜。
風先生做了一個夢。
夢裏,小茜穿了一身綠色的衣裳。
她白皙的肌膚被綠色襯得愈發雪白,俏生生嬌滴滴地站在那裏,當真讓人疼到骨子裏去。
小茜轉了個身:“夫君,好看嗎?”
好久沒見他的小妻子了。
還是這麽嬌美。
他想上前,可小茜的腰身立即被另外一隻大手攬住。
他就這樣,看着小茜依偎在那人的懷裏,露出幸福的笑意。
那人說:“我總算把你這顆心給捂熱了。”
小茜說:“我本就喜歡有能力且對我好的男人,而你,兩樣都占了,我怎麽會不喜歡你?”
風先生吓得直接從床上驚坐而起。
守夜的仆從連忙掌燈,湊到床前詢問:“相爺,怎麽了?”
風先生半響沒有說出話,直到确認這是一個夢境,才長長舒了口氣。
仆從見他半響沒有回應,掀開簾子看到他渾身汗濕,不由吓了一大跳:“相爺,您可是身子不适?”
風先生擺擺手:“做了個噩夢,沒事。現在什麽時辰了?”
仆從恭敬地答道:“相爺,現在剛到寅時。”
風先生下床,穿上鞋子:“本相要沐浴,速去安排。”
仆從離去後,風先生又陷入了沉思。
夢中的情景太過真實,真實到連小茜臉上的痣都一清二楚。
他從未做過如此真實的夢,怎麽回事呢?
過了一會兒,仆從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相爺,水準備好了。”
風先生如夢初醒,連忙去沐浴,接着準備上朝。
因爲這個詭異的夢,朝時風先生一直在發呆,元武帝叫了好幾次都沒反應過來。
散朝後,元武帝把風先生留了下來,問道:“風相,你怎麽回事?”
風先生依舊在發呆,聞言着急忙慌地道:“沒、沒什麽。”
元武帝眉頭緊緊蹙起,他将風先生上下打量了一遍,最後還是揮揮手:“下去吧!這種錯誤可不能再犯了,如今皇叔不在,你是中流砥柱,若是你這出了問題,朕該去依賴誰?”
風先生跪安,退出承明殿。
元武帝越想越不對勁,看向一旁的陸明邕:“你說風相這是怎麽了?”
陸明邕打趣道:“還能怎麽了,估計是害了相思病,咱們這風相,可是個重情之人。”
元武帝歎了口氣:“明邕,朕總覺得有些不安。”
不安的,又豈隻有元武帝一人。
慎王不再野心勃勃後,還是有幾分手段和能力,西戎的事他和李元處理得很好。
但是歸雁城的事情,就像懸在衆人心裏的一把刀。
自顧懷珺點了精兵去追屠蘇後,便再也沒有消息,而歸雁城也就此平靜了下來。
這樣的平靜,有些不正常,但就算是三夢,也沒辦法察覺敵人的意圖,隻能等顧懷珺回來。
而那日拿走貴婦生辰八字一事,便再也沒了下文。
正因爲沒有半點異常,陸明邕才覺得有人在醞釀什麽大計劃。
而這個大/陰謀,便是針對大秦而來。
妹妹,殿下。
該歸來了。
陸明邕深吸一口氣,安撫道:“陛下請放心,臣會竭盡所能,護我大秦周全。”
元武帝笑道:“朕豈會不放心你?朕憂心的,是人手問題,現在是用人之際,可人手卻捉襟見肘。”
陸明邕道:“陛下,前段時間的春闱和武舉,不是得了一批人才麽?陛下或許可以考慮他們。”
元武帝搖頭:“都還太年輕,難當大任。朕需要一個可以委以重任的人,他需得有大才,而且還要值得我們信任。”
陸明邕道:“陛下所說之人,恐怕隻有當今大長公主驸馬,臣的嶽丈老泰山了。”
元武帝颔首:“朕想到的也是他,然而他早已避世多年,恐怕朕請不動他。”
陸明邕自告奮勇:“此事交給臣和珍璃郡主,必定能讓陛下得償所願。”
元武帝起身,走過來撘住陸明邕的肩膀:“你辦事,朕放心,但也要注意休息,畢竟是要做父親的人,得不能把身子熬垮,不然怎麽保護妻兒?”
陸明邕唇角揚起:“陛下放心便是,臣曉得的。”
是夜。
風先生這又出現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