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娘以爲火靈芝會像消滅蝗蟲一樣将眼前的大章魚碾毀,她捧着火靈芝就跑到二人身邊,想爲消滅大章魚盡一份力。
然而,大章魚的幾條觸角揮動得更厲害了。
它拼命地攻擊陸明瑜和長孫焘,似乎要突破二人的禁制。
這模樣,不像是害怕。
更像是興奮。
沒錯,那是一種見到極緻美味的興奮。
陸明瑜心知不妙,一邊揮動手中的劍,一邊嘶聲大喊:“瑤娘!快躲開!”
怪不得他們剛進入水潭裏時,大章魚沒有立即攻擊。
這或許是一處死境,大章魚本不屬于這裏。
而是被火靈芝吸引而來的。
長孫焘牽住陸明瑜的手,将陸明瑜拉入懷中,躲過大章魚的一記攻擊。
陸明瑜迅速掠起,一腳蹬在長孫焘手心。
她高高騰空,随即頭朝下直刺大章魚的腦袋。
那柄短短的劍,在她手中迸發出凜凜寒光,宛若這世間最鋒利的東西。
“啊!”
瑤娘連滾帶爬地逃跑,但爲護住手心的火靈芝,她一時不慎失去平衡,重重地跌在地上,發出凄厲的慘叫。
大章魚的觸角,如一條巨大的柱子從空中砸向她,眼看就要把她砸個稀巴爛。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陸明瑜的短劍,刺中大章魚的眼睛。
“吼——!”
一聲仿佛發自幽冥地府的可怕嘶吼響徹雲霄。
大章魚吃痛,拼命拍打着觸角。
龐大的力量将四周擊得粉碎,黑壓壓的樹木也被夷爲平地。
正是這一擊,讓瑤娘逃過一劫,被謝韫迅速救走。
可就是這一擊,徹底讓大章魚暴走。
吃痛的它瘋狂亂拍,竟從潭水裏“走”了出來。
它那麽高,高過一切樹木。
它那麽大,身軀足足有幾丈寬。
它的力量如此可怖,觸角橫掃便是一片狼藉。
“晏晏!跳!”
陸明瑜被它瘋狂甩動,但依舊靠紮進它眼睛的匕首穩住了身子。
長孫焘喊了一聲,陸明瑜拔劍躍下。
巨大的觸角裹挾萬鈞力量,橫掃向陸明瑜的腰際。
長孫焘不顧一切用劍擋住觸角,在把陸明瑜抛向遠處的同時,他飛身來到大章魚的腦袋上。
對着大章魚揮出幾劍斬擊。
随着長孫焘的動作,大章魚的觸角揮動得更快,它劇烈抖動着,想把長孫焘給甩下去。
眼看這樣不奏效,它又将觸角的吸盤對準陸明瑜,而後猛力一吸。
陸明瑜竟被它吸得後退,眼看就要粘在它的觸角上。
“晏晏!”
長孫焘停止攻擊,緊接着飛身掠向陸明瑜。
大章魚瞅準這一空隙,觸角猛力砸向兩人。
“砰!”
是小紅,是小紅疾馳而來,用前蹄狠狠地戳在大章魚的觸角上。
正是因爲它這一擊,使得長孫焘有帶走陸明瑜的機會。
“小紅,快回來!”
陸明瑜穩住身形後,連忙呼喚小紅。
然而,這匹倔強的小馬,竟然沒有退卻的意思。
它站穩,沖着大章魚嘶吼。
衆人沒有聽到任何聲音,可藍靈靈肩頭的明珠和灰灰,卻口吐白沫昏死過去。
大章魚聽到小紅的“嘶吼聲”,動作明顯僵直片刻。
但它用另一隻完好的眼睛往下一看,隻見小紅渺小如它的吸盤一般大,于是它不再恐懼,揮動着觸角迅疾撲向小紅。
“砰!”
陸明瑜與長孫焘合力震出劍氣擊得後退些許,而小紅也趁此機會,退到二人身邊。
陸明瑜拍拍它的脖子:“快走,别在這裏,這隻大家夥不配你出手。”
小紅揚起腦袋,踢踢踏踏地走了。
長孫焘道:“皮太厚,傷不到要害,若是如此耗下去,我們可能會被它耗盡力氣。”
陸明瑜道:“它似乎從其它幻境來的,這是否意味着,出口就在這水下?”
長孫焘道:“這也是打倒它才能确認的事情!若是不把它拖在這,就憑它的移動速度,我們大夥無法全身而退。”
恰此時,謝韫與南宮綏綏攜手而來:“昭華,瑜兒,把劍給我們,我們輪着戰鬥!”
長孫焘把劍丢給謝韫,陸明瑜也把魚腸丢給南宮綏綏,夫妻二人退到大章魚的攻擊範圍外。
一番打鬥,他們算不上精疲力盡,但也很是狼狽。
陸明瑜連忙去給小黑治療它的傷腿,長孫焘則觀察頭頂的皓月。
司馬玄陌來到他旁邊:“殿下,我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
長孫焘淡聲道:“你說。”
司馬玄陌指着頭頂的月:“我覺得這月亮有古怪,你說破局的關鍵會不會是這月亮?”
長孫焘道:“你們先把瑤娘他們保護好,待拖住大章魚後,我們再去确認你所說的事。”
南宮綏綏與謝韫的戰鬥,持續了一刻鍾,便以謝韫的體力不支而換上了陸明瑜夫婦。
謝韫靠在樹上大口喘氣。
司馬玄陌揶揄道:“平日讓你練功,你非要舞文弄墨,現在見鬼了吧?明明那麽好的武功,卻沒有一具良好的身體支持,持久戰都打不了。”
謝韫擺擺手:“表哥你别站着說話不腰疼,去試試?”
司馬玄陌抱手:“神兵隻有兩把,看來,還不到我出場的時候。”
那邊,陸明瑜與長孫焘使盡全力,總算在斷了大章魚兩尾後全身而退。
長孫焘趁大章魚倒地掙紮之際,來到司馬玄陌身邊:“用盡全力把我推向月亮,懂?”
司馬玄陌立即紮穩馬步,長孫焘立即踩在他交/合的手掌上,被他猛力推向空中。
但見月色之下,一襲藍衣的長孫焘身姿卓絕,衣袂随風獵獵舞動,宛若垂雲而下的神隻。
而他手中的純鈞劍散發着神聖的光芒,那光芒仿佛活了一般,似龍蛇纏繞劍身。
他的身形在半空中停住半瞬,就是這一點時間,蘊滿的劍氣被他揮向空中的月亮。
“砰!”
一聲炸響,那美麗而皎潔的皓月,竟在他的劍下支離破碎。
那月色就像一塊絕美的月盤,碎裂成幾塊,接連掉入黑壓壓的森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