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紅岩裹着的石頭炸開,火花四濺,落在草地之上,燃起星火。
熱風所過之處,小小的火苗有了燎原之勢。
南宮綏綏用劍氣去震滅身側的火,可不斷掉落的通紅岩石,又把其它地方點燃。
衆人抽出利劍,将病弱護在身後。
可撲面而來的熱浪,渾身的燒灼感,使得他們無法呼吸。
藍靈靈道:“風是往山上吹的,不能再上坡了。”
阿六大叫:“這關也太兇悍了,兩位主子尚且不知如何,但我們不是被石頭砸死,就是被火燒死,往上也是死,往下也是死,這次死透透了!”
不得不說,再這毀天滅地的力量面前,他們是如此的渺小,渺小到無能爲力。
謝韫把南宮綏綏的手握住,提劍直面天上不斷降下的流火,還有那很快就融化摧崩的雪浪的紅岩。
天地間,一片白茫茫的雪,化爲一片紅燦燦的蓮。
煙灰開始遮天蔽日,被風抖落到下方,大片大片的灰黑色落在尚且幸存的草木上,像是長了無數詭異的黑斑。
衆人的心,不由得滑向那無底深淵。
出口在哪?
“下來!”
正當衆人絕望之時,陸明瑜的呐喊聲響起。
微弱如蚊吟,他們聽不真切。
可小黑卻撒開腿往下溝壑跑去。
“跟上它!”
雲斐比任何人先開口,跟着小黑往下疾行。
謝韫立即抱起顧念:“是瑜兒的聲音,我們快下去!”
衆人好不容易爬上山坡,如今又前仆後繼地往下跑。
南宮綏綏與司馬玄陌一邊抽劍擊碎從天而降的落石,護住大家往下跑去。
等到了溝壑旁,小黑當先縱身躍下。
岩漿濺起,在衆人驚恐的眼神中,它在岩漿裏遊來遊去,很是暢快。
衆人這才發現,小紅安然無恙,也在岩漿中遊動,而陸明瑜與長孫焘就站在小紅的背上。
藍靈靈揉揉眼睛:“是我看錯了嗎?怎麽小紅似乎變大了許多。”
司馬玄陌第一次沒有和她擡杠:“你沒看錯,小黑也變大了。”
陸明瑜大喊:“傻站着做什麽?快下來!”
衆人躍入溝壑裏,分别落在小紅與小黑的背上,那鋪天蓋地掉落的岩石瞬間就小了很多。
阿六與雲斐兩個病患,直接癱坐在小黑的背上不動了。
藍靈靈張大嘴巴:“這岩漿是假的麽?爲什麽我們在上面的時候被熱浪灼得喘不過氣,下來卻有種清涼的感覺,還有這兩匹馬怎麽回事?”
陸明瑜道:“方才我被小紅拽着下落,本以爲就此葬身紅岩裏,豈料小紅落下之後,卻穩穩地接住了我。”
長孫焘斬了一小截繩子丢出去,“滋”的一聲,繩子化作一團小火灰飛煙滅。
他說:“小紅和小黑進入岩漿之後,會膨脹至原來的一倍大,似乎正是膨脹的那一層皮毛,可以保護它不被岩漿侵蝕,同樣的,也能保護在它身上的我們。”
藍靈靈道:“這保護範圍大概多遠啊?躍下來的時候灼浪撲面,我以爲自己死定了。”
長孫焘道:“大概,一丈左右吧,方才我站在它身上抛開繩索測了一下,所以你們切不可離開小紅和小黑超過一丈,否則,就會像那半截繩索一樣灰飛煙滅。”
藍靈靈心有餘悸:“幸好太叔妃救小紅,否則我們可能都不知道這兩匹馬這麽好用。”
司馬玄陌道:“的确,要是沒有小黑和小紅,這一關應該沒有人能過。但我奇怪的是,溝壑那麽大,爲何掉落的石頭和灰塵都沒有落進來?”
長孫焘道:“還未查清是什麽原因,但似乎這條溝壑裏是另外一個陣法,類似于陣中陣,就在你們跳下來後,陣法好像啓動了。”
謝韫問道:“可有出口的線索?”
長孫焘道:“暫時沒有,如果這是個陣中陣,那麽出口會自動浮現,如果不是的話,還需要确認陣法的生門和死門。”
正此時,疲憊的阿六拿出兩隻雞,問道:“你們誰餓了?”
陸明瑜疑惑:“你什麽時候抓的雞?”
阿六道:“從山上下來時,順手抓來的。”
雲斐摸摸阿六的頭:“你真是個小可愛。”
阿六拍開雲斐的手:“不要輕薄我,我也是個有節操的男人!”
藍靈靈見到吃的,也顧不得什麽危險了。
她伸手去拉小黑身上馱着的東西,竟然真把大皮囊拉了起來,她驚訝不已:“這個皮囊泡在岩漿裏,竟然沒有毀去?我還活着嗎?我是不是在做夢?”
她疑惑地把手伸向岩漿,那岩漿竟然沒有燙手的感覺,她覺得自己要瘋了:“這岩漿是假的!是假的!”
司馬玄陌白了她一眼:“跳下去試試?”
南宮綏綏道:“靈靈姑娘,殿下方才說過,兩匹馬周圍一丈内的距離都是安全的。”
藍靈靈掏出做菜的工具,抱着它們跳向小紅,準備找陸明瑜。
可就在她離開小黑的刹那,一陣灼/熱将她的身體包裹,隻是刹那,她幾乎被這熱浪燙死。
好在謝韫察覺異常,連忙把她拉了回來。
藍靈靈大口喘着氣:“怎麽回事?我一離開小紅,便又經曆了一下剛才跳下來的那種燒灼感,要不是我及時運功抵擋,隻怕現在已經熟了。”
謝韫道:“靈靈姑娘,你先别離開小黑,或許隻有在小黑身上,才能不被岩漿吞噬。”
藍靈靈抓着腦袋大叫:“這是什麽鬼地方,完全違背了常理!我腦袋要炸了!”
阿六弱弱地道:“屬下的也要炸了。”
謝韫道:“既是秘境,又豈能用常理解釋?”
藍靈靈抱着腦袋:“我想吃雞肉!我想吃太叔妃做的雞肉!”
阿六嫌棄地看了她一眼,責備道:“都什麽時候了,還想着我主子勞累?”
說着,阿六用匕首把兩隻雞處理了,然後掏出了肚子裏面的髒器,等做完這一切,他把其中一隻雞扔過去。
“主子,接着,給你們的!”
等雞到了陸明瑜手裏,毛已被灼/熱的火浪燒焦。
陸明瑜又把雞抛了過去:“阿六,隻有這樣才能烤熟。”
阿六已明白了陸明瑜的意思,立即與陸明瑜互抛野雞,如此反複十數次後,雞便被烤得外焦裏嫩。
衆人随便撒了些鹽吃起了雞肉。
而小黑和小紅,也順着滾滾紅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