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沖陸明瑜嘶鳴一聲,扭頭就往方才奔來的方向跑。
陸明瑜與謝韫對視一眼,當機立斷:“跟上!”
于是,阿六背起顧念,司馬玄陌扶着雲斐,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跟在小黑身後。
剛翻過小山包,神奇的一幕出現了。
眼前憑空浮現一座怪石嶙峋的石林,就那麽憑空出現,像是原本有一塊無形的屏障遮住了它。
而他們的出現,便是揭開屏障的大手。
先是石林頂端在空中露出真顔,緩緩向下,直到整座石林出現在眼前。
可就在這時,遮天蔽日的石林卻虛晃一下。
“小心!”
陸明瑜話音剛落,不過眨眼的功夫,那石林便消失不見了。
而靠近石林的幾人也不見了蹤影,隻留下謝韫與陸明瑜大眼瞪小眼。
陸明瑜迅速拔下簪子擲出,可簪子疾速射向遠處,直至消失不見,也沒有刺中任何實物。
其他的人與馬,就這樣哦憑空消失,無影無蹤。
謝韫白了她一眼:“可惜了那簪子,敗家娘們兒,你可知道那簪子值多少銀子?”
陸明瑜冷哼一聲:“與我這魚腸劍比起來,如何?”
謝韫嫌棄地道:“就不會扔點别的東西?”
陸明瑜咬牙:“扔你,你願意?”
謝韫抱手:“且看你能不能扔得出去!”
陸明瑜摩拳擦掌:“試試?”
謝韫卻沒理會她,四處觀察一下情況,待确認石林是真的消失了後,他疑惑地呢喃:“莫非,出口就在石林裏?”
陸明瑜拎出袖底正在酣睡的明珠,捏着它的脖子甩了甩哈喇子,道:“他們應該沒有危險,否則明珠早急了。但這肥貂越來越沒用了,都不帶我們找到石林的位置。”
明珠撓了撓肚皮,繼續酣睡。
謝韫道:“這會兒難搞了,茫茫的荒草地,連隻鳥都沒有,也不确定石林何時會出現,我倆沒有食物和水,根本撐不了多久。”
陸明瑜道:“餓了就吃/你,雖然沒有多少肉,但爲了能活下去,隻能忍住惡心吃下去了。”
謝韫瞪着她:“真是惡毒!”
陸明瑜翻了個白眼:“在我這話這麽多,怎的就不見你跟二嫂多說幾句?”
謝韫冷笑一聲:“我在讨厭的人面前,話總會多一點。”
陸明瑜沒好氣地道:“怎麽留下的是你不是别人?”
謝韫道:“你以爲我想留下?”
陸明瑜撈了撈袖子:“小心我錘死你!”
謝韫道:“一天天的不務正業,就想着打人。有那功夫,找找出口行麽?”
陸明瑜詫異地看着他:“喲,你也知道當務之急是找出口?”
謝韫瞥了她一眼:“省點力氣行麽?且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吃上東西,說那麽多話,也不怕口幹。”
陸明瑜慢條斯理地從腰間的布包裏取出一塊餅,得意洋洋地睨了謝韫一眼。
随即,她又晃了晃布包,有“咚咚咚”的水聲響起。
“預防走散時準備的,難道你沒有?”
“什麽?你過慣了仆從如雲的日子,沒想到要準備這個?”
“那能怪誰?總不能怪二嫂吧!畢竟一無是處的廢物是自己呀!”
陸明瑜盯氣炸了的謝韫好一通數落,把吃的又裝了回去。
謝韫翻了無數次白眼,趁陸明瑜不注意,他身形一閃,就要去掏陸明瑜腰間的包包。
結果,那隻不安分的手,卻被陸明瑜抓住。
她笑吟吟地看向謝韫:“什麽?連我因爲衍蠱兩次功力大增的事你都忘了?看來有人隻有吃蟲卵的份了。”
謝韫賞了她一記栗子:“都當娘的人了,能不能别這麽潑皮?”
陸明瑜捂着腦殼,連忙放開謝韫的手:“二哥,你怎麽下手這麽重?”
謝韫冷哼一聲:“還不是讓你醒醒神,别忘了正事。”
陸明瑜揉了揉被謝韫敲得生疼的腦袋,忽然歇了玩鬧的心思。
她凝着謝韫,小心翼翼地問:“二哥,是不是找到你真正的家後,你就留在那,不回來了?”
雖然相處方式比較奇特,但自己心底,到底是喜歡這個二哥的。
有多喜歡,大概就是有多愛就有多恨那種感覺吧。
見面時恨不得掐死他捏死他打死他踹死他。
見不到時,卻又不由自主回憶起在他面前如同小孩一般頑劣的感覺。
與長兄毫無掩飾的寵愛不同,在二哥這裏,她總能感受到一種别樣且深沉的關心。
她到底是希望一家人在一起的,因爲一直以來都在一起,她不知道怎麽面對分開。
謝韫無比認真地道:“傻子,我不是已經擁有自己真正的家了麽?”
陸明瑜露出失落的神色:“真是大煞風景,我還以爲,你再也不會回來了,看來是白高興一場。”
謝韫又想賞她一記,結果被她躲開了。
她指着謝韫身後:“你看,那是什麽?”
謝韫不爲所動:“别以爲能騙過我。”
陸明瑜沒有理會他,往謝韫身後疾速掠去!
待謝韫轉身,她手中便拎着一隻大鳥。
那火色的羽毛,深黑的飛羽,細而長的腳,體羽白而帶水紅色,飛羽黑,覆羽深紅,諸色相襯,非常豔麗……分明就是血河旁生存的鳥。
謝韫震驚:“怎、怎麽出現的?”
陸明瑜道:“就那麽憑空出現的,但絕對不是上天派來的。”
謝韫道:“放開它,放開它,說不定它能爲我們引路。”
陸明瑜道:“你就不好奇,秘境裏的鳥怎麽會出現在這麽?”
謝韫将折扇“唰”地打開,像看白癡一樣掃了陸明瑜一眼:“那片石林都能憑空出現,一隻鳥有什麽稀奇的?”
陸明瑜沒在意他的陰陽怪氣,而是道:“我愈發确信,這個陣法十關相連,形成一個生生不息的圈子,所以陣法才能存在這麽多年。”
謝韫颔首:“恐怕是的。你看這滿目的荒原,草被蝗蟲啃噬得隻剩下一簇簇幹枯的草樁,等蝗蟲沒得吃了,便會轉去吃肉。”
“這時便會有偶爾誤入的大鳥供它們啃食,可一隻鳥的數量畢竟太少,能不被餓死的蝗蟲并不多。”
“所以這片土地的蝗蟲數量才會因爲饑餓而控制在一定的範圍内,不至于泛濫成災影響到其它區域。”
陸明瑜歎了口氣:“如果真如你所說,這鳥隻是被投進來的食物,那麽用它來找出口,實在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