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望過去,原來是長孫焘把藥丢進雲斐的嘴裏,直接就将水灌了進去,倒把雲斐嗆醒了,嗆得他涕泗橫流。
藍靈靈唇角上揚,神色是難以抑制的欣喜:“沒死呀!看來這魚能吃。”
瑤娘知道令她高興的不止是這點,更有雲斐遭殃一事,但并未說什麽。
顧念蹲在阿六身邊,好奇地道:“六叔叔,這小罐子裏什麽都沒有,你爲何一直在賣力的煽火?”
阿六道:“誰說裏面什麽都沒有的?裏面可是保命的藥。”
顧念好奇地睜大眼睛:“原來燒空罐能保命嗎?”
阿六揮揮手:“小娃娃不懂,一邊兒去。”
顧念很不服氣:“我哪兒就不懂了?”
阿六神秘兮兮地道:“要是叔叔不在這煎空罐子,另一位喝了一桶醋的叔叔會要我的命,知道不?”
顧念一掌砸在額頭上,無可奈何地道:“費死勁了,那邊已經把藥喂了下去,你現在不燒也沒人說你,叔叔你這麽蠢,是怎麽活到現在的?”
阿六瞪了她一眼:“當然是靠叔叔我這英俊不凡的相貌和人見人愛的性格。”
顧念嫌棄地站起來:“唉,要是我小叔叔爹爹也有你這麽自信就好了,這樣他也不會總擔心娘親看不上他。”
阿六不依不饒:“話裏有話,說清楚!”
顧念道:“念兒覺得六叔叔很普通啊,但六叔叔卻說自己英俊不凡,這不是很自信嗎?”
阿六抓住她的手,作勢要打她的屁/股。
卻不料,她輕輕一跳就避開了,跑到長孫焘身邊,脆生生地道:“叔叔,六叔叔說您是大醋王,小氣鬼。”
長孫焘掀起眼皮,淡淡地瞥了阿六一眼。
阿六“砰”的跪下:“主子,後面那一句不是屬下說的,您要是不信,屬下這就以死自證清白。”
司馬玄陌不嫌事多,把劍丢到阿六面前:“你自己去死多費力?本王送你一程。”
阿六可憐巴巴地看向陸明瑜:“主子,屬下以後再也不能逗您開心了,您一定要保重身體。”
陸明瑜沒有理會阿六,隻是道:“魚熟了,都過來吃吧!”
衆人歇了逗阿六的心思,連忙拿起一塊餅子,就着烤得金黃的魚吃得香甜。
陸明瑜把魚遞給長孫焘,然後坐到他身邊,輕輕地把腦袋枕在他的肩上。
長孫焘撕下一塊鮮香的魚肉,投喂進她的嘴裏,溫柔地問道:“怎麽了?”
陸明瑜望着清泉映月,将不喜歡吃的魚頭丢進泉裏,水面上瞬間泛起陣陣漣漪。
那清亮的水面與皎潔的夜色,也映入了她的眸底:“我在想二寶和三寶怎樣了,不知道能不能适應大長公主府的生活。”
長孫焘又給她喂了塊魚肉,道:“阿姐是個很厲害的女人,如果她和驸馬聯手,都照顧不了二寶和三寶,那就沒有人可以照顧周全,别擔心,有什麽事,還有兄長在呢。”
陸明瑜點點頭:“我對他們并沒有什麽不放心的,隻是有些思念二寶三寶罷了。”
長孫焘生怕她憂心過度,扯開了話題:“晏晏,你說謝韫是否會就此留在出雲?”
陸明瑜看了一眼慢條斯理吃魚的謝韫,唇角泛起笑意:“你看看他,這個時候都不忘瞎講究,吃個烤魚像是吃宮宴一樣,改不掉那酸腐的調子,真不知二嫂怎麽受得了他。”
長孫焘笑了:“我也有很多缺點,但在你眼裏同樣完美,不是麽?這叫情/人眼裏出西施。”
陸明瑜收回目光,略有些失落地道:“雖然一直和二哥不對頭,但在我心裏,他就是我的親二哥,如果他就此留在出雲,我一定會舍不得的吧……”
長孫焘本不想提及陸明瑜的傷心事,卻不曾想這個話題又惹的她難過,連忙又岔開話題:“你說,珍璃那小丫頭懷着的,會是個大胖小子,還是個小閨女?”
陸明瑜握住他的手,安撫道:“昭華,我們經曆過許多比這還要難的事,你不必擔心我,更不用想方設法逗我開心,我沒事。”
長孫焘拇指輕輕摩/挲她的手背:“晏晏,此一時彼一時,如今你是母親,勢必會時時刻刻爲孩子們牽腸挂肚。”
陸明瑜柔柔一笑:“隻要有你在身邊,這些便都不是困難。”
長孫焘沒有再說什麽,當一段關系默契到一定程度時,并不需要語言來表達心思。
因爲,總是在身邊的她,一定能懂。
夫妻倆吃完了魚,又靠在一起歇了好一會兒,這才與衆人聚集在一起,商量出口的問題。
謝韫道:“我總覺得,出口并不在這裏。”
剛抓了一把沙回來的南宮綏綏問道:“你爲什麽會有這樣的想法?”
謝韫道:“假設這片區域是一個古老而龐大的陣法,那麽陣法之中自然會存在一些安全地帶,而這裏,便是那片陣法幹擾不到的地區。”
南宮綏綏道:“如果這裏是陣法幹擾不到的地區,那會開合的出口又怎麽解釋?”
謝韫道:“可能是由于陣法存在日久,自然衍生出來的,否則這群大鳥也不會在此安居。”
長孫焘道:“謝韫說的有道理,但卻不完全對。”
陸明瑜接着道:“你們發現沒有,我們進入此地這麽長時間,但卻沒有感受過一絲風。”
司馬玄陌點頭:“的确如此,不曾有一絲風吹來。”
長孫焘道:“我猜測,這是陣中陣。”
藍靈靈疑惑道:“怎麽說?”
司馬玄陌解釋:“這個我懂,就是布陣的人爲了保護這片地方不受影響,所以在陣法中又設置了一個陣法。”
謝韫道:“這說不通啊!出雲并沒有這種大鳥,它們在出雲也沒有什麽特别的意義,設陣的人應當不會特意布下陣中陣保護它們。”
南宮綏綏見他說得如此笃定,就知道他在來出雲前有好好做過準備,心底不由五味雜陳。
他一定想回到自己出生的故鄉吧?若是他就此留在出雲,那麽自己将何去何從?
陸明瑜回道:“或許,這陣法并不是用來保護這群鳥兒的,而是用來圈養它們的,這其中一定有陣法存在的目的。”
長孫焘起身,撿起一塊石子擲出去,石子還未飛出多遠,像是碰到了無形的壁障,猛地彈了回來。
他說:“我們所看到的一切,多數都是陣法變化而出的幻境,我們所看到的沙漠,也并非真的如此廣袤。”
陸明瑜道:“我猜想,這陣法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開啓一個口子,目的就是放這群鳥兒出去覓食。”
藍靈靈抱着腦袋:“那麽這群大鳥的作用是什麽?它們覓食的地方怎麽會有如此詭異的一條河?河水怎麽會突然冒出來,最後又怎麽會突然變幹?”
司馬玄陌道:“如果陣法之中,各個場景互相牽制,互相影響,形成一個生生不息的循環,那麽就有可能出現這些奇特的現象。”
陸明瑜道:“這裏似乎沒有什麽危險,隻要我們耐心觀察,一定能從其中找出陣中陣存在的原因,找到這個原因,興許就能找到出口。”
長孫焘贊同道:“接下來,我們就從這群大鳥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