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玄陌下意識掏了個火折子扔過去,直接就将那簇茅草給點燃了。
他們也因此看清,原來那所謂的小女孩哭臉,竟是一隻斷了線落在此地的風筝。
眼看火勢越來越大,司馬玄陌連忙用外衫把火撲滅。
因爲太着急,司馬玄陌的眉毛被火舔了一口,瞬間變得卷曲焦黑。
司馬玄陌用手一碰,氣得幾乎叫出來:“老子毀容了!”
陸明瑜掐了他一把:“不就是幾根眉毛麽?你叫叫叫,叫什麽呢?”
司馬玄陌苦着臉:“沒幾天我就當新郎了,這個時候眉毛被火燒光,迎親那日豈非惹人笑話?”
陸明瑜白了他一眼,道:“回去我給你弄新的,先辦正事要緊。”
二人又借着月色,來到這神秘的枯井旁邊。
司馬玄陌低聲說:“傳聞,這是一口吃人的井,經常會吞噬夜間路過井邊的人。”
“早年師父路過京城時過來看過,其實所謂的吃人根本是無稽之談,是有人在這殺了人,爲了逃/脫罪責,這才編造出古井吃人的傳言。”
“爲了不鬧得人心惶惶,也不讓人再利用此井殺人,我在書中将其寫成了另外一種說法,隻可惜沒能止住如潮水一般的流言。”
“受流言影響,此處便被列爲禁區,盡管這井還存于民居之中,然而再也無人敢靠近,所以才會如此荒涼。”
司馬玄陌剛說完,隻見陸明瑜已掀開那蓋着古井的石闆,準備一探究竟。
“阿瑜!”司馬玄陌低斥一聲,“你怎麽毛毛躁躁的?要是有什麽機關怎麽辦?再說了這石闆這麽重,你該讓我擡。”
陸明瑜把石闆掀翻在地,瞪了他一眼:“說這些話的時候,你就不能幫我擡一下?”
司馬玄陌摸摸頭:“瞧我,怎麽沒想到?”
陸明瑜咬牙,仿佛又回到了翠屏山那段欲哭無淚的日子,她怎麽能信表兄這憨憨,讓這憨憨和自己一同辦事?
井底,漆黑一片。
陸明瑜準備扔下一顆小石子,去試試井的深淺,卻被司馬玄陌給攔住了。
下一刹那,司馬玄陌推開陸明瑜,揮劍刺向井裏。
“铿!”
兵刃相接的聲音響起,卻是有人從井裏攻出來。
司馬玄陌踢飛那人,站到井口之上。
重劍蘊滿力道,一劍刺下時,力道貫入井内。
不多時,響起一連串重物落地的聲音。
“看來,這是敵人的老巢!”
陸明瑜握緊匕首,準備去幫司馬玄陌。
卻忽然,司馬玄陌直接跳入井内。
“這個憨憨!還說我莽撞!”
陸明瑜歎了口氣,也随之跳了進去。
底下,的确是一口很深的水井。
先前被司馬玄陌打下來的人,都在水井裏漂着。
可就在水線的半丈左右,有一個寬大的入口,裏面透出暖橘色的光芒。
就在陸明瑜直線往井底落下時,司馬玄陌拉了他一把,直接把她給拉到進了那道寬敞的門。
“走,進去。”
陸明瑜警惕地看了身後一眼,防止有人從後面偷襲。
裏面,是一個更爲寬敞的密室。
密室之内設有桌椅,桌子上還擺着酒,不像是住處,卻像是門口的守衛處。
水井旁有取水的工具,想來這密道内的人用水來源便是這口井。
司馬玄陌和陸明瑜在密室中摸索了片刻,找到了一扇門,那扇門與牆壁完全貼合,不仔細尋找,根本看不出來。
“阿瑜,跟在我身後。”
司馬玄陌叮囑一句,揚起手中的重劍,用劍氣将門震開。
陸明瑜來不及阻止,劍氣揚起厚厚的灰塵撲在她的臉上,嗆得她半天說不出話。
望着隐藏在牆上的開關,陸明瑜吐出口中的灰塵,狠狠地瞪了司馬玄陌一眼:“表哥,你長腦袋是爲了顯高麽?你弄出這麽大的動靜做什麽?”
司馬玄陌道:“萬一門後有人,一開門就給我們放冷箭怎麽辦?我還不是爲了我們的安危着想,直接就放出一個大招,這樣要是門後有人的話,也能被震飛。”
陸明瑜翻了個白眼,将司馬玄陌扯到身後:“讓我走前面,我的大傻子哥哥!”
司馬玄陌道:“前面多危險,不行!”
陸明瑜沒有理會他,抖了抖頭上的灰,又拍了拍臉上的土,抱起一塊門闆往前方的通道裏扔過去。
見前方沒有任何異樣,她握緊匕首走在前頭。
很長的通道,但他們走得十分順當,沒有機關也沒有暗器。
忽然,司馬玄陌嘟囔:“這地道也太髒了,怎麽會有蛛絲?”
“别動!”陸明瑜及時阻止他。
可當陸明瑜轉過身時,司馬玄陌已一劍震碎牆壁上飛射而出的弩箭。
原來,那根本不是什麽蛛絲,而是纖細強韌的蠶絲。
這些蠶絲連接着機關,隻要蠶絲被扯動,便會有劇毒之箭射出。
陸明瑜個頭不高,又貓着身子走,并未碰到那些絲線,于是便直接怼在高個的司馬玄陌臉上了。
好在這憨憨擁有一身蠻力,直接将那些弩箭震翻。
司馬玄陌把劍往肩上一扛,不以爲意地道:“走吧!沒事了!”
陸明瑜捏捏眉心。
再這麽走下去,小命還保得住麽?
二人約莫行了一裏地左右,便是一間寬敞的密室,密室裏同樣有守衛。
司馬玄陌打架從不含糊,幾下就把人全部揍翻在地,一拳一個,拳拳到肉,根本不需要陸明瑜出手。
過了密室,眼前有很多條地道。
他們摸索了一會兒,發現每條地道都連接着一個密室,這些密室擺着簡陋的床榻,卻像是一直有人居住。
但這些人都到哪裏去了?是前面遇到的那些?
可數量又有些不對勁。
二人找到通往更深處的通道,然而越往裏面走,地道就越是通達。
本來隻有五六條地道,如今卻是密密麻麻。
就像白蟻的巢穴,四通八達,讓人分辨不出路在哪裏。
陸明瑜小聲提醒:“表哥,前方比較難走,我們折回去吧,否則有可能會在裏頭迷路。”
司馬玄陌蹲下身仔細觀察了一下土的顔色,又用劍鞘在地上敲了敲,而後道:“這上面隻是障眼法,路在下頭。”
陸明瑜皺眉:“嗯?”
司馬玄陌道:“你見過螞蟻的巢穴嗎?這密室的構造就像是螞蟻的巢穴一樣,這密密麻麻的路是用來給工蟻通行的,也可以迷惑敵人。”
“而真正重要的東西,比如說螞蟻的老娘和小崽子們,都會隐藏在深處,隻能有一條道通往。”
陸明瑜道:“你不是路傻子麽?我能信你不?”
司馬玄陌道:“人迹罕至的森林我是沒辦法,但隻要有人的地方,我就能認出路。你信我一次。”
陸明瑜将信将疑,表兄似乎忘了他連到京城的路都找不到。
可還沒等陸明瑜開口,司馬玄陌已用劍刺了下去,結果不但沒有刺/穿,反而把他的虎口震得生疼。
他用腳踢了踢,道:“這底下是石闆,果然,下面有不得了的東西。”
陸明瑜道:“在這裏找有什麽用,入口肯定不在這裏。”
司馬玄陌問道:“吳提跟你說了什麽?”
陸明瑜道:“他就把你書中所寫的那段原文描述出來。”
司馬玄陌恍然大悟:“我知道入口在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