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茜道:“事情怎麽樣了?”
小蕪道:“找到小姐了,她被歹人綁了,帶去了醉生夢死樓。”
風先生面色一變,正準備下床,小茜連忙把他按住。
小茜問:“醉生夢死是個怎樣的地方?”
小蕪嗫嗫嚅嚅:“青、青/樓。”
小茜面色也是相當難看,他握住風先生的手,道:“你身上有傷,就别胡亂動了,你若信得過我,就讓我來處理此事。”
風先生自然是不放心的,但也想借此機會讓文茵與小茜的關系有所改善。
一邊是心愛的夫人,一邊是想要代故人照顧的文茵,他到底希望這兩人能和睦相處。
于是,他便應了:“夫人,萬事小心,不必勉強。”
小茜點點頭:“放心。”
風先生再叮囑幾句,小茜便出府去救文茵,并未帶上小蕪。
在她走後,風先生喚來長随,道:“悄悄跟着夫人,必要時給予幫助。”
長随點點頭退下。
阿六和薛巍等候在相府門口。
這是小茜成親後薛巍第一次見她,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但到底有些尴尬,一直低着頭不說話。
上了馬車,薛巍正在趕車,阿六索性掀開簾子同小茜說話:“小姐,那臭女人你管她做什麽?”
小茜道:“我也是爲了夫君。”
薛巍連忙拍了一下阿六的手:“阿六哥,把簾子放下,不合規矩。”
阿六不以爲意地道:“有什麽不合規矩的?以前我們還兄妹相稱。”
小茜點頭:“阿六哥說的沒錯,薛巍你也别太拘謹了,不管我是誰,我們曾經的情誼我都記着。”
薛巍不再說話,扭過頭怅然若失。
醉生夢死内。
白黎的人聽說小茜正往青/樓趕,立即在老/鸨子面前妥協,答應将文茵以八百兩賣出去。
老/鸨子磨得嘴巴都疼了,終于把人弄到手,立即喜笑顔開地付了銀子。
白黎的護衛揣着銀子便走,留下麻袋中昏迷不醒的文茵。
護衛一走,老/鸨子便端起桌上的水,直接潑在文茵臉上。
文茵幽幽轉醒,還沒弄清楚什麽情況,便見一張大紅唇湊過來。
接着,她的耳朵便被扯住了。
老/鸨子扯住她的耳朵,先是把她的眼耳口鼻搓了一遍,緊接着便拉開她的衣襟要看頸項以及頸項下面的部分。
“啊!”文茵終于反應過來,大叫一聲往後退去。
老/鸨子經營醉生夢死那麽多年,對這一切早已習以爲常。
她又坐回椅子上,直接開門見山地道:“别整那些沒用的,來我醉生夢死的姑娘,越早認命越好,省得受磨搓。”
老/鸨子話音剛落,幾個壯漢走了進來,兇神惡煞地看着文茵。
文茵哪裏見過這種情況,吓得手腳并用地爬出麻袋,她手忙腳亂地打開窗戶,卻發現窗戶早已鎖死。
接着她又想從壯漢身邊奪門而出,卻被壯漢毫不留情地甩了一巴掌。
文茵被打翻在地,她捂着臉頰,唇角立即挂上條血線,她憤恨地盯着壯漢,惡狠狠地罵道:“你們知道我是誰麽?你們也敢這麽對我!我是……”
話還沒說完,老/鸨子一個顔色使過去,壯漢立即提起她的頭發,狠狠地又是一巴掌。
“我是……”
“啪!”
“我……”
“啪!”
文茵雙頰紅/腫,再也沒有開口的能力,她痛得眼淚直流,淚水混着鼻血與嘴角的血滴落在衣襟上。
老/鸨子不以爲然地冷笑:“進了我這樓,就把前塵往事斷了,隻要乖乖聽話,把客人們伺候舒服了,好處少不了你的。”
“但如果你還想垂死掙紮,媽媽我有不少磨搓人的手段,就怕你的骨氣,不能讓你挺下去。”
文茵終于意識到這裏是哪裏,她又怕又憤,拔下簪子對準脖子,威脅道:“我死了,你一點好處都得不到!”
老/鸨子輕嗤一聲:“誰說一點好處都得不到?有些客人,他們不喜歡熱乎乎的嬌軟身軀,就愛那冷冰冰的屍體。”
“你這模樣身段,隻要頭還在,媽媽我也能賺到大筆銀子。既然你想死,那就死吧!我們有技藝精湛的入殓師。”
“不管你是頭斷了還是哪裏爛了,經過她的手那麽一縫,今夜就能把你的屍體放到冰窖裏接客。”
文茵不信,她以爲老/鸨子隻是在唬她。
于是她揚起簪子紮在自己的肩窩,一股嫣/紅的鮮血霎時流了出來,她一臉痛苦,但卻惡狠狠地盯着老/鸨:“好啊!那就用我的屍體好了!反正我死了一了百了,什麽都不知道!”
老/鸨子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氣定神閑地品起了茶,完全不擔心,就這麽看着鮮血染紅她的衣襟。
接着,老/鸨子又扔了一把妝刀過去,冷冷道:“既想死,幹脆割腕吧!那樣也能把血放幹淨,省得我們處理。”
文茵絕望了。
沒想到這老/鸨還真不怕她死。
但她不敢死,也不想死。
因爲她答應過娘,日子再難熬也要咬牙活下去。
掙紮求生那麽多年,她不想就這樣死了。
老/鸨子見她如此反應,輕輕笑了出來:“想通了麽?如果想通了就乖乖聽話,等你接受訓練後,媽媽就可以幫你名利雙收。”
“當然你不聽話也沒關系,頂多媽媽費點事,比如說把你放進浴桶裏,再往浴桶裏倒入幾條黃鳝,黃鳝遇到洞就會鑽,那種痛苦……啧啧,好多姑娘都熬不住。”
文茵還在做最後的掙紮:“我是丞相千金,我父親一定不會放過你!”
老/鸨子捂嘴笑了:“官家小姐常常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出門也會帶仆從護衛無數,像你這種落單被拐的羊,多數不是什麽好東西,你是丞相千金,我還是王母娘娘呢!”
說着,老/鸨子又使了個眼色。
壯漢再度抓起文茵的頭發,又狠狠地甩下一巴掌。
文茵臉上鮮血淋漓,身上也都是血。
她絕望了。
以往都有娘親護着,她其實沒經曆過太多壞人。
此時,她才知道原來有人可以壞成這樣。
老/鸨子伸出蘿蔔似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冷冷道:“老娘耐心有限,最後問你一次,你認命麽?”
文茵啐了一口在她臉上:“滾!醜八怪!”
老/鸨子勃然大怒,按住文茵的頭,用膝蓋狠狠地撞在她的肚子上。
文茵覺得五髒六腑都要裂開了。
她蜷縮着,捂着肚子淚如雨下。
忽然覺得喉嚨腥甜,一口血就這麽嘔了出來。
老/鸨子怒不可遏:“把黃鳝端上來,今日老娘要弄死這小妮子!”
文茵頭暈眼花,視線也變得模糊。
她捂住肚子,眼淚滾滾而落。
接着,好像有一隻浴桶被擡進來,她有些看不清。
又接着,她覺得自己被擡了起來。
“撲通”一聲,她被丢進冰冷刺骨的水裏。
老/鸨子面目猙獰:“倒!往裏倒!弄死這小妮子!敢啐老娘,活得不耐煩了!”
這一刻,文茵想死了。
她伸手去摸發簪,可是發簪已在慌亂中掉落。
于是她扶住浴桶口,奮力撞了過去。
可她沒死成,反而被壯漢一巴掌拍過來,她痛得動不了。
恰此時,大門被踹開。
接着,她看到模模糊糊的幾個人影制服了老/鸨子。
又接着,是她厭惡到骨子裏的聲音響在耳邊。
“文茵,沒事了,我來了。”
文茵冷笑一聲:“這麽快就找到我了?該不會……這、這件事完全是你做的吧?你就是想弄死我,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