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江老先生是董夫子的外祖父。”
“這位是董夫子的舅舅。”
“這位是董夫子的舅母。”
“而這兩位則是董夫子的表妹江靜秋小姐與表弟江斐江公子。”
接着,阿六又向大家介紹道:“諸位,這位是董夫子的義兄,白黎白公子。”
事到如今,白黎也隻好抛下對梁靜秋的好奇,起身行晚輩禮禮,道:“見過老先生,見過江老爺,見過江夫人。”
衆人還禮。
接着,他又向江靜秋姐弟行平輩禮:“既然都是自己人,那我便随阿穗喚你們一聲表妹,表弟。”
江斐還是個半大的少年,笑的時候,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表兄好!”
江靜秋一改兇悍的模樣,起身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仿佛方才的一切并未存在過:“見過表兄。”
見到如此端莊文靜的“表妹”,白黎震驚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他連忙岔開話題,道:“外邊涼,請諸位快進船艙,衣裳與姜湯都已備好,快進去暖暖身子。”
阿六恭敬地把江老先生與江老爺夫婦請進去,衆人多少有些拘禁,但因爲董穗的關系,倒是很快就放開了。
船不大,卻有八個房間,江家五口一人一間,其餘的便是白黎與阿六和暗衛在用。
衆人都換上現有的男裝,江夫人與江靜秋進去之時,房間裏各有一個手腳麻利的丫頭捧着女裝走進來。
江靜秋并不知表姐有個“義兄”,對這義兄的身份有些好奇,她随口問道:“沒想到你們公子準備得挺齊全。”
丫頭恭敬地道:“公子比較講究,船上的男裝都是他給自己準備的,這些女裝,則是姨娘們放在船上的。”
江靜秋臉上閃過一絲嫌棄,但很快又恢複如常:“姨娘們?”
丫頭見是自己人,倒也沒有瞞着,她道:“是,公子有九房妾室。”
江靜秋面色雖然淡定,可心裏卻震驚得不行,瞬間對白黎的印象降到冰點。
九房?
就不怕縱欲過度早早死了?
本來還覺得白黎雖然看起來讨厭了些,隻是個不學無術的纨绔子弟,可當知道他有九房妾室後,白黎的形象從纨绔子弟變爲色/胚。
江靜秋簡直嫌棄得要吐出來,她笑道:“嫂嫂一定是個賢良大度的人。”
丫頭道:“公子并未娶妻。”
江靜秋又震驚了。
什麽?
沒有娶妻房裏就早早擡了九名妾室?
這得是多惡劣的品行才會幹出的事情?
盡管心裏已經跑馬了,但江靜秋依然面不改色。
丫頭默默地打量着她,不由得暗自點頭,心裏直誇她好定力,竟然沒有驚訝。
江靜秋任丫頭伺候着換上幹爽的衣裳,然後揮退丫頭,坐在椅子上用帕子擦拭濕漉漉的頭發。
她四處打量房間,忽然把目光放在房間的隔闆上頭,她緩緩走近隔闆,擡腿一腳踹過去。
那隔闆竟然動了起來。
隔闆中間,似乎有一根鐵棍子做固定,被江靜秋這麽一踹,隔闆便繞着鐵棍子轉動。
那隔闆,好巧不巧,直接砸在白黎頭上,痛得白黎哇哇大叫:“你幹什麽?!”
江靜秋一腳蹬在隔闆上阻止隔闆繼續轉動,接着她伸手一撈,把白黎的衣襟拽住,用力地往面前拉。
等到與白黎近在咫尺時,她另一隻手做出挖眼珠子的姿勢,惡狠狠地問道:“登徒子!方才你都看見了多少?!”
白黎急了,他是真冤枉,大家把房間挑了,就剩下這一間,他又不是故意來的。
聞言他嫌棄地道:“就你這五短三粗的身材,有什麽可看的?胸又小又扁,腰又粗又圓,腿又壯又短,屁/股上都是贅肉,本少爺稀罕看你?”
江靜秋一圈砸在白黎的眼圈上,氣得橫眉豎目:“你果然是個色/胚!毫無廉恥之心,本姑娘今日就要替天行道,把你宰了,免得你出去爲禍蒼生!”
白黎捂着眼睛,露出極爲痛苦的表情,他氣得就要大叫,結果又是一拳砸過來,打得他頭暈眼花,眼冒金星,捂着兩隻眼睛痛苦不已。
護衛聽到動靜跑過來察看,江靜秋又是一拳砸在白黎的鼻梁上,低聲警告:“登徒子,今日就放過你,别讓本姑娘找到時機,否則本姑娘要了你的狗命!”
說完,江靜秋放開他的同時,又是一腳踹在隔闆上,隔闆轉了幾圈,而後歸位。
也就在這時,護衛來到白黎身邊,見白黎像是被誰暴打一頓,連忙問道:“公子,這是怎麽了?”
白黎沒臉說他被一個黃毛丫頭虐打了,隻得捂着血流不止地鼻子道:“不小心摔倒了,沒事。”
護衛還想再問,另一個護衛拉住他,沖他擠眉弄眼。
幾個護衛相視一笑,恭敬地退出房間。
白黎胡亂擦了一把鼻血,他越想越氣,最終還是氣不過,于是他來到隔闆旁邊,用力踹了一腳,想去找江靜秋理論。
結果隔闆剛打開,迎面而來的又是江靜秋的拳頭,吓得他連連後退。
“你到底是何方妖孽,怎麽這麽暴躁?”
江靜秋吹了吹拳頭:“本姑娘是替天行道的俠士,專門對付你這種登徒子!”
白黎冤枉死了:“都說了你長得不行,本少爺沒興趣看,你怎麽就是不信?本少爺騙你做什麽?”
江靜秋不但沒有相信,反而氣得咬牙切齒,她攥緊拳頭,怒氣沖沖,像是要找白黎單挑,大有再給他幾拳的意思!
白黎不想和這瘋女人糾纏,連忙按下機關,讓隔闆緊緊隔在中間。
白黎氣得幾乎破口大罵。
什麽人啊!
爲了這隻母老虎,竟讓他費了一件狐裘不說,還喝了一肚子河水。
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另一邊的江靜秋也氣得滿臉通紅。
什麽人啊!
這種毫無廉恥沒有教養的人,竟然是表姐的義兄?
真是瞎了表姐的眼,認這種人當義兄。
過了一會兒,廚子說已準備好姜湯,叫衆人去樓上的飯廳喝。
等衆人來到樓上,但見桌上不僅擺了姜湯,還有許多色香味俱全的糕點。
白黎捏着鼻子招呼大家,阿六見白黎的慘狀,大笑着問道:“白公子,你怎麽了?”
衆人看向白黎,表情疑惑。
白黎看向江靜秋,氣呼呼地道:“表妹好拳法,爲兄佩服!”
衆人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而江靜秋不言不語,像是有些詫異的樣子,仿佛方才的事根本沒發生過。
阿六揶揄道:“白公子,你喝醉了吧?你說是這文靜柔弱,惜字爲金的江小姐打的你?别開玩笑了!”
白黎看向若無其事端着姜湯喝的江靜秋,表情也相當難以置信:“喂!你說話啊!你方才不是很橫嗎?”
江靜秋一臉平靜地道:“表兄,别開玩笑了,快來喝姜湯吧!”
見在衆的人根本沒人信他,白黎有些郁悶,他走過去端起姜湯喝了一口,壓低聲音道:“沒想到你竟是這種兩面三刀的人。”
江靜秋根本沒有理會他,喝完姜湯後,撚起糕點吃了一口。
白黎一拳打在棉花球,氣得他咬牙切齒地放話:“這梁子算是結下了!總有一天,本少爺會打回去,讓你磕頭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