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陸明瑜還指了指腦袋,示意他那裏可能有些問題。
長孫焘“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晏晏,我覺得表兄想的倒是沒錯,未來表嫂是一個很有教養的女子,先前瓊姨還曾動了讓承禾娶她的心思,要是那靜秋小姐也有董姑娘的品貌,隻怕瓊姨第一個坐不住。”
陸明瑜撇撇嘴,道:“你說白大哥也不像是娶不到媳婦兒的人,怎麽到了現在都沒有妻子?”
長孫焘摸了摸鼻頭:“兩年前想娶你來着……”
陸明瑜目光殺向他:“這是要與我翻舊賬?”
長孫焘連忙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默然不語。
司馬玄陌替他回道:“白家不與管家攀親,避免白家的家财旁落官宦手中,白黎想找個可心且又沒太大身份背景的人,難!”
陸明瑜道:“且不說這個了,你快去把消息告訴董姑娘,她一定很開心。”
司馬玄陌笑呵呵地離開,陸明瑜卻垮着張臉,擔憂地道:“表兄這邊是解決了,可二哥那邊……”
長孫焘也頗覺爲難:“若謝韫隻是個普通人,讓他扮一輩子女裝做南宮家的宗婦,隻怕他也樂意。”
“可如今大仇未報,他與出雲那邊的聯系也無法斬斷,這種方法根本行不通。除非阿綏姑娘恢複女兒身,但那樣阿綏姑娘失去太多,未免對她有些不公平。”
陸明瑜道:“可不是嗎?阿綏姑娘自從救下二哥後,前前後後爲二哥不知做了多少事,隻怕二哥都沒臉說出讓阿綏姑娘恢複女兒身這種話。”
長孫焘道:“這事旁人急也沒用,隻能他們當事人去解決。”
陸明瑜又歎了口氣,取出十萬兩銀票捧在手心,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長孫焘也有些愧疚拿銀子去貼補農具卻未與陸明瑜商量一事,剛想開口解釋,手卻被陸明瑜握住。
“這事也就會在旁人面前抱怨幾句,隻有我們倆的時候,此事就不必提了,我能不懂你麽?昭華,我想你知曉,無論你做什麽事,我都會支持你。”
長孫焘放下茶,卻把陸明瑜摟到了懷裏,在她耳邊低聲道:“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另一邊,董穗姐弟知曉外公與小舅舅一家還活着的消息,高興得不知說什麽好。
向來如水般平靜的董穗,此時卻忍不住抱着司馬玄陌喜極而泣。
察覺到自己的失态,她連忙松開手,擦了擦淚水,道:“王爺,失禮了。”
司馬玄陌如釋重負一笑:“我還以爲是因爲我的腰太粗,你抱着難受,所以這麽快就放開了。”
董實連連搖頭:“司馬哥哥,我聽聞坊間流傳一本《情話寶典》,我認爲對你大有裨益,不如去買來觀摩觀摩?”
董穗伸出手指彈了一下他的額頭:“傷好了些就下來走走,天天賴在床上會生瘡的。”
董實乖乖地從床上下來,披了件披風去院子裏曬太陽,給姐姐和未來姐夫留足空間。
借此機會,司馬玄陌也向她傾吐了心裏話:“阿穗,不瞞你說,我其實并沒有表面這麽會體貼人。”
“我年少家逢巨變,與師父浪迹天涯,四海爲家,身旁沒有什麽朋友,也鮮少接觸他人,所以導緻我有些憨傻。”
“其實此次你我的親事,都多虧了大夥在旁邊提點,否則我也沒辦法做到令你開心。”
“我知道你凡事都設身處地爲人着想,但我希望,如果你有需求,有想法,你能與我說,不要怕麻煩我,因爲我們是最親的人,以後要一起過一輩子的。”
董穗眼泛淚光:“能與你在一起,已是我幾世修來的福氣,你不在意我的過去,還處處爲我着想,我已經很滿足了。”
司馬玄陌道:“别拿别人的錯誤懲罰自己,你的過去雖然是一場錯誤,但它不是污點也不是恥辱。”
“無論如何,你都是我司馬玄陌願意交付一顆心和一輩子去真誠相待的人。阿穗,還有一個月我們便永結鴛盟了,我真的很開心。”
董穗知道,眼前的男人真心待她,所以她也隻是點到爲止,沒有太過糾結過去的事情,全心全意地信賴着未來夫君,也有共度一生的勇氣與決心。
但每次聽這個男人對她剖白心迹,她都會情難自禁/地覺得幸福。
她真的好幸福,幸福到可以讓之前受的苦難一筆勾銷,幸福到不知該說些什麽才好。
不過好在,一切都迎來圓滿。
院子裏春光融融,董實躺在竹椅上小憩,陽光透過鮮嫩的綠茵落在他身上,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
董穗透過打開的窗戶看到這一幕,眼裏落了陽光,也落了笑意。
她說:“我會努力生活,珍惜當下,爲了你,爲了阿實,也爲了我自己,爹娘在天上看到,一定會爲我高興。”
這對新人在滿心歡喜地籌備婚禮,府裏的人都爲他們高興,但一想到荥陽王到時候會搬離太叔府,到底有些舍不得。
不過府裏洋溢的喜氣,還是感染着許多人。
南宮綏綏自下午過後,就時不時發呆,傍晚她來看謝韫,如同往常一樣說話、用飯,又照顧謝韫吃藥。
期間她幾度欲言又止,但最後都沒有說出口,這樣平靜的她,卻在翌日天沒亮時離開了太叔府。
隻留下一封信,告訴謝韫她必須回府看看。
謝韫看到留言後,心有落寞,但卻沒有去送行。
要不是藍靈靈四處找不到南宮綏綏,到處打探才知道她離開了,隻怕謝韫會瞞着大夥這件事。
陸明瑜知道此事後,迅速來到謝韫這裏,本來情緒有些激動的她,卻在見到謝韫後,平靜了下來。
她說:“去追她。”
謝韫沒有隐瞞此時的内心掙紮,他道:“瑜兒,我心裏很亂。”
陸明瑜坐到他身邊,把手覆到謝韫微微發抖的手上,道:“二哥,或許我們是前世的冤家,竟鮮少有坐下來好好說話的時候,但是我接下來要說的,都是我心裏話。”
“二哥,我知道你擔心自己的身世可能會連累到阿綏姑娘,所以你很矛盾,一方面你不舍她離開,另一方面又希望她不要蹚這趟渾水。”
“但是男子漢大丈夫應該負起責任,自你們認識以來,阿綏姑娘怎麽對你,你心裏應該一清二楚,她不是那種害怕危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