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長孫焘的毒解了後,這裏便引來一口天然溫泉。
屋外重兵把守,任何人都不能進出,衆人來到湯池邊,謝韫褪去上衣,在湯泉裏泡了小半個時辰。
緊接着,他的背上漸漸浮現出一些文字。
陸明瑜正奮筆疾書,把所見抄下來。
但謝韫卻出言提醒:“還不夠,這還不是最終的,要等我背上的字不再變幻,真正的《群國譜》才能顯現出來。”
接着,謝韫開始講述他的來曆:“真正的《群國譜》,并不需要‘滅魂蠱’也能操控人心,隻要奏響它,入耳之人無人能幸免。”
“約莫兩百年前,有一音律高手用《群國譜》爲出雲平定了戰亂,他還将此寶贈與他的至交好友,也就是當時的出雲儲君。”
“後來,這《群國譜》便被出雲的皇室收藏起來,直到那自稱‘帝釋天’的男人造訪,一切就都變了。”
“父親爲了保住《群國譜》,不讓帝釋天用來爲禍天下,于是他把《群國譜》寫在我的背上,送我逃離出雲。”
“寫字的顔料用一種特殊手法制成,需要通過天然的溫泉水浸泡足夠的時間,才能顯現出來。”
“現在我要你們記住它,爲了不讓它洩露出去,稍後我會将它毀去。”
果然,謝韫背上的文字每隔一刻鍾便會有一次變幻,等謝韫泡足半個時辰,他背上的文字才停止變幻。
陸明瑜這才發現,瑤娘給她的曲譜,是謝韫背上第一次展露出來的曲譜,而最後這份曲譜,則更晦澀難懂。
爲了驗證曲譜的真實性,陸明瑜打開窗戶,取了一片竹葉,用馭獸術的方法,把這曲子給吹出來。
在場的人,藍靈靈最先受不住,仿佛着了魔似的,一個箭步沖出去,“撲通”跳入池子中。
其他幾人也各有影響,似乎與内力的深厚有關系——内力越深,越能抵制影響。
陸明瑜立即停止吹奏,可衆人受到的影響似乎就此停下,她通過馭獸術的方法,在曲子裏灌輸想讓衆人跳入池中泡澡的指令。
可盡管她的曲子停下了,第二個受不住的薛巍,也跟着跳入池中。
陸明瑜有些不明所以,她試圖喚醒衆人,可衆人仿佛陷入了幻境,根本聽不到外界的聲音。
然而盡管如此,衆人的面色依舊如常,若非目光有些呆滞,還真看不出來他們受到了控制。
“姑姑!”陸明瑜一手把即将跳進池子中的陸溪拉住,而後喚她幾聲。
可陸溪沒有任何反應,依舊固執地要跳進池子裏。
情況比較穩定的,要屬長孫焘和南宮綏綏,以及謝韫,三人的睫毛輕輕/顫着,仿佛思想在做劇烈的掙紮。
情急之下,陸明瑜腦海中忽然浮現瑤娘給她的曲譜,她本着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輕輕吹響幾節音符,
驚奇的一幕發生了。
長孫焘與南宮綏綏最先恢複意識,而澡堂裏泡着的幾人,也接着反應過來。
“我怎麽會在池子裏?”藍靈靈抱着手臂大喊。
接着,她看到一臉詫異的謝韫,正光/着身子與她共泡一池子,連忙退後一段距離,擡頭向南宮綏綏解釋:“我對你家媳婦沒興趣,你要相信我!”
謝韫一甩水花潑向藍靈靈,沒好氣地道:“我對你才更沒興趣!”
說着,還想轉身爬出池子。
“姓謝的!”南宮綏綏驚叫一聲,沖過去把謝韫又按進了池子。
謝韫喝了一大口水,掙紮着冒出頭,幹嘔了幾聲,不解地問道:“阿綏,你做什麽?某又不渴!”
他忽然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爲什麽在場的女子都不敢看他,而男的卻饒有興緻地看着他?
應該不是他膚若凝脂的緣故吧?
再擡頭,便看到南宮綏綏臉頰通紅,十分難爲情地道:“謝某某,你知道白色的絲質亵褲濕/了後會發生什麽事嗎?”
謝韫大概能想到,自己比一絲不挂還要好一丢丢的模樣,臊得他鑽進水裏不敢出來。
他這是讓一堆人來看的身材了麽?
長孫焘放開擋住陸明瑜眼睛的手,而後拉着她一同出了浴室,順道讓衆人趕緊把一身濕衣給解決了。
陸明瑜一直處于冥想狀态,半響,她若有所思地道:“沒想到,瑤娘給我的那曲譜,竟是解除控制的關鍵。看來,我們已經先一步掌握了《群國譜》。”
長孫焘的回答,卻并沒有勝利在望的喜悅。
他道:“我剛剛聽到樂曲後便如同睡着一般失去意識,我對醒來之前的事,根本沒任何記憶,就好像做了夢,但卻想不起來,很顯然被控制的衆人都與我一樣,這曲子實在太厲害了!”
“眼下我們還需弄清楚,那自稱‘帝釋天’的人,想要用《群國譜》做什麽,畢竟他已經往那麽多人的體内埋/入滅魂了,他還要《群國譜》幹什麽呢?”
陸明瑜道:“看來他很執着這份東西,爲此不惜暴露身份,也要入府想從二哥這裏得到它。不過這曲子的确厲害。”
長孫焘道:“如今他已現身,隻要确認有這麽一号人,想抓到他并不是難以實現的事情。隻是我很好奇,他爲什麽要隻身前來?”
“明明他有手握具有強大力量的武器的刺客,也有像吳提那麽棘手的屬下,他爲何要扮作我前來呢?”
陸明瑜道:“瘋子的想法與我們常人本身就不一樣,興許他認爲這樣做很穩妥?”
“不管怎樣,我始終認爲表兄的書中暗藏玄機,或許裏頭真有命師留下的線索,眼下我們隻需靜待秦大哥他們的消息即可。”
“至于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表兄就要成親了,别讓這些煩心的事,沖淡了喜氣。”
長孫焘把劍遞向身旁的護衛,拉着陸明瑜在院子裏坐了下來,在此等候屋裏換衣的幾人。
一樹海棠已見綠意,投下的涼蔭剛好擋住驕陽。
長孫焘道:“這才幾日過去,你這身體便已恢複得差不多了,多虧娘親與師父一直給你做藥膳調理。”
陸明瑜笑道:“日子過得清閑,孩子也有奶娘帶,前頭的事你在忙,我就好好養個身體,恢複快也正常。再說,我身體本身就強健。”
長孫焘伸手撷了一片落在她烏發間的花瓣:“那麽,我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