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瑜道:“戰事一起,勞民傷财,最重要的是會有人犧牲,能避免還是盡量避免的好。”
長孫焘道:“待謝韫身體好起來,便趁他成親的時機,讓他潛入西戎,把事情給解決了。”
陸明瑜道:“雖然雍州離西戎較近,由他去也方便,但我不是很想讓二哥去犯險,他剛成親,新婚燕爾,應該享受一下新婚的時光。”
長孫焘歎息:“我們不也是剛成親一些時日便分開,這天下隻要沒有太平下來,就得有人爲之犧牲。”
“我知你不舍得他剛受這樣的苦,便又要去辦這麽危險的事,但眼下不是他,就是表兄。”
“而表兄我們不能輕易動用,他還要随時準備着遠赴歸雁城,畢竟歸雁城還有那麽多俘虜,亂不得。”
陸明瑜道:“我明白,但至少先問過他的意思。”
長孫焘道:“好,都依你。”
陸明瑜又道:“暗衛說今日文茵去找董姑娘挑事了,結果被董姑娘打得滿地找牙。這女子有些奇怪,來曆似乎非同一般,整天就像攪屎棍一樣搞事情,也不知她是什麽目的。”
長孫焘道:“你說對了,她就是根攪屎棍,所做的一切,似乎都在向風先生報複,也像是在用這幼稚的舉動,引風先生關心,至于她的身份,終有一日會真相大白的。”
陸明瑜道:“可别是什麽妖魔鬼怪,小茜哪裏應付得來?”
長孫焘道:“這點你放心,我瞧着小茜傻人有傻福,常常稀裏糊塗的就讓文茵毫無還手之力。”
陸明瑜道:“我依舊不放心。”
長孫焘道:“你不放心的事可多着呢,小心操心太多,早早就成老太婆。”
陸明瑜撇撇嘴道:“的确就是操不完的心。噢,對了,那日謝韫和屠蘇暴走,幾位叔叔們爲保護我受了傷,如今他們傷已經好了許多,他們覺得在太叔府呆得不自在,我讓他們回陸府了。”
長孫焘道:“好好謝過人家沒?”
陸明瑜道:“謝過了,幾位叔叔也不圖什麽,就是希望我們平平安安的。他們都是父親母親留給我的财富。”
長孫焘道:“我準備把父皇留給我的零解放了,讓他恢複正常人的生活。他跟我那麽多年,也該自由了。”
陸明瑜道:“可以,蘭姨說他與陸溪姑姑情投意合,到時候也給他們好好辦一場婚禮。”
“不過綠猗這丫頭,隻怕是擔心自己嫁人了,我身邊沒有得力的人,現在看阿六各種不順眼。”
長孫焘抵唇輕笑:“是因爲這個原因嗎?我怎麽覺得是因爲阿六醜呢?”
陸明瑜瞪了他一眼:“胡說八道,阿六哪裏醜了,他分明就是奇醜無比。”
夫妻倆想到阿六方才摔倒的慘狀,以及那張被風沙摧殘得簡直不能看的臉,不厚道地笑了。
可他們也不得不承認,阿六這小開心果,的的确确給他們帶來了許多歡樂。
等阿六成了親,漸漸變得成熟穩重,他們隻怕會失去許多樂趣。
夫妻倆想到這裏,又不約而同地歎了口氣。
他們也是的的确确偏愛阿六啊!
長孫焘道:“我截獲消息,風先生的老母親,正從南方老家往京城裏趕來。”
陸明瑜疑惑不已:“風先生不是早已和那個家斷絕關系了麽?”
長孫焘道:“風先生的母親倒不曾對不起他,估計是老太太知曉風先生成親了,專門來看望兒媳婦。”
陸明瑜道:“希望這老太太并非什麽惡婆婆,小茜……”
長孫焘道:“來了正好,我準備借此機會,查一查表兄的師兄究竟是何方神聖,我有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總要試驗過才知道。”
陸明瑜道:“好,但别傷了和氣。風先生不僅是這個家的人,也将會是你得力的左膀右臂,無論是親戚之間的感情,還是君臣之間關系,都經不起考驗。”
長孫焘道:“放心便是,我有分寸的。”
陸明瑜道:“流朵公主你準備怎麽辦?如果扶她上位,也不知她一個女子,能不能震懾西戎那些虎視眈眈的部落。”
長孫焘道:“鎮不住的,否則西戎王也不會拼盡全力把她送到京城。我打算換一個王室。”
陸明瑜道:“也好,讓他們争去吧!”
長孫焘躺到床上,伸手一拽,便把陸明瑜拉入懷中,用堅實有力的臂彎,枕着那顆毛茸茸的小腦袋。
“快睡覺,熬夜對身體恢複不好。事情都有我/操心呢!放心吧,我的小家夥。”
陸明瑜輕輕“嗯”了一聲,便在他溫暖的懷裏沉沉睡去。
月影朦胧,蟲鳴嘤嘤。
又是一個甯靜祥和的夜晚,轉眼他們已成親兩年多,時光匆匆流逝,如白駒過隙,而她們的感情,卻與日俱增,彼此怎麽也不可分開了。
翌日。
司馬玄陌又偷懶不去上朝,而是與董穗一同出門,去挑選布置荥陽王府的東西。
本來一切如舊,又是嶄新的一天。
可南宮綏綏卻來找到了陸明瑜,神色慌張地道:“娘娘,阿韫他不見了。”
陸明瑜疑惑道:“他身體還沒恢複,會去哪兒了呢?師父那找過沒有?”
南宮綏綏含淚點頭:“我找遍了府裏每一個角落,都沒有找到他,娘娘,昨夜他一直呓語,醒來後就盯着燭火發呆,我怎麽與他說話,他都沒有反應,天快亮時我因爲太困睡了過去,結果醒來他就不見了。”
陸明瑜眉頭一蹙:“呓語,他都說了些什麽?”
南宮綏綏搖頭:“似乎是初雲語,我聽不懂。”
陸明瑜忽然驚起:“二哥之前一直不知曉自己的身份,更不用說能講出雲語,必定是這次解術讓他找回了深埋的記憶,我們誰都不知道他的來曆,若是……隻怕他受不住。”
說着,陸明瑜立即穿上衣裳,準備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