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長孫焘沖她點點頭,她這才松了口氣,而後轉頭看向面色有些發白的陸明邕:“哥,你還好嗎?”
陸明邕佯裝發怒,瞪了她一眼:“這才生産幾日,身體沒恢複就别亂跑,要是着涼了怎麽辦?”
說着,想要去爲陸明瑜整理身上的披風,但到底忍住了,把手收了回來。
而這時,長孫焘也走過來,把陸明瑜給摟進了懷裏,道:“謝韫一切都好,這下你也可放心了。”
陸溪把南宮綏綏拉到屏風後,爲她處理傷口,最近大夥都爲了謝韫的事懸了一顆心,如今總算告一段落了。
司馬玄陌抱着手,不禁傻笑:“這會兒,我可以安心成親了。”
百裏無相不以爲然地道:“天天就把成親挂在嘴邊,誰沒成過親呢?”
司馬玄陌白了他一眼:“你就是嫉妒!”
陸明瑜道:“表兄娶王妃可是大事,少不得要好好操辦,以免慢待了董姑娘,雖說董姑娘雙親已不在,但也要問問董姑娘,你們成親要告知哪些親族好友,别就知道自己成親了,其它什麽事都沒辦。”
百裏無相道:“丫頭說的沒錯,這些都要考慮。”
長孫焘道:“既然親事定下來,就把此事告知禮部,你是王爺,親事自有禮部操持,你不必擔心。至于除了禮部按照規制辦理的外,還需要做什麽,得你自己動手。”
司馬玄陌舉步就走:“我去找禮部尚書喝杯茶。”
衆人都沒理會他,陸明瑜道:“今兒的晚飯娘親親自下廚,先去歇歇,酉時準時開飯。”
司馬玄陌不知何時已退了回來,偏頭問陸明瑜:“都有哪些菜?”
陸明瑜忍俊不禁:“娘親知曉你與董姑娘定了親事,她很高興,特意爲你們準備一桌慶祝宴,都是你們喜歡的菜。”
司馬玄陌感激涕零:“楚姨真好,是親姨!”
陸明瑜道:“等二哥身子好一點,也該把他和二嫂的親事提上議程了,到時候再勞煩娘親下廚,再做一桌豐盛的宴席。”
陸明瑜看向衆人,感慨地道:“上一輩的人,都早已離我們遠去,如今隻剩下我們幾個,正因爲如此,我們才要齊心協力,互相信任,互相扶持。”
“看到各位兄長和睦相處,看到這個家齊齊整整的,我真是高興。”
“希望十年、二十年,甚至是數十年之後,我們依舊是緊密相連的一家人,而我們的子孫後代,也能其樂融融。”
百裏無相不悅地撇撇嘴,怎麽感覺他就是個外人?
哼,等我把你娘親娶了,看你還能說啥?
陸明邕望着她,一臉寵溺與疼愛:“我與瑜兒,是天下至親之人,永遠都不會疏離對方,等阿芷生下孩子,我會教育他們,要與家人互敬互愛,互相扶持。”
陸明瑜笑了,如今她夫賢而家庭美滿,親人圍繞而生活幸福,更是兒女雙全。
她是如此的慶幸,能過上這樣沒有遺憾的人生。
長孫焘把蒼梧叫了進來,一連串指令吩咐下去,謝韫與屠蘇的事算是解決。
衆人一同前往飯廳等着,而陸明瑜也被長孫焘送回知止居歇下,她本來也要一同用飯,但長孫焘擔心她未出月子容易落下病根,不許她再随意出門。
而南宮綏綏堅持留下來照顧謝韫,也未曾出席。
等廚房那邊準備完畢,楚氏也先一步回到飯廳,與大夥一同落座。
在這個家裏,隻要關上門,就沒有所謂的君臣之分,有的因爲血緣,有的因爲惺惺相惜的緣分而聚集在這裏,享受着那平凡而又彌足珍貴的快樂。
也正因爲如此,所以朝野之中的敬畏這團結的一家人,也讓那些居心叵測的人,無計可施。
剛要開席,白夫人與白黎便來了。
楚氏笑着解釋:“既是喜事,自然要與親近的人分享。”
長孫焘和陸明邕連忙站起來迎接:“瓊姨,快請坐。”
司馬玄陌後知後覺,他适才還沉浸在美食的誘/惑中,直到瓊姨走進來才起身打招呼:“瓊姨,您請坐。”
楚氏拉着白夫人的手:“好姐姐,快來坐。”
白夫人本來就因爲楚氏爲她的好姐妹照顧陸明瑜而心懷感激,一番相處下來,她很喜歡這個表面柔弱,内心卻堅韌無比的楚氏,立即就與她義結金蘭,姐妹相稱。
她反握住楚氏的手,笑道:“妹妹做的飯委實好吃,我與承禾吃過後,便盼着能再吃上一次,沒想到這麽快就有口福了。不過就是讓妹妹受累了。”
楚氏笑道:“什麽受累不受累的,姐姐什麽時候想吃妹妹做的飯,就命人過來說一聲,我馬上就給姐姐備着。”
兩人有說有笑,一同落座。
白家雖爲商賈,但卻總能在國家遭難時挺身而出,宗祠裏供奉着帝王賞賜的丹書鐵券,往上數幾代,族裏還出了位奇皇後,也算是大秦最古老清貴的家族之一。
不過他們向來鮮少與官家往來,若非因爲白夫人與川平郡主是閨中密友,也不會與大家結緣,頻頻上太叔府的門。
董實因爲養傷不能來,所以隻有董穗到場。
大家以爲她與未婚夫一同用飯多少會有些害羞,然而她言行舉止卻落落大方,很有王妃的風範,連白夫人見了都暗自點頭。
席間,藍靈靈旁若無人地大快朵頤,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吃盤中餐。
白夫人問道:“玄陌,關于婚禮的事,你都有什麽準備?”
他能有什麽準備?前天才定下的親事,現在還忙着到處去宣揚他定親的事,根本就沒思考接下來的事。
隻是想着先去找沈景言商量一番,再去禮部那裏詢問一些詳情,然後再具表上奏元武帝。
可迎上董穗幹淨的目光,他隻好把陸明瑜先前的提醒說出來:“阿穗雙親不在,但之前曾聽瑜兒說過,還有失去聯系的外祖父一家,我已派人去找了。”
“如果能找到外祖父一家,就請他們過來見證我與阿穗的婚禮,順便請他們在京城住下,這樣阿穗也能有來往的親人。”
“至于婚禮的規制與流程,禮部那邊會安排,等禮部把章程送過來,我再與阿穗商量着來,一切以阿穗的心意爲主。”
一番話,聽得衆人目瞪口呆,不明白這傻木頭什麽時候開竅了。
但董穗卻感動得淚眼婆娑,她沒想到司馬玄陌會這般上心,把這些事情都考慮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