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邕道:“你放心,必然滴水不漏。”
二人一同回到太叔府,司馬玄陌和陸明瑜早已醒了過來。
陸明邕在前廳侯着,長孫焘則回到知止居,看望三個小寶後,來到了陸明瑜這裏,告知她他們即将要進行的事。
陸明瑜精神有些不濟,似乎還未睡醒,整個人顯得恹恹的,聞言她道:“表兄的師父可能是擔心他洩露破除傀儡術的方法。”
“所以對他用了攝魂術,我一不小心,竟也受了他的影響,如今我完全不記得他與表兄說了什麽。”
長孫焘道:“師父也曾提到過這件事,看來這位命師本領非同一般,你隻探尋表兄的記憶而已,他卻也能影響你。”
陸明瑜笃定道:“命師給表兄留下許多消息,但我沒有仔細去深究,等身體恢複後,我再進行一次。”
長孫焘道:“攝魂術實在太費精神,而且也有風險在裏頭,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能随便用。”
“我們也不急于這一時,先讓他們從書中找線索,秦甯那邊已有一些頭緒,說不定能帶給我們驚喜。”
陸明瑜點點頭:“都聽你安排,眼下讓二哥擺脫控制最重要,其他的事先放一邊。”
長孫焘道:“嗯,所以你就别費神了,這不是還有我嗎?”
陸明瑜道:“我都聽說了,昨夜三個小寶哭鬧不停,你爲了哄他們一宿沒睡,以後這種事就把我叫醒,你還要操勞公務,不能總是這麽熬着。”
長孫焘道:“那是我們的孩子,還分什麽你我,誰方便就誰去哄,再說了,你平日也辛苦,我不舍得你再去操心他們。”
陸明瑜笑了:“做父母,哪有不操心的?我隻願你别累着才是。”
長孫家道:“雖有時然疲乏,但一看到他們,疲勞頓時就煙消雲散了,晏晏,我現在真真切切地體會到爲人夫爲人父的快樂了。”
陸明瑜道:“你太偏愛三寶了,現在還好,可等他們長大一些,大寶二寶會吃醋的。”
長孫焘道:“三寶最像你,我沒辦法不偏愛她,但這不代表我不喜愛大寶二寶,以後我會注意。”
陸明瑜含笑不語,此時的她,腦海中一直浮現荥陽王府覆滅那日,出現在舅舅書房裏的身影。
怎麽會是他呢?
陸明瑜不由有些恍惚。
長孫焘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忙問道:“怎麽了?晏晏。”
陸明瑜遲疑片刻,還是将她看到的說了出來:“昭華,我在表兄的記憶深處,看到了一幕不可思議的事情。”
長孫焘蹙起眉頭:“什麽事?”
陸明瑜歎了一口氣,道:“虞謙帶人圍攻荥陽王府那日,風先生出現在舅舅的書房,表兄頑皮,推開窗戶偷看,所以才會有這樣一段記憶。”
“後來風先生發現了表兄,立即對表兄下了殺手,若非命師及時将他救下,他早已命喪風先生之手。”
長孫焘有些吃驚,他沉吟片刻,問道:“你怎知那是舅舅?你從未見過舅舅的。”
要說陸明瑜能認出命師可以理解,畢竟從荥陽王府出事那日開始,司馬玄陌便一直跟在命師身邊,他的身份不難猜出。
可陸明瑜怎麽會認爲她所見到的人就是當時的荥陽王?
陸明瑜聞言也是一怔,她道:“我理所當然地認爲他是舅舅,但事實上我也不确定,聽你這麽一說,我更不确定了。”
“如果非要找尋蛛絲馬迹證明他就是舅舅的話,那可以從風先生對表兄下手時他的表現,以及他當時所穿的衣裳、所在的地方來判斷。”
長孫焘又提出疑問:“你确定那就是風先生麽?爲何表兄似乎沒了這段記憶?否則他見到風先生時,應該有強烈的反應才對。”
陸明瑜十分笃定地道:“我不确信那是風先生,但他與風先生長得一模一樣,不過比如今的風先生稍微壯實一些,而且從他投擲劍的那一招來看,他武功高得驚人。”
“當時他似乎在與舅舅談條件,可舅舅一副甯死不從的樣子,表兄偷看時,正好是他們将要談崩時,從現場氣氛來看,二人劍拔弩張。”
接着,陸明瑜又更不确定了:“至于表兄爲何沒了這段記憶,我也不太清楚,當時那刺向表兄的劍被彈開後,表兄就逃離了,我也沒法看到更多。”
“加上那夜的情景實在太慘烈,我沒敢看下去,于是便掠過了這一段,或許其中還有一些我們遺漏的事也未可知。”
長孫焘将這些信息細細思索一遍,道:“這事也許與風先生無關。”
接着,長孫焘把有關司馬玄陌的師兄一事告訴陸明瑜,而後總結道:“據表兄所說,他師兄是個離經叛道的人,不僅有着争霸天下的野心,還有禍世的能力。”
“可如果這人是風先生的話,在我們還在歸雁城時,他有很多将帝位納入囊中的機會,但他并沒有出手,所以我認爲那個人不是他,也相信那個人不是他。”
陸明瑜道:“我與你說這些,就是因爲我相信風先生。雖然他絕對有禍世的能力,可他絕不是幕後主使。”
“但是昭華,這一發現讓我很不安。現在結合你提到的表兄的師兄,我基本可以肯定,我在荥陽王府見到那個人就是幕後主使,可爲什麽他和風先生這麽像?”
長孫焘道:“或許是易容也說不一定。”
陸明瑜道:“我覺得他沒有易容。”
長孫焘道:“這事我得消化消化,也會找個時間和去和風先生求證,雖然我們至今未搞清楚敵人是誰,但至少我們已經摸到了邊角,也算是好兆頭。”
陸明瑜呢喃細語:“爲什麽長得一模一樣呢……”
長孫焘一把勾住她的後腦,在她額上落下一吻,道:“小小年紀,别想那麽多,小心變老了我會嫌棄你。”
陸明瑜望着他臉上正在結痂的包:“真不要臉呀……”
長孫焘揉揉她的發:“小家夥,好好歇着,謝韫的事有我,别擔心。”
陸明瑜輕輕抱了他一下,然後躺倒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住,露出一個小腦袋:“好,我等你回來。”
長孫焘俯身又是一吻,柔聲道:“好好睡覺。”
關押屠蘇的院子裏,陸明邕等人已等候在那,待長孫焘到來便可以開始解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