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的是,浪子終于決定安家落戶了。
緊張的是,就怕他要娶個男人回來。
藍靈靈道:“董夫子就很好,要不你娶了她吧!”
司馬玄陌考慮了一會兒,忽然問道:“我覺得靈靈姑娘也很合适,要不做我側妃吧?按照規制來說,我可以有一位正妃與左右側妃,算上董姑娘與你,還差一位,我得趕忙物色物色。”
藍靈靈連忙擺手:“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本姑娘不喜歡老的。”
小茜聲音低低地道:“靈靈姑娘,此時我感覺自己受到了傷害。”
衆人哄堂大笑,你一言我一語,屋内充滿歡聲笑語。
接着,風先生也來了,聽聞此消息他也是笑得合不攏嘴,反複強調幾句:“殿下這會兒是真的穩了!”
名正言順,且有子嗣,隻要不失德,這儲君之位便堅如磐石。
内屋的陸明瑜聽着大夥的聲音,也跟着覺得高興,長孫焘一直坐在她身邊守着,在知道珍璃郡主懷了的時候,也十分欣慰。
他道:“不曾想才成親一個月,珍璃便有了,這可是件大喜事。”
陸明瑜道:“珍璃不會武功,身子骨沒有練武的健壯,頭三個月是最緊要的,一般人家有了,都要在屋裏好好養着。”
“等三個月後胎位坐穩,才會出來活動,想到今日的驚險,我真是心有餘悸,渾身冒冷汗。”
長孫焘道:“今日最後來襲的那批刺客,的确是前世設伏刺殺宗親的那些,結合今日的種種來看,我覺得他們與吳提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看來隻要把吳提揪出來,便能拔出蘿蔔帶出泥,挖出這一窩人的底細。”
陸明瑜道:“今日事發之前,曾有人上門送來外祖父的遺物,他說……”
陸明瑜忽然就哽咽了:“他說外祖父是爲了替我改命而死,我覺得他說的是真的,外祖父去世并非是因爲試藥,而是因爲我。”
長孫焘垂下眼睑,不敢去看陸明瑜,默了許久,他坦誠道:“早在古刹遇見輕塵大師時,我就知道了,輕塵大師說,這改命之術,還是他教給外祖父的。”
陸明瑜深吸一口氣,淚眼婆娑地道:“聽聞這個消息,我既傷心又難過,可越是這樣,我越應該珍惜生命,好好活着,不能辜負了外祖父的一片心意。”
長孫焘爲她輕輕揩去淚水,柔聲道:“我沒在第一時間告訴你,是我不好。”
陸明瑜啞聲道:“我知你是不想讓我傷心,你不要覺得愧疚。”
長孫焘柔聲安撫她:“好了,别多想,好好休息。醫書的事我會去查,看看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至于今日那夥人,我也會不予餘力地追蹤,但凡傷害你與孩子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晏晏,如今我不僅是你的丈夫,還是孩子們的父親,我會努力,爲我們的孩子創造一個太平盛世,讓所有人都不必膽戰心驚地活着,你可願意陪我?”
陸明瑜把臉貼過去,枕着他的手掌,道:“以前可以背着個小包袱就跑,如今有了三個小寶,除了陪你,還有其他選擇嗎?”
長孫焘垂下眼簾:“說得不情不願,也不怕我傷心。”
陸明瑜咬了他的手一口:“是你自己明知故問。”
長孫焘道:“就算有孩子綁着你,我也怕你會厭煩我,不要我了。”
“晏晏,與你相處的每一刻都彌足珍貴,而我對你的這份感情,也随着歲月流逝而日積月累,與日俱增。”
“不知不覺,你已經紮根在我心裏,一旦拔出,便會連着皮肉帶着血,會死的。”
陸明瑜疲憊地眨了眨眼:“渾話,甜言蜜語你可喂不飽我,我真的很餓。”
長孫焘道:“娘親去給你端來了,再等等。”
陸明瑜看着他,忽然道:“名字,也是父母賜予孩子的一片心意,它承載着父母對孩子愛與希望,是件極爲重要的事情。”
“就像父皇賜你‘焘’字,寓意爲‘承受’,你的宿命早已書寫在這個名字上,但他又留下遺诏,在你及冠後爲你賜字‘昭華’,昭華昭華,美玉也,一聽便知父皇對你極爲疼愛。”
長孫焘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果然緊接着,陸明瑜便道:“你字中有玉,而我名中帶玉,三個小寶的名字,便要避開玉。”
“不能帶玉的話,範圍就窄了許多,那就隻能叫金珠、銀珠和寶珠了。”
縮在角落的明珠仰起頭,似乎在說:咦?我有兄弟姐妹了?
長孫焘把頭埋/進臂彎中,半響沒有反應,要說他對小妻子有什麽不滿之處,那便是這取名字的能力。
從明珠、灰灰、小紅和小黑身上就不難看出。
如今竟向自己的孩子下手,真是太殘忍了。
但他又不敢說。
長孫焘弱弱地道:“晏晏,名字一事不急,自有禮部爲三個孩子定下,到時候我們擇選合适的即可。”
他不敢說自己已經取好了,膽戰心驚地把禮部搬出來做擋箭牌。
陸明瑜道:“我說的不是大名,是小名。”
長孫焘立即道:“我方才在外頭聽到他們叫‘大寶’、‘二寶’、‘三寶’,我以爲你已經給他們取了這些小名。”
真的,長孫焘覺得這三個滿地都是的稱呼,比那金銀珠寶要好很多。
陸明瑜道:“經你這麽一說,我覺得這樣叫也不錯,畢竟是三胞胎,這麽一叫,大家都知道誰是老大誰是老二了,不用費心思去區分。”
長孫焘露出贊同的神色:“晏晏所言極是,三胞胎自古少有,爲了不讓大夥混淆,如此取小名相當實用。”
陸明瑜點頭:“那是,畢竟名中帶寶了呀!沒了珠但是還有寶啊!一聽就是能招财進寶的好名字。”
長孫焘抹了一把臉,手放在臉上就不準備放下來,他完全能想象出,等三個小寶長大後,會因爲名字對娘親有多少怨念。
但……他還能怎樣呢?
又不敢違抗妻子。
兩權相害取其輕,在孩子們的尊嚴和小妻子面前,他選擇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