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顧小花貂兒的陸溪,不管怎麽勸都無果。
珍璃郡主指着小花貂兒,态度強硬:“這是我的!你是哪裏跑出來的野姑娘,竟然跟我搶!”
藍靈靈不甘示弱:“淇王妃已經允諾我兩隻,這隻是本姑娘早就預定的!你又是哪裏跑出來的野女人,都成親了不好好在家待着,出來跟本姑娘搶東西!你還要不要臉?”
珍璃郡主橫眉豎目:“怎麽?嫉妒我們成親的,你是不是沒人要啊?”
藍靈靈火冒三丈:“你再說一遍,我打死你信不信!”
珍璃郡主吐吐舌/頭:“你試試!你試試!”
藍靈靈捋了捋袖子:“試試就試試,本姑娘在這裏無法施展拳腳,咱們院子裏去!”
珍璃郡主冷哼一聲:“怕你不成!”
陸溪連忙勸架:“郡主,靈靈姑娘,大過年的,都歇歇火氣!”
藍靈靈大喊:“你懂什麽?正是因爲過年,才更加需要紅紅火火!野女人,你過來,本姑娘要讓你見點血!”
珍璃郡主氣勢洶洶:“過來就過來,今天非要把你踩在地上,用你的臉擦地不可!”
于是,屋裏就沒了人。
明珠見此,連忙和小灰灰交頭接耳。
不一會兒,它們似乎商議出“結果”,便開始行動了。
明珠站在搖籃床邊守着,灰灰一口一隻将小貂兒叼走,直到最後一隻被叼走後,明珠才悄悄摸摸地跟在灰灰身後。
一家九口,就此離家出走。
但沒有人發現。
因爲外面還在吵,大戰一觸即發。
珍璃郡主與藍靈靈吵架的事,最先報到陸明瑜那裏,等陸明瑜趕來時,珍璃郡主身邊已站了幾個兇悍的人,而珍璃郡主正抱着手哈哈大笑:“你過來啊!”
藍靈靈大罵:“你找幫手有什麽可得意的?不要臉,有種和我單挑!”
珍璃郡主愈發得意:“有本事你也找幫手啊,沒有就别怪别人有,來,過來,打赢他們就把小花給你!”
“你們鬧什麽呢!”陸明瑜被綠猗扶着進來。
珍璃郡主立即跑到她身邊,指着藍靈靈道:“小舅母,這野姑娘非要跟我搶小花花,還說要打死我。”
藍靈靈皺眉:“你怎麽這麽不要臉?剛才不是還挺兇的?”
珍璃郡主摟住陸明瑜的手,把腦袋擱到她肩上,沖藍靈靈挑了挑眉:“小舅母,你看她說我不要臉,真是不懂禮數!”
陸明瑜捏了捏眉心:“珍璃,這是靈靈姑娘,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珍璃郡主沉吟片刻,忽而很幹脆地道:“小花讓給你了,我要白的。”
藍靈靈:“……”
感覺有點勝之不武。
珍璃郡主解釋道:“本郡主和小舅母可是一家人,爲了家人,本郡主可以忍痛割貂。”
藍靈靈:“……”
這個人是不是在學我?
陸明瑜拍拍她的手:“真乖。”
珍璃郡主笑吟吟地道:“誰讓你是我妹妹呢!”
藍靈靈:“……”
她是誰?她在哪兒?
嫂嫂管舅母叫妹妹?
陸明瑜正想說什麽,陸溪姑姑慌張道:“明珠和灰灰帶着崽子們消失了。”
藍靈靈哈哈大笑:“看來,有人被嫌棄了啊!”
珍璃郡主挑眉:“可是,我剛把把小花讓給你,它們就不見了,這說明什麽?這說明被嫌棄的明明是你呀!”
眼看兩人就要吵起來,陸明瑜忙道:“靈靈姑娘,我娘親剛做了糕點……”
話還沒說完,人就已經不見了。
陸明瑜搖頭輕笑,對陸溪道:“姑姑,你照常喂飯就行,它們不會走遠的。”
陸溪低聲應是。
珍璃郡主疑惑道:“小舅母,方才那野姑娘到底怎麽一回事兒啊?”
陸明瑜解釋道:“先前我中毒了,險些活不下來,是靈靈姑娘救了我一命。”
珍璃郡主有些歉疚:“早知如此,我就不該和她吵,小舅母,我會找機會向她道歉,她救了你一命,我不該對她不敬。”
陸明瑜挽着她的手,一同往院子外面走,安慰道:“無妨,靈靈姑娘和你一樣,是個好姑娘,她不會介意的。”
珍璃郡主笑了,而後壓低聲音:“小舅母,她怎麽穿着宮靴?”
陸明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不僅能看出靈靈姑娘是女子,還發現了其他細節呀。”
珍璃郡主道:“發現她女扮男裝很難嗎?哪個男人長胸的?還有那宮靴,一看就是禦前伺候的内侍才能穿的,她與陛下是何關系?”
陸明瑜同樣壓低聲音道:“她是陛下情有獨鍾的女子。”
珍璃郡主繼續和陸明瑜咬耳朵:“陛下這時都未娶她,莫非她的身份特殊?”
陸明瑜點點頭:“靈靈姑娘是南疆人。”
珍璃郡主恍然大悟:“怪不得……這下難辦了,若是其他地方的還好,因爲這朝中的大臣們,可看不上南疆,現在陛下身邊的位置就是香饽饽,那些個有女兒的大臣,怎麽容忍一個南疆人搶他們飯碗?我都有些同情這姑娘了。”
陸明瑜道:“好事多磨,也許這就是他們需要經曆的磨難,正如我們,也是曆經磨難才苦盡甘來。”
珍璃郡主道:“那他們這磨難也大了點,私底下有人傳言陛下好男風,還有的說陛下身患隐疾,他要是再不召幸那四位妃子,早晚得因爲這些傳聞出事。”
陸明瑜道:“那是他需要自己解決的事。”
珍璃郡主很是贊同:“小舅母說得沒錯,那是他的事情,與我們無關。我現在最關心的是,小舅母肚子裏的寶寶什麽時候出生。”
陸明瑜道:“怎麽也得到四月,這可急不來。”
珍璃郡主道:“四月好,四月已經入夏了,那會兒還算不上熱,坐月子的時候也不會難受。”
陸明瑜道:“你怎的懂這麽多?”
珍璃郡主笑吟吟地道:“這是我母親教的呀!本來我覺得有個孩子在肚子裏長大,這事挺瘆人的。”
“但我母親把十月懷胎的經過與我細細道來,現在我不但不再恐懼,反而覺得奇妙,我認爲女子的偉大之處,就在于孕育生命。”
陸明瑜點頭道:“可不是嗎?養兒方知母苦,我這會兒已經體驗到母親懷着我的辛苦了。當然,也體驗了身爲人母的喜悅。”
“珍璃,肚子裏忽然多了孩子,的确是件聽起來有點瘆人的事,但一想到這是與心愛之人共同孕育的生命,就算有些辛苦,那也是甜的。”
珍璃郡主緊緊地挽着她的手,一臉的感動:“我是多幸運,才能遇到衛殊遇到你?我那些閨閣姐妹出嫁後,不是被婆婆逼着立規矩,就是要周旋于妯娌姐妹之間,被家族中的各種繁瑣事情壓得喘不過氣。”
“更可氣的是,還要時時提防防着丈夫變心。等有了孩子,又要爲孩子争寵鋪路,日子乍一看富貴,但個中苦楚誰能體會?”
“但我就不一樣了,夫君可靠體貼,府中衆人待我至誠,雖出嫁了卻與在做姑娘時并無不同,所以我覺得自己很幸運。”
陸明瑜笑了:“傻姑娘,雖有天賜的福分,但能不能好好享福,還得靠一雙手去經營,你若不好,陸家的人也不會如此待你。”
珍璃郡主明白陸明瑜的意思,她忽而左右看了一眼,聲音壓得愈發低:“我母親說,玉貞那邊根本沒有消停,她讓我們小心點。”
陸明瑜道:“最近有什麽異動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