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無相忙不疊點頭,三人一同來到門口,百裏無相又搓搓手,忐忑不安地道:“丫頭,我犯錯了。”
陸明瑜挑眉:“你把好人家的姑娘肚子搞大了?”
長孫焘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百裏無相吹胡子瞪眼:“瞎說什麽,爲師對姑娘沒興趣。”
陸明瑜又問:“那你把阿六肚子搞大了?”
長孫焘又忍不住大笑出聲,百裏無相臉紅筋漲,吼道:“你這死丫頭,還能不能讓你師父我好好說話了?!”
陸明瑜望着他:“那你說,犯了什麽錯?”
百裏無相怒氣一下子就消散無蹤,又搓搓手,湊近陸明瑜緊張地道:“昨夜不是喝了酒麽?我……我情不自禁,誇了你娘幾句,說她美若天仙、貌比西施、肌白如玉、身姿窈窕……”
“等等,别說了。”陸明瑜連忙打斷他,“我已經知道後續了。娘親是不是說你孟浪說你賤,然後惱羞成怒,再也不理你了?”
百裏無相茫然地點點頭,小聲地道:“你說的沒錯,這是爲什麽啊?我說錯什麽了?”
陸明瑜無奈歎息:“師父呀!娘親已經是要當外祖母的人了,你還這麽輕浮地對她,她不讨厭你讨厭誰?”
百裏無相拱手:“愛徒有何高見?”
陸明瑜道:“高見有的是,但你的答應我一個條件。”
百裏無相道:“千個百個萬個都答應。”
陸明瑜道:“要是你們真成了,我不會把你叫做爹爹。”
百裏無相嫌棄地道:“我有那想法自己跟你娘生不行麽?要你這便宜女兒做什麽?”
老頭兒這話不中聽,陸明瑜一聽心裏便不高興了。
此仇不報非小女子。
陸明瑜眼珠一轉,道:“你直接與娘親說,你看中她了,想娶她爲妻,好好過日子,然後再把你的身家财産都給娘親,以表誠意。不說娘親馬上跟你結親,但可以保證,她會起碼不會讨厭你。”
雖然很有道理,但百裏無相還是覺得,哪裏有些怪怪的,他将信将疑,問道:“真的管用?”
陸明瑜肯定地道:“那當然,師父你想想,娘親她活到這個年紀,女兒都那麽大了,對男人能沒有任何鑒别能力?”
“她先前遇到虞蹇那種男人,必然對男人已經失去了信心,像你這種滿嘴跑渾話的,她肯定覺得你不老實,不可靠。”
“倒不如别搞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直接把你的一切交給她,然後誠懇告訴她,百裏家缺一個當家女主人,而你缺一個妻子,問她有沒有興趣。”
百裏無相點點頭:“說得相當有道理,我這就去清點一下财産。”
百裏無相颠颠兒地走了,陸明瑜望着那抹身影消失,偏頭問長孫焘:“你說,咱們師父會有多少銀子?”
長孫焘笑了:“要是師父知道你打他銀子的主意,肯定氣得翹腳。”
陸明瑜道:“沒辦法,這死老頭最近摳門得很,總得想辦法讓他知道,他的愛徒現在很需要銀子,學院一堆學徒等着養呢!他不能對僅有的徒弟一毛不拔。”
秦甯的執行能力很強,女學那邊已經開始招收學生,不過多半都是那些流離失所的人,他們根本沒有機會識字,是以從前女學留下來的幾個夫子,目前正在給這群學生啓蒙。
一共六十多人,每日吃喝與筆墨花銷,還有夫子們的束修,也是一筆很大的開銷。
這接下來,還會有更多學生,哪哪都需要銀子。
所以陸明瑜才會打起了百裏無相的主意,瞧着百裏無相方才說要清算資産的豪橫勁,這老頭應該有很多銀子。
蘭姨很快張羅好了飯食,陸明瑜與長孫焘前去用膳,留下暗衛與丫頭照顧中毒的薛巍。
席間,陸明瑜道:“你說,薛巍突然毒發,是不是因爲他知道些什麽,所以才被滅口?”
長孫焘把熱騰騰的小籠包遞到陸明瑜面前,又爲她把醬倒在小碟子裏,道:“有這個可能,我已讓零去守着他了,有什麽風吹草動我們都能知曉,且放心吧!”
陸明瑜咬着筷子,道:“昨日秦甯跟我說,書院裏有許多天資聰穎的孩子,或許可以讓他們啓蒙岐黃之術,但我與師父都分不出身,又在年關當下,一時半會兒也請不到可信的夫子,所以我想跟陛下要黃瑛瑛。”
長孫焘舀了一勺子蒸蛋投喂進她的嘴裏,道:“我一直給你記着呢!不出三天,黃瑛瑛就會來到你面前。”
陸明瑜托腮想了想:“我……”
長孫焘直接把唇湊過去,把她的唇給堵上。
陸明瑜吓了一跳,嘴裏的東西“咕咚”一下咽進了肚子裏,反應過來後,她“吭哧”咬了長孫焘一口。
長孫焘吃痛,把唇放開。
他伸出潔白纖長的兩根手指,輕輕擦去唇上的油:“晏晏,你怎麽像個小老太婆似的,凡事都要操心。”
陸明瑜咬咬牙:“因爲我就是個勞碌命。”
長孫焘指着自己:“你當我是擺設?這麽好用的人,你忍心放在一旁?”
陸明瑜把豆漿推到他面前,腆着臉道:“怎麽可能?我隻是覺得我夫君的才能,應當用在治國平天下上,像齊家這種小事,就交給我。如此一來,我們也算實現了男主外女主内的和諧。”
這話聽得心裏舒坦,這麽說來,他這夫君的形象還是威武高大的。
“把勺子遞過來。”
“好!”
擁有經天緯地之才的淇王,立即拿起勺子,殷勤地遞到陸明瑜面前:“晏晏,這把小一點,用這把舀粥,才不會刮到你的櫻桃小口。”
“撲哧”一聲,沉穩持重的綠猗捂嘴笑了出來。
長孫焘掀開狹長的眼皮,淡淡地瞥過去,綠猗雙腿一軟,跪了下來:“奴婢知錯。”
陸明瑜舀了一勺粥,遞到了長孫焘嘴邊:“啊,張嘴。”
長孫焘立即把嘴巴張開,笑吟吟地道:“好吃。”
綠猗看到陸明瑜悄悄向她揮揮手,綠猗連忙輕手輕腳地退下去,等出了屋子,猛擦額上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