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便想了一招旁門左道,那就是走元武帝曾經走過的路,想要與大長公主府結親。
于是,他讓本就與他勾結在一處的西戎使節去給珍璃郡主添堵,迫使珍璃郡主離開宴會。
而他就可以尋找機會擄走珍璃郡主,來一個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大長公主府爲了珍璃郡主的清白,也隻能捏着鼻子認下這門親事。
大長公主如此疼愛女兒,爲了女兒的幸福,不得全心全意地輔佐他成就大業?
可他不知道珍璃郡主和青蘿換了披風,而他的人擄來,竟是珍璃郡主的侍女。
可憐他還故意喝的微醺,來到偏殿休息,想要演一場“酒後亂性”的戲碼。
他準備得那樣投入,那樣認真,結果準備了個寂寞。
性亂不亂說不好,他的腦子是夠亂的。
因爲等他借着酒意,好不容易将自己和“珍璃郡主”脫得精光,準備躺床上煮飯時,“珍璃郡主”醒了,開始掙紮嘶喊。
爲了不被人發現他幹了如此龌龊的禽/獸事,他來不及辦事就去捂“珍璃郡主”的嘴巴。
可“珍璃”的勁兒實在大,連踢帶踹,連抓帶撓,三兩下就掙脫了他的鉗制。
他驚懼交加,又被激起了怒火,猛地跨騎在“珍璃郡主”的腰上,抓起柔軟的枕頭就去堵“珍璃郡主”的嘴。
他拼命堵,用盡全力。
“珍璃郡主”拼命掙紮,最終不敵。
他面目猙獰,臉上染着濃濃的怒意,仿佛陷入某種癫狂。
直到不停抓撓他的手漸漸失去力道,捏着他的手臂滑/落在床上。
直到胯下的“珍璃郡主”沒有半點動靜,他才如夢初醒,見人沒有動靜,吓得魂飛魄散。
吳王隻好招來心腹,掌了一盞微燈,準備處理“珍璃郡主”的屍體。
他腦袋一片空白,能想到的也隻有燒宮,這樣一了百了,什麽事都解決了。
但把一個光秃秃的人燒了,可逃不過刑部的眼睛,于是他選擇爲“珍璃郡主”把衣裳穿上,然後再付諸一炬。
可就在他把枕頭移開時,差點驚得靈魂出竅——擄錯人了!不是珍璃郡主!
吳王轉念一想,一個丫頭而已,沒有死了珍璃郡主事大。
他本想把青蘿丢進池子裏,造成青蘿失足落水的假象,但青蘿身上多出淤青,有經驗的仵作一查,就知曉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于是他繼續選擇“酒後亂性”這一借口,推說自己喝醉了酒,想對青蘿做不可描/述的事,而青蘿抵死不從,掙紮間不小心丢了性命。
到時候外人隻會說他一句風/流,卻不會爲了一個已死的婢女做主。
時間久了,連他做的“糊塗事”都會被遺忘。
思及此處,吳王慢條斯理地将衣裳穿上,卻沒有穿戴整齊,做成剛辦了事的樣子,他讓心腹去請大長公主。
在這些事情發生的同時,珍璃郡主抱着不停吐血的陸明邕,滿心驚慌地等青蘿歸來。
她越等心越涼,越等越恐懼,因爲懷中抱着的人,溫度燙得驚人,額頭就像一鼎燃着碳火的小爐子,燙得她不知所措。
“走……快走……”陸明邕已經沒了理智,不停地重複着這句話。
珍璃郡主吓壞了,心疼得眼淚簌簌落下,她告訴自己,再等一會兒,再等一會兒,若是青蘿沒有回來,她就大聲呼救。
陸明邕的血嘔在她身上,卻如同挖着她的心。
她在心裏默默地計算時間,嘴上卻溫聲安撫:“衛殊,你等等,再等等。我不會走的,我永遠都不會丢下你。”
陸明邕想去推她,
她大概知道,陸明邕的異常究竟是因爲什麽。
雖然她不會治,但是她懂得,因爲這是一位皇家中人最基本應該掌握的信息。
嬷嬷曾教過她,若是有朝一日她還是女兒身時遇到這種事,如果冷水不能解決,那就了結自己保全名節。
所以在她看來,陸明邕不能用冷水解決,那便隻有……
珍璃郡主又怕又心疼,眼淚怎麽也止不住,她多希望阿琨此時能在身邊,多麽希望青蘿能盡快把母親和舅舅帶過來,可是她不知道的是,青蘿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緊緊地抱住陸明邕的手,不讓可她勁兒小,一次次被推得撞在亭子的欄杆上,撞得她背上劇烈疼痛,可她一次次,固執地再次抱緊陸明邕,仿佛不知疼痛。
“衛殊,清白而已,若是可以救你,我願意,千個百個願意!我隻是,不想你醒過來恨我。”
灼/熱的眼淚滾在陸明邕的臉上,他好似有了一絲半點兒知覺,珍璃郡主還來不及驚喜,他卻一偏頭吐血不止。
珍璃郡主連忙去扶他,卻被陷入癫狂的他
“走!快走!”陸明邕低啞地嘶吼兩聲,拼盡全力扭過頭去。
看着這樣的他,珍璃郡主最後一道心裏防線終于被擊潰。
“衛殊……”珍璃郡主撿起夜明珠撲過去,抱住衛殊的腦袋,一腳蹬在亭子旁邊并不起眼的一個角落,假山忽然拉開了道斜入地下的門,她就這樣摟着陸明邕滾了進去。
而她的一隻步搖,在忙亂中甩進了假山底下,可她卻不曾瞧見。
每個宮殿都有暗室,方便臨時躲藏或者逃生,而這裏便是這座宮殿的暗室。
她小時候進宮看望太後時,與侍女玩捉迷藏,不小心觸動機關,曾誤入這裏過,所以她知曉。
也慶幸,這裏還有一處地方,像是避風港灣,可以爲他們提供庇護。
陸明邕已幾近崩潰,看樣子好似要死了一樣,青蘿不知何時帶回救星,她終是決定用自己救下陸明邕。
哪怕陸明邕恨她一輩子,她也心甘情願,因爲她無法坐視陸明邕受盡折/磨,最後……
陸明邕恨她,她固然心痛。
可看着陸明邕生不如死,比陸明邕會恨她,更讓她心痛。
就當是她的私心吧!
就算等來了母親和舅舅,陸明邕中毒已深,若是藥解不了呢?是不是得便宜那個宮女?
“衛殊,不要怕,有我在。”珍璃郡主在陸明邕的耳邊,聲音低低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