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幸猶豫不決:“陛下,隻怕太後那邊……”
元武帝道:“太後想救外祖父,就必須有所收斂,她若發難,由朕親自去分說,你盡管把事情告知風相即可。”
盧公公點點頭:“是,陛下,奴才這就去辦。”
空無一人的承明殿,元武帝案頭堆滿他從早批到晚也批不完的折子。
他已經很用功很努力了,可每當四下無人時,他總會生出濃濃的無奈之感,也體會着“孤家寡人”的孤寂。
“吱吱,你可真狠心,朕準備了那麽多好吃的,你也不說來偷幾塊。”
話說玉貞長公主離開承明殿後,越想越氣,知道陸明邕去了淇王府,她随後便也跟着去了。
不等門房回禀,她直接破開大門,殺進陸明瑜的院子,見到陸明瑜也隻是略微行了個禮,趾高氣揚地問道:“皇嬸有禮,本宮來找越國公,讓他來見本宮。”
陸明瑜沒有說話,在陸溪和蘭姨的伺候下認真服下安胎藥,卻是綠猗回了她:“長公主殿下,越國公怎會在王妃的院子裏?”
“啪!”玉貞長公主揚手就給了綠猗一巴掌,疾言厲色地道:“賤婢!本宮說話有你插嘴的份麽?”
綠猗被打翻在地,陸溪握住腰間的劍,似要抽劍保護陸明瑜,卻被陸明瑜制止。
“長公主殿下,您找兄長何事?”陸明瑜微笑着問道。
玉貞長公主掏出帕子擦手,又吹了吹指甲,道:“哦,是這樣的,本宮看上他了,想讓他做本宮的驸馬,方才本宮在大殿聽到他親口承認自己與珍璃并無任何關系,本宮追過來就是要向他求證此事。”
“若是他心裏有珍璃,那本宮就和珍璃公平競争,若是他心裏沒有珍璃,那本宮就賞他個榮耀,讓他成爲本宮的驸馬。”
陸明瑜擡眸審視了一下這個玉貞長公主,當真生了一副好相貌,與那牡丹一樣,擁有國色天香之姿。
隻是美麗的眉宇之間,咄咄逼人的戾氣萦繞不散,一看便知不好相與。
關于她的事,陸明瑜聽到不少,先前嘉佑帝拘得緊,倒沒有讓當時的玉貞公主鬧到宗族那裏,可如今她受封長公主後,那飛揚跋扈的性子愈顯,如今竟敢闖進親王府邸,在一個長輩面前大呼小叫了。
這樣的人,如何配得上兄長?
陸明瑜斂住唇角冷笑,擡眸問道:“長公主殿下,您若找兄長,該去越國公府才是,就這樣沖/進本王妃的屋裏,未免有失體統。”
玉貞長公主氣焰嚣張地道:“皇嬸,真是冤枉,本宮哪裏闖進您的屋子?本宮層層通報,并未任何不妥之處,奴才通報不及時,那也是她們的錯,皇嬸怎能怪我不知體統?莫非皇嬸對本宮心存偏見,所以想拿規矩拿捏本宮不成?”
陸明瑜好脾氣地道:“玉貞長公主誤會了,本王妃沒有那個意思。”
玉貞長公主見陸明瑜的氣勢被自己壓制住,得意地道:“皇嬸,傳聞您性格直爽,一言不合就會動手,我那貴妃表姐隻因關心你兩句,便挨了你的打,如今你見了本宮,卻收斂鋒芒,如同老鼠見到貓,不會憋着什麽壞吧?”
見陸明瑜不接話,玉貞長公主的目光漫過被打得唇挂血線的綠猗,聳聳肩:“不過本宮對這些并無興趣,本宮隻想知道,陸明邕在哪兒?被皇嬸你藏在屋子的何處?本宮現在就要見到他!”
陸明瑜道:“公主,您認爲本王妃會在卧室藏自己的兄長麽?”
玉貞長公主冷笑道:“這可說不一定,本宮聽說越國公與皇嬸相認前關系不一般,誰知道是藏在床上,還是藏在床底下?”
就等這句話了。
“押下。”話音剛落,阿六領着薛巍走進來,把玉貞長公主直接摁在地上。
“放肆!你們兩個狗奴才,想對本公主做什麽?!”玉貞長公主頓時怒不可遏,大聲呵斥。
可玉貞長公主的近身侍女被阿六下了迷煙,此時根本沒反應。
陸明瑜緩緩起身,從手腕上取出兩根銀針,冷聲吩咐:“架起來。”
阿六和薛巍鉗住玉貞長公主的手,把人給架了起來。
玉貞長公主想大叫,卻被阿六點了穴道。
陸明瑜撚住兩根銀針,在玉貞長公主面前輕輕晃了晃,淡漠地道:“長公主,你既知道我陸明瑜性子直爽,一言不合就動手,那你爲什麽還要來招惹我呢?”
說着,陸明瑜捏起一根銀針紮進她的左胸,望着玉貞長公主疼得扭曲的臉,她溫柔地紮下第二根在她右胸,道:“你看你,把我婢女臉都打花了,一下子就給人拿住了把柄。”
陸明瑜用力按下針,望着玉貞長公主扭曲到極緻的臉,輕輕淺淺地笑了起來:“皇嬸教你一招,要用銀針紮這裏,禦醫都驗不出來。”
陸明瑜拍拍她的臉,然後爲她拭去淚花:“疼吧?疼就對了,疼才能長記性,也能知道誰好惹誰不好惹。天是老大,但你不是老二,永遠不要高估自己。”
說完,陸明瑜坐了回去,捂着肚子虛情假意地叫了幾聲:“疼,肚子疼。”
綠猗擦去唇角的血,頓時扯開嗓子大聲喊道:“來人啊!快來人!王妃被長公主殿下氣得動了胎氣。”
知止居頓時亂了起來,若幹丫頭一擁而入,擠開玉貞長公主的侍從,将陸明瑜團團圍住,一片人仰馬翻之相。
恰此時,長孫焘和陸明邕趕了過來,綠猗趁亂拔出兩根銀針,跪倒在長孫焘面前哭嚎:“王爺,長公主殿下沖入王妃的屋子,向王妃索要越國公,還打了奴婢,更是用惡毒中傷王妃,王妃被氣得動了胎氣。”
陸明瑜聽到綠猗的話,配合地叫了幾聲:“啊,真疼啊!”
長孫焘撥開人群沖過去,把陸明瑜抱在懷裏:“大夫,快叫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