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貴婦接道:“可不是麽?我鬥膽猜想,丈夫約莫會被打斷腿,而那名勾/引别人丈夫的女子,結局肯定比丈夫慘烈一萬倍。”
陸明瑜笑意深深地道:“我同意你的說法,若是這事發生在我身上,有人敢不知死活引/誘王爺,我一定會讓她付出比死還痛苦的代價。”
衆人聽了陸明瑜意有所指的話,卻依舊賊心不死,做着把女兒塞到淇王身邊做側妃的美夢。
因爲那日宮中的事消息瞞得很緊,大夥兒都不知道淇王立下這麽個坑宗婦的誓言。
這些要用女兒來攀上淇王府的貴婦,她們使盡渾身解數,也要讓自己的女兒在淇王妃面前多露臉。
其中一個貴婦道:“書中可以這般做,可現實中哪能啊?男人三妻四妾天經地義,我們做妻子的就算再不願意,也隻得捏着鼻子認了。”
在這個點上,衆貴婦的态度出奇一緻。
另一位貴婦接道:“其實換個角度看,丈夫立妾室也沒有什麽不好,你們想想,如果府裏沒有妾室,哪裏能彰顯正妻說一不二的地位?再者,妾室生的孩子,完全可以養在正室名下,這麽一來,那妾室還是我們正妻的生育工具呢!”
又一位貴婦接道:“可不是嗎?妾室除了會分走丈夫的寵愛以外,她們什麽東西都不是,不僅可以被當做丫鬟使用,而且也可以成爲出氣筒。”
陸明瑜笑而不語,珍璃郡主接道:“原來幾位夫人這麽喜歡妾室呀!我回去就會禀報母親,請母親爲幾位夫人物色一些美女給夫人們的夫君做妾,這樣一來,夫人們就可以得到丫頭與出氣筒,還能得到生育工具,爲夫人們誕下許許多多兒女。”
衆人面色一僵:“郡主,怎好以這種事去打擾大長公主。”
珍璃郡主忽然笑了起來,質問她們:“既然你們不想用這事來煩我母親,那你們又怎麽好意思煩我這懷着身孕的小舅母?諸位夫人,你們不會因爲小舅母有了身孕,所以打起歪主意,要把女兒送到淇王府做妾吧?”
衆人被戳中心思,當場臊得說不出話,看向珍璃郡主的眼裏,隐隐滾着憤怒,可她們卻因爲做賊心虛,不敢馬上發作。
珍璃郡主的話,把幾位小姐說得下不了台,在場的貴婦,也被她的話氣得在心中不停咒罵。
“郡主,您言重了,我們怎會有那起子心思?”
珍璃郡主洞悉一切的目光掃視她們,忽而笑道:“也是,那起子心思實在龌龊,衆位夫人都是有教養的,帶着女兒上門給小舅舅自薦枕席這種事,絕對沒有臉做。”
貴婦剛想發怒,卻被陸明瑜的話搶了先:“珍璃所言極是。我在歸雁城殺北齊人時,練就了一身好本領,而我這個人是出名的跋扈善妒,要是自己的夫君被搶,肯定會氣得忍不住動手。”
“我下手沒輕沒重的,到時候必然會冒出人命,諸位夫人也不像爲了利益不管女兒死活,把女兒送進淇王府給我練手的人。”
衆人聽了陸明瑜與珍璃郡主的一唱一和,哪裏還有臉繼續待着,紛紛找借口帶着女兒離開了,準備回去從長計議,換個方式再戰。
而匆匆離去的他們,正好碰到向會客廳走來的長孫焘。
衆小姐頓時被淇王豐神俊朗的身姿所迷,露出癡迷的神色。
有的甚至自負美貌,認爲自己的容貌比淇王妃美多了,還趁行禮的空隙,擡頭直視長孫焘。
誰知皇叔的眼睛不比正常人,看到一堆姑娘含情脈脈地盯着他,頓時後退幾步,大聲吩咐道:“怎麽這麽多醜八怪?本王不是最看不得醜陋的臉麽?誰放進來的,去找陸管事領十棍!以後都警醒着點,别随便讓一些貌若無鹽的女子進入王府。”
衆小姐晴天霹靂,氣得後退一步,臉色蒼白到極緻。
衆貴婦在羞憤之下,内心很快被仇恨占據,可她們隻能憋着。
長孫焘拂袖離開,像這種可以如此不要臉,把嫡女推到他身邊做妾的人,基本都不是什麽厲害的角色,他才不怕把人給得罪透。
敢來給他的晏晏添堵,氣死她們都不爲過。
會客廳裏,珍璃郡主眉飛色舞地給陸明瑜表演方才貴婦們被噎得說不出話的神情,見長孫焘來了,她叫了聲“小舅舅”後,便匆匆跑了。
等出了淇王府,她才驚魂未定地拍拍胸/口,喃喃自語:“小舅舅适才的眼神真恐怖,惹不起我躲得起,還是去找比較溫柔一點的衛殊吧!”
想到這裏,珍璃郡主帶着滿腹心事和剛剛聽來的故事,坐上轎子去往越國公府。
“衛殊!”
珍璃郡主到的時候,陸明邕剛好換班回府,坐在書房中看書。
她輕手輕腳地走向陸明邕,仿佛隻要她放輕腳步,陸明邕就聽不到也看不到一樣。
直到走到陸明邕近前,她忽然拔高聲音,叫了一下陸明邕的名字。
陸明邕眼皮都未掀起,如冰雪般潔淨的手指,輕輕撚起一書頁翻動,慢條斯理地問道:“郡主,大長公主府沒有飯麽?你怎麽總上臣府上蹭吃蹭喝的?”
珍璃郡主不滿地道:“我怎麽是來蹭吃蹭喝的?你有證據嗎?”
“咕噜咕噜……”
珍璃郡主的肚子,在這時響了起來。
珍璃郡主捧着肚子尴尬地笑了笑:“哈,它出賣了我!慢慢,有飯嗎?”
話音剛落,衛言風端着一堆吃的就走了進來,熱情地道:“郡主,這是老夫親自做的,您嘗嘗。”
珍璃郡主接過托盤,笑吟吟地道:“多謝衛爹爹。”
衛言風喜笑顔開:“郡主喚我什麽?”
珍璃郡主臉不紅氣不喘,又甜甜喚了一聲:“衛爹爹。”
衛言風笑着“哎”了幾聲,看到陸明邕臉色難看得吓人,捋了捋胡子走了。
珍璃郡主拿起烤玉粟大快朵頤,臉頰很快就鼓了起來,像隻小倉鼠:“衛殊,你也吃!可好吃了!”
陸明邕挪遠一點,生怕被食物殘渣噴到,蹙起眉頭道:“郡主,你來我府上究竟有何貴幹?”
珍璃郡主抱着玉粟大口大口地啃着,臉上挂着一抹神秘的笑意——今日她過來,是有正大光明的理由,一個衛殊越來拒絕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