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邕,你做什麽?!”齊國公氣得渾身發抖,指着陸明邕怒吼。
陸明邕抓住齊國公身上的繩子,拖着齊國公往外走:“齊國公下毒謀害陛下一事證據确鑿,所以本官抓你入宮問罪。”
齊國公有些心虛,但對陸明邕的惱恨之意,已超越了内心的恐懼,他怒罵:“陸明邕,本國公沒有做這樣的事,你竟敢如此對本官,就不怕陛下治你的罪麽?!”
陸明邕揪住齊國公,将他往面前一拉,冷笑道:“還想拿身份壓本官?你是齊國公,不過領了一個吏部的差事,本官是越國公,不僅在你頭銜之前多一個毅勇稱号,官職也比你的高,怎麽?本官擒不得你麽?”
齊國公氣得臉色發漲:“我是陛下……”
陸明邕将其一把推開:“你還有臉提陛下?你在往陛下糕點中下毒時,怎麽不想想你還是陛下的外祖父?”
齊國公還想說什麽,陸明邕丢給手下一張帕子,齊國公的嘴登時被塞住,他大手一揮:“捆緊了,帶走!”
臨走前,陸明邕看了阿琨一眼,阿琨不着痕迹地點了點頭。
承明殿。
以風相爲首,六部尚書除李大人外皆在,其中還包括兩個宗室王爺。
禦座旁放了一把椅子,長孫焘大馬金刀地坐在那裏,神色端凝,不說話便自帶威壓,嚴肅的氣氛讓人喘不過氣來。
“齊國公往送給陛下的糕點中放苴草,險些危及陛下的龍體健康,今日/本王喚諸位過來,也是想商量着這事該怎麽處置,諸位讨論讨論,若能商量出一個章程來,說給本王聽。”
風先生拱手:“皇叔,請問陛下身體如何?”
長孫焘淡聲道:“陛下洪福齊天,糕點被他賞給一個小丫頭,倒是讓那小丫頭爲他擋了一劫,龍體無恙,隻是傷心傷狠了,所以才委托臣全權處置此事。”
風先生又問:“陛下所食皆由内侍試吃,怎麽會發生這種事?”
長孫焘道:“陛下未吃糕點,自然不會有人先行試吃,而且就算有人用銀針試毒,銀針也不會對苴草有任何反應。”
“試吃的内侍就吃那麽一小口,也不會造成什麽嚴重的後果,用毒手段之高明,恐不是臨場起意,本王有理由懷疑,這是蓄謀已久的刺殺!”
風先生開口:“淇王,依陛下與齊國公的關系,說齊國公刺殺陛下,臣委實有些難以置信,不知這其中可有什麽誤會?”
長孫焘道:“本王已請越國公前去傳喚齊國公,是誤會還是故意,等齊國公來了,一審便知。”
正說着,陸明邕押着齊國公走了進來,一腳踹在齊國公的腳腕處,将齊國公按住跪在長孫焘面前。
長孫焘做了個手勢,待陸明邕将塞住齊國公嘴巴的帕子拿開,長孫焘威嚴的聲音響起:“齊國公,你戒指中的毒藥,是誰給你的?”
齊國公下意識地護住戒指,強裝鎮定:“毒藥?什麽毒藥?淇王在說什麽,臣聽不懂!”
長孫焘不耐煩地揮揮手,陸明邕便将劍抽出半截:“自己解下來,還是本官給你砍下來?”
陸明邕是麒麟衛指揮使,同時也是皇帝的近身護衛,在宮中他無需解下兵器。
神兵抽出的刹那,一股寒涼的光折射齊國公的雙眼,清越如龍鳴的劍吟,昭示着這把劍究竟有多鋒利。
齊國公連忙解下戒指,猶做垂死掙紮:“淇王,就算臣的戒指中有苴草又如何,這能說明什麽?臣自己用來吸食不行麽?”
長孫焘沒有回應,隻是道:“把送糕點的宮娥叫進來,順便讓禦醫給齊國公看看,究竟這齊國公的體内有沒有苴草。”
送糕點的宮娥剛被押上來,齊國公整個人便慌了:“淇王,你就是這般斷案的麽?随便叫一個宮女來作證,就想證明臣有罪?淇王未免太妄自尊大了吧?”
“宮女是什麽東西,臣又是何身份,這低賤之人口中吐出的話,它能信麽?!”
長孫焘沒理會他如同狗叫一般的狂吠,壓聲問道:“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宮娥瑟瑟發抖,磕磕絆絆地道:“糕點送來之前,司膳房公公們皆試過毒,來的路上隻有齊國公一人掀開奴婢提着的食盒……”
齊國公勃然大怒:“住口!你個小蹄子!陛下的糕點還是你送過來的,你怎麽沒說毒是你下的?”
長孫焘清了清嗓子,聲音淡得吓人:“齊國公,這苴草宮中可沒有,哪怕是民間也很難有人會懂得用它制作毒藥,本王隻問你一句,這藥你是打哪兒拿來的?”
“你要是好好交代,那此事在列公面前過一遍就點到爲止,你若是心存僥幸滿嘴胡話,那本王也隻能用國法來辦你,先讓蕭家滿門锒铛入獄,等事情水落石出,再行處置!”
齊國公驚懼交加,就這樣被激起了體内的怒火,他暴戾怒喊:“長孫焘!你有什麽權利處置本官?!”
這一吼,驚住了衆人。
他們與齊國公同朝爲官多年,從未見過這樣的齊國公,也就在這時,衆人才發現事情不對勁。
陸明邕将暴戾到極緻的齊國公按住。
長孫焘若有所思,張口道:“用薄荷油給齊國公醒醒腦。”
宮人取來薄荷油,把它放到齊國公的鼻端處晃了晃,齊國公雙目的猩紅才淡化下來,心緒大起大落之下,他壓根就承受不住,昏倒了。
恰好禦醫剛被請來,長孫焘在一衆驚詫的目光中,淡然道:“給齊國公看看。”
而齊國公被抓捕的消息,也傳到了三皇子耳中,不過,此時的三皇子已被封王,封于吳越之地,是爲吳王。
尚未僻府另居的吳王聽聞此事,在一瞬間的慌亂過後,他穩住心神,道:“去,把淇王威逼齊國公認下刺殺陛下罪名一事傳給太後知曉。”
心腹匆匆去辦,他命宮人将幔帳拉下,昏暗的光線中,隻能看到他模糊的輪廓,他那雙眼睛,如毒蛇一般,在晦暗中發出令人膽寒的光芒。
“皇叔,你可真聰明,這麽快就找上齊國公了,可任憑你權勢再大,齊國公背後還有一個太後呢!太後要護着,你能怎麽辦?”
吳王桀桀地笑了,那笑聲詭異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