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長孫焘,一字一句:“好好待她,否則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放過你!”
說完,陸明邕将長孫焘一把推開,跳到地上,跌跌撞撞地離開了王府。
“恰好,本王也不會放過你呢!”長孫焘歎息一聲,回到席間。
長公主府。
珍璃郡主和沈景言向長公主夫婦講起在揚州和梁州的情況,被夫妻二人一頓誇贊。
或許夫妻倆都曾卷入權力漩渦,在裏面苦苦掙紮,做下不少違背良心的事,但對兄妹倆卻是極爲寵愛。
兄妹倆的所作所爲,多多少少補償了他們的愧疚與遺憾。
這使得他們倍感欣慰。
眼看天黑了,珍璃郡主越來越坐不住,沈景言知道她心中所想,便主動提起這些年的遊學見聞。
珍璃郡主感激地看了兄長一眼,悄悄離開了父母的院子,直奔淇王府而去。
剛剛來到王府門口,便瞧見一身玄衣的陸明邕踏月而來,他步履踉跄,不似尋常那般沉穩,在月色下顯得分外寂寥,就像一匹落單的老狼。
“衛殊!”珍璃郡主一見到他,不知怎的,眼底很快就聚起光彩,小跑着迎向陸明邕。
已經有一段時日,不曾聽到“衛殊”這個稱呼了,陸明邕詫異擡眸,便瞧見一個身穿素衣的女子向他小跑而來。
隻是刹那,一張明麗素淨的小臉,便呈現在他面前,仰着的面龐之上盛滿清晖月色,黑白分明的眸子,映着天上的月牙兒格外剔透,晃得他一陣眼花缭亂。
“郡主,”陸明邕甩甩頭,躬身行了個禮,“你怎麽獨自一人在此?”
酒的作用上來了,陸明邕愈發覺得頭昏腦漲,行禮的時候,一個不穩,整個人無法控制地向前撲去,結果将珍璃郡主撲了個滿懷。
男人很高大,壓下來之時,珍璃郡主險些閃了腰。
男人想要逃離,卻渾身使不上勁,反而差點将珍璃郡主壓/倒。
“别動!”珍璃郡主頂着千鈞力量,忍不住開口,“再動我就叫啦!”
“你叫什麽?我又不會輕薄你!”陸明邕用了好大力氣,才站穩身體,可剛走兩步,人又控制不住地往旁邊倒去。
珍璃郡主怕他磕到,隻好又去扶他:“我送你回去。”
陸明邕含含糊糊地道:“沒事,我自己走。”
珍璃郡主剜了他一眼:“自己走?你這個樣子,要是被人發現了,你吃不了兜着走,難道你想連累淇王府不成?”
陸明邕還是推開了珍璃郡主:“男女授受不親,免得壞了郡主的清譽。”
珍璃郡主也不在意,反正自從遇上這個男人,她尊嚴和臉皮都不要了,還怕毀什麽清譽?
兄長說了,烈女怕纏郎,這句話反過來肯定也通用,如果她因爲衛殊的拒絕而退卻,那說明她也不配得到衛殊這個男人。
望着陸明邕跌跌撞撞的背影,珍璃郡主呢喃細語:“我是郡主,是金枝玉葉,半生的宮廷生活已經讓我懂得進退有度,但我決定任性一次,在你這裏,就算撞死在南牆前,我也決不回頭。”
說完,珍璃郡主又上前扶住即将撞到樹的陸明邕。
這事自然被報到長孫焘那裏,長孫焘貼心地吩咐阿六:“看來酒裏的迷/藥起效果了,準備一頂轎子,狹小一點那種。”
阿六擠眉弄眼,帶着猥/瑣的笑意去辦了。
“怎麽了?”陸明瑜偏過頭問。
長孫焘道:“也沒什麽,就是覺得輩分大挺好的。”
要是珍璃嫁了衛殊,大舅哥變成外甥女婿,怎麽想怎麽痛快!
想到這裏,長孫焘唇角不可抑制地勾起——珍璃,舅舅隻能幫你到這裏了。
淺淺燭光映照下的陸明瑜,越發美麗動人,看得長孫焘一陣心悸。
“晏晏,不如我們回去吧!”長孫焘側過頭,在陸明瑜耳邊低聲細語。
總不能方便了外甥女,他這舅舅卻吃不着葷腥吧?
陸明瑜伸手推開他的臉頰,以手覆在被他氣息拂過的地方:“客人在呢!主人怎好離席?”
“師父,晏晏有些頭暈,本王先帶她回去休息。”長孫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起身,快速交代幾句,便抱着尚在不知道自己頭暈的陸明瑜,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宴客廳。
九月的風有些涼了,月色如霜般灑下來,清清冷冷。
長孫焘低頭一吻落在陸明瑜的額上,他們很快便來到了暮梧居。
一腳将門踢上,長孫焘将陸明瑜放到榻上,按住她的雙手,欺身吻了上去。
自從南疆分别之後,他們便未怎麽膩歪過,熬得長孫焘眼睛都綠了。
所以這個吻十分激烈,他就像快餓死的狼,不知餍足地索取。
“啊!晏晏你咬我做什麽?”長孫焘吃痛,終于松開陸明瑜的唇,委屈地道。
“我這叫及時止損,别像一輩子沒吃過肉一樣,孩子才兩個多月,那事不行!”陸明瑜被他吻得頭暈腦脹,喘着粗氣瞪着他,兇狠地道。
于是,搖曳的燭光下她眸似星辰,雪白的面頰染上紅/暈,橫眉豎目的樣子更添幾分可愛。
這樣的表情在化身爲大灰狼的長孫焘眼裏,簡直就是秀色可餐的獵物。
心,愈發蠢/蠢欲動。
“你個小沒良心的,有了孩子忘了夫君。”長孫焘終究按捺住那團火,躺倒在陸明瑜的身邊,大手一撈,便将她摟在懷裏,讓她的小腦袋枕着自己的臂膀。
誰知懷裏的小家夥不安分,動了動嬌軟的身軀,便撐着下巴看向他:“夫君君生氣了?”
長孫焘緊閉雙眼,以此來抗拒美色,他看不到那被吻得通紅的唇,看不到那雙撲閃撲閃的大眼睛,看不到隻要看一眼就情難自禁的小家夥,他什麽都看不到。
陸明瑜撐着腦袋,看向他緊閉雙眸的樣子,一時覺得可愛極了。
伸手撫過那飛揚的劍眉,堅/挺的鼻子,接着是薄削的唇角。
她的夫君,就像一塊天底下最美的玉,怎麽看都不夠。
“小家夥,你在玩火。”
結果,她的手被抓住,再擡頭,男人狹長的雙目掀開一條縫隙,目光炯炯地盯着她,喉結上下滾動,啞聲道。
陸明瑜像幹了壞事被抓包,笑嘻嘻地收回手,默默地縮回被子裏,若無其事地拉起被子,僅露出一雙無辜的大眼睛。
她沒做,真的,什麽都沒做,她是無辜的。
眨了眨眼睛,她又往被子裏縮了縮,就在——
就在她即将把腦袋包起來時,被子猛然被掀開。
被他逗弄的男人,已經翻身起來,一手摟住她的脖頸,一手護住她的腦袋,如攻城略地般,再次把唇湊了上來。
陸明瑜想逃,雙腿卻被他強壯有力的腿夾住,雙唇交/纏,久久才放開。
“想逃,晚了。”長孫焘呼吸粗促,湊到她耳邊,吐出灼/熱的氣息,“你挑起的火,你負責滅了。”
陸明瑜眨巴着眼睛求饒:“都說了,孩子還小,不能行/房……”
長孫焘輕輕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啞聲道:“你忘了麽?我們成親那會兒,宮裏送來一本書,上面有一種方法,不會傷到孩子。”
書?什麽書?她不知道!
所以長孫焘悄悄把書看了?
不和她分享?
“呵呵,有嗎?還有這樣的書啊?”
裝瘋賣傻沒有用。
長孫焘并不打算把啃了一半的獵物放了。
抖落的被子再次被拉上。
他的唇,帶着灼/熱的溫度,落下細細密密的吻,耳朵,脖子,一路吻了下去……
很快,被子裏傳來一陣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要說阿六也夠損,送來的轎子它能塞下一個半人。
什麽叫一個半?
就是一個人坐太寬,兩個人坐又擠。
陸明邕對誰都戒備着,不讓陌生人近身。
珍璃郡主辛辛苦苦把人給搬到轎子裏後,陸明邕徹底斷片兒,像一攤爛泥那樣,坐都坐不穩,要是沒有人扶着,他坐着坐着便會直接往轎子外面滾。
擡轎子的就兩人,珍璃郡主總不能讓一個大男人進來扶陸明邕,她出去擡轎子吧?
她也沒那力氣啊!
有了這個光明正大的借口,她掀開轎簾上了轎子,胸/口就像揣了隻兔子,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她一進去,轎子就被擡起來了,她猝不及防,剛好撲到陸明邕身上,腦袋磕在陸明邕堅硬如鐵的胸膛上,嗡嗡的。
也磕散了她心底那點不自在。
“長孫焘,你竟然在酒裏下藥,你個人面獸心的混蛋……”陸明邕迷迷糊糊地嘟囔,身體卻是一點也動不了。
要是珍璃郡主起了歹念,完全可以對他爲所欲爲。
“站住,本官是麒麟衛的北千戶,轎子裏是什麽人?爲何這麽晚了還在大街上閑逛?”
前方,火把驟亮。
珍璃郡主悚然一驚,她她她還沒下手,就要被人圍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