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瑛瑛雖然滿臉倦色,但仍然善解人意地道:“太子妃娘娘遇到這樣的事,我怎能安心入睡,再說了太子妃娘娘的身體情況沒有完全穩定下來,我在她身邊照顧着,也放心些。”
長孫翊望着黃瑛瑛,不由得有些感慨:“瑛瑛,你真是的懂事識大體的好女子。”
黃瑛瑛笑了,隻是那笑意有些虛浮:“殿下,臣妾是您的女人,爲您分憂是應該的。”
說完這話,她有些心不在焉的陷入沉默。雖然太子妃是害死她孩兒的兇手,可眼前的男人才是劊子手。
她剛剛救活了兇手,現在又在劊子手面前虛與委蛇,這讓她有些崩潰,隻能用沉默代替一切。
長孫翊沒有多想,還以爲是她是累了,更何況,他現在滿心都是該如何收拾這個爛攤子,哪裏有心情去深究黃瑛瑛的反常。
許久,黃瑛瑛終于開口打破了沉默:“殿下,風丞相上次爲一直遭受刺殺的刑部尚書抓到了兇手,若是我們向他求救,他會不會有好辦法,找到刺殺太子妃娘娘的兇手?”
長孫翊心裏還在想這事究竟是不是老二做的,暫時還沒想到風先生去,聽了黃瑛瑛的話,他立即開口反駁:“不行!若是太子妃遇刺的消息傳出,肯定會引起極大騷動!父皇即将禦駕親征,出了這樣的事,肯定會讓他不滿。”
黃瑛瑛愧疚地道:“是臣妾多嘴了,臣妾隻想着先發制人,趕在消息洩露前掌握主動權,卻沒有考慮到事情的嚴重性,還是殿下想得比較周全。”
長孫翊敷衍道:“你也不用自責,本宮知道你是在爲本宮着想。”
黃瑛瑛道:“殿下能理解臣妾,臣妾死而無憾。隻是臣妾擔心,刺客不知道是外面來的還是内鬼,要是他們搶先散布太子妃娘娘重傷的消息,恐怕陛下知道了會雷霆大怒。”
長孫翊想了想,覺得瑛瑛說的有道理,風相如此睿智,說不定他有解決之法,于是打發人連夜去請風先生。
風先生來得很快,隻是淩亂的頭發,昭示着他來得十分匆忙。
“太子殿下。”風先生行了個禮。
同樣衣衫不整的長孫翊連忙起身攙扶:“先生,連夜讓您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隻是府上出了大事,不得不請您過來想想辦法。”
風先生道:“來喚臣的人什麽也沒說,殿下可否告知臣究竟出了什麽事?”
長孫翊道:“不瞞先生,幾個時辰前太子妃遇刺,好在救治及時,終是撿回了一條命,隻是傷得太重,人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關于刺客,本宮沒有任何頭緒,茲事體大,這才不得不向先生求助。”
“太子妃遇刺?”風先生眉頭皺了起來,“這麽長時間過去,依舊沒有任何刺客的消息麽?”
長孫翊搖頭:“完全沒有,府外圍成鐵桶一般,府裏每個角落都搜了個遍,但沒有任何蛛絲馬迹,此刻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
風先生道:“太子妃不知何時能醒,等她清醒過來,未必能問出有用的消息,不知殿下能否告知臣,太子妃遇刺的情況?”
長孫翊默了默,似乎有些難以啓齒。
風先生道:“殿下,茲事體大,希望您别遺漏任何一個細節,以免讓臣誤判。眼看也快到聖駕臨朝的時間了,要是您不把情況說清楚,隻怕臣沒辦法想出應付陛下的辦法。”
風先生的話說得直,但卻讓長孫翊十分受用,他覺得風先生是自己人,才會說這番話,而且還想着爲他怎麽應付父皇,他的心也稍稍感到安慰,于是便不再隐瞞。
“幾個月前,太子妃因爲忤逆本宮,被本宮禁足在此,雖然往來的人少了,可院外有護衛看守,十分安全。”
“而且院子裏的人,也都是太子妃從北齊帶來的侍女。今夜本宮剛剛睡下,便聽見護衛禀報說太子妃遇刺了,等趕來的時候,太子妃已倒在血泊之中,血流了滿地。”
風先生問道:“血流了滿地?那麽,是誰先發現太子妃遇刺的?”
長孫翊道:“是太子妃的侍女發現的,可本宮問她的時候,她說沒有看到刺客的蹤影,隻見太子妃倒地不起。”
風先生道:“這就怪了,按理來說,就算太子妃被禁足,那些捧高踩低的也應該是太子府的人,而不是太子妃帶來的人。怎麽太子妃大着肚子,還好像沒有人值夜一樣,直到刺客在太子妃身上捅了幾刀,倒地不起了才有人呼救?這說不通啊!”
長孫翊道:“先生懷疑是那些侍女有問題?莫非是她們下的手?”
風先生道:“就算不是她們下的手,她們也有嫌疑。第一,如果人不是她們傷的,直到太子妃被刺後,刺客逃得無影無蹤,她們才發現被刺的太子妃,那說明事發時太子妃身邊連個人也沒有,這是失職!第二,這些侍女是精挑細選伺候太子妃的,肯定有人身懷武藝,怎麽會沒有發現刺客呢?”
長孫翊道:“總不會是太子妃自己……畢竟刺傷太子妃的匕首就扔在旁邊,而且那匕首還是北齊才有的樣式。”
風先生目光驟然凝聚:“北齊才有的樣式?”
黃瑛瑛輕聲插嘴:“殿下,相爺,從傷口來看,太子妃娘娘并非自戕,而是他殺。”
風先生一怔:“這是……”
長孫翊有些發窘:“這是本宮的侍妾黃才人,原本是個醫女,太子妃正是她拼盡全力搶救,才撿回一條命。”
風先生仔細打量了一下黃瑛瑛,拱手道:“原來是黃才人,失敬失敬,多謝你救下太子妃。”
黃瑛瑛仿佛很害羞,點點頭後便退到一旁。
長孫翊道:“究竟是誰刺殺太子妃呢?先生,請您救救本宮。”
風先生道:“殿下稍安勿躁,臣已經想到了應付陛下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