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虞清歡退到一旁,把戰場讓給他。
長孫焘收回溫柔似水的目光,抽出劍指向赤霄:“鬧劇該結束了。”
隻見一團冷冽的光華綻放而出,宛如晨曦乍現照亮雪山之巅,劍柄上的雕飾如彗星劃過天宇,閃耀着深邃的光芒,當烏雲避開,月華清輝灑在劍身上時,劍身與月華渾然一體,就像潺潺流動的清溪從容而舒緩,而劍刃就像壁立千丈的斷崖崇高而巍然。
“純鈞劍,竟是淇王親臨?”赤霄震驚不已,握着狼牙棒的手,收緊,正如他緊繃的面龐一樣。
喊殺聲漸起,一批人馬湧進來,與黑衣人纏鬥,兵戎相接,狀況分外慘烈。
赤霄神色巨變:“淇王,你!”
“我什麽我?”長孫焘提着劍緩緩走向赤霄,古老的神兵閃現清冽的光芒,“本王隻是來找貪玩的媳婦兒,其餘的事與本王何幹?不過你竟敢趁本王不在,這般欺負本王的王妃,你也就别想着還能留下一口氣了。”
赤霄被長孫焘的輕蔑激得面紅耳赤,他怒不可遏:“淇王,你欺人太甚,把我當成什麽?我奉勸你一句,不要小看……”
“人……”在赤霄話音未落時,長孫焘的身影,已閃到赤霄的身後,而手中的純鈞劍,劍身沾了血迹。
“弱者沒有狂妄的資格,你是真的弱。”長孫焘收回劍,長身玉立于屋脊之上,月光之下的身影,姿容絕世,雅然如仙。
赤霄用最後一絲生命艱難地回過頭,臉上的驚恐還未擺出來,腦袋便墜落在地咕噜咕噜的往下滾。
長孫焘收好劍,雙手張開,沖着虞清歡笑吟吟地道:“晏晏,過來再讓我好好抱一個。”
虞清歡帶着甜甜的笑意,撲進長孫焘的懷裏,汲取那熟悉的味道,還有那隻屬于她的溫暖。
“我還沒查清楚這些都是什麽人,但見不着你實在太煎熬了,所以昨夜故意暴露身份,想把事情直接搞大。我知道你會來,但你帶來的這些人是……”
虞清歡聽着由遠及近的喊殺聲,一邊警惕着周圍,生怕有人沖入屋裏對董媽媽他們不利。
長孫焘揉揉她的腦袋,道:“他們的确是北齊的人,不過不是王室的細作,而是屬于二王子麾下。”
“那二王子的母親是秦人,正好與薛家沾親帶故,他本無望争儲,所以想借用種子去打一次翻身的仗。”
“這次爲了種子,派了不少人駐紮在薛家。也幸虧有你這麽一鬧,他們的注意力完全轉移到你的身上,我才能如此快就查出這些人的底細。”
“而我帶來的這些人,”長孫焘附身湊到虞清歡耳邊,“是楊遷的人。已經二月了,爲了留在揚州,也爲了六月時能順利讓百姓撤離,楊遷的入侵計劃,就從薛家開始吧!”
虞清歡伸出雙手推開他:“說話就說話,别一直往我脖子上噴氣,癢死了!”
長孫焘忍不住低笑出聲,把脖子遞了過去:“那我讓你噴回來。來吧,洗幹淨的脖子已經準備好了,晏晏要啃要吹要親都可以。”
虞清歡想要避開,明珠竄上來用小爪子用力踹了長孫焘的脖子一腳,蹲在虞清歡的肩膀上揮舞着小爪子,口中“吱吱吱”叫個不停。
長孫焘想去拔明珠的毛,被虞清歡擋住,他看明珠的眼神,仿佛盯着獵物的猛獸。
“不下去幫忙嗎?會不會太不厚道了?”虞清歡含笑問道。
長孫焘道:“我也不能白養他們,要是面對這些個小角色都不能解決,那也沒用了。晏晏,别管他們,好好和我說說,與我分開這些天,有沒有不習慣?”
虞清歡道:“挺習慣的,高床軟枕,還有明珠灰灰陪伴左右,晚上一翻身就可以把這兩隻毛茸茸的小家夥抱在懷裏。”
“這麽說,他們敢跟本王争你的寵了?”長孫焘看向明珠的眼神相當危險,危險到他伸手拎起明珠時,明珠都不敢反抗。
“咻!”明珠被長孫焘用力扔向遠處,灰灰“憤恨”的看了長孫焘一眼,朝明珠的方向竄出去。
“這下,可再也沒有誰能和本王争寵了。晏晏,快說你想我。”
虞清歡心疼地看向明珠身影消失的方向,狠狠地瞪了長孫焘一眼:“你堂堂七尺男兒,和一隻貂兒計較什麽。”
長孫焘伸手捏住她的雙頰:“那不行,任何試圖靠近你的,不管是人是獸,本王都容不下。”
“咦……别肉麻唧唧的。”虞清歡打開他的手,把頭别到一邊。
長孫焘見她情緒不對勁,連忙出言安慰:“還覺得自己什麽都沒做好麽?”
虞清歡垂下眼睑:“嗯,感覺沒有之前有用了,好像什麽都做不好。”
長孫焘見她像一隻受傷的小獸,一顆心猛地揪了起來,伸手撈進懷裏,長孫焘柔聲道:“晏晏,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能幹,董實因爲信你,才會托付父母親用性命換來的種子,如果不是你,哪怕我堂堂淇王之尊也無用。”
虞清歡忍不住抿起了嘴唇:“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有多厲害。”
長孫焘道:“不是在安慰你。晏晏,你是個小福娃,也是個很厲害的人。因爲你,很多人的命運悄然改變,也有人得到了救贖。”
“你一直是一個堅強的女子,用自己的力量做應該做的事。也許你覺得自己沒有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本事,但你卻是一道光,照亮很多很多人的生命。”
“而且,你還救了我。要是沒有你,我隻是一具空殼,沒有靈魂,孤苦伶仃地飄蕩在這時間的荒野中。”
情話長孫焘經常說,但虞清歡還是聽不膩,不過今日,她在長孫焘的溫柔裏,感受到了一絲小心翼翼。
或許在一起的時間久了,哪怕長孫焘有半點異樣,她都能清晰感覺到。
虞清歡偏頭望着長孫焘:“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我?”
長孫焘一怔,像是鼓足了勇氣,下定了決心一般,硬着頭皮道:“晏晏,你聽我說,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