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漪初眸光一閃:“因爲殿下?這可不大像你。”
赫霞公主惱怒道:“是,殿下忘不了那賤婢,做夢都叫着她的名字,我不想讓她存在這個世界上!最好消失得一幹二淨!”
白漪初擦擦手,坐到了赫霞公主身邊,倒了杯茶推過去:“我想幫你,但我有心無力,因爲我并不知道她在哪裏。”
赫霞公主喝了口茶水,把茶杯用力地砸在幾面上:“我若能把她引出來,你真願意幫我?”
白漪初垂下眼睑,杯蓋輕輕地與杯盞摩擦,發出清越的聲響:“你說呢?”
赫霞公主道:“我們這麽多年的交情,相信你也不是那種薄情之人,自然會幫我。”
說着,赫霞公主傾身過去,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我們得到消息,虞清歡的生母楚氏并沒有死,如今正藏在淇王府。而且我敢肯定,淇王并不是被人暗害行蹤不明,他是故意借這件事淡出視野,也不知道在背後偷摸着謀劃些什麽。不過這些我都不關心,隻要我們捏住虞清歡生母的命,還愁沒辦法引出她們嗎?”
“砰”的一聲,白漪初把杯盞蓋好,放到了一旁的茶幾上:“赫霞,難道你們自始至終,從未想過淇王夫婦隐匿蹤迹的原因麽?你說這兩夫妻放着好端端的榮華富貴不享,爲什麽要玩消失?而且他們又沒有犯什麽錯,爲什麽要避開找尋他們的人?我覺得他們不大像主動失蹤啊!”
長孫焘夫婦失蹤,是目前衆人都接受的消息,就連嘉佑帝都不知道,他們夫妻是主動失蹤的。
隻有太子府,因爲赫霞公主養的那些鷹,所以才知曉長孫焘他們并非生死不明,但是爲了保險起見,這事也就太子府這邊知道。
赫霞公主想讓白漪初幫她,所以提出長孫焘他們并非被動失蹤,而是故意爲之這個觀點。
但沒想到,白漪初很快就抓住了重點,反過來套赫霞公主的話。
若是赫霞公主回答白漪初的問題,白漪初就可以根據她的答案判斷出赫霞公主對淇王夫婦的消息掌握了多少。
赫霞公主抿抿唇:“我怎會知道你問的這些問題,一句話,幫還是不幫?”
事實上赫霞公主和長孫翊不是沒想過白漪初所提出的那些問題,隻是他們想不通罷了。
不知道的事情,一般不回答總沒錯。
白漪初道:“不幫,定北侯府可不能沾上謀害親王妃的嫌疑,你的請求讓我很爲難,我不會因爲我們交好便去爲難自己,更不會因爲我們交好,讓定北侯府受到一絲影響。”
赫霞公主一臉的不高興:“白漪初,你可真不是個東西!就當我們這些年的感情都喂了狗!”
白漪初面色未變,一直都很平靜,就像廟裏的觀音菩薩,好像愛着一切,卻又好像淡漠得什麽都入不了她的眼。
“好朋友不會逼我爲虎作伥,更不會試圖逼我去做會影響家族前程的事,太子妃,請恕臣女無禮了。”白漪初道。
赫霞公主道:“當真不幫?”
白漪初搖頭:“抱歉,愛莫能助。”
赫霞公主起身,氣沖沖地離去。
出了定北侯府,心腹侍女罵道:“這個白眼狼,從前公主幫了她那樣多,現在讓她幫點小忙她都不願意!”
赫霞公主擡手,制止了心腹侍女的話,她道:“本宮堂堂太子妃之尊,又怎會稀罕一個侯小姐的幫忙?我們不過都是在做戲罷了。”
心腹侍女一驚:“做戲?什麽做戲?”
赫霞公主道:“本宮今日找她的目的,是爲了将淇王妃生母未死的消息告知她,隻要達到這個目的就夠了。剛才本宮的話太直接,她的立場使得她必須拒絕本宮,所以生氣争執,都隻是做給暗中的眼睛看。”
心腹侍女道:“公主,告訴她又怎樣?她會動手嗎?”
赫霞公主道:“她會,她一定會。”
心腹侍女不懂:“爲什麽?”
赫霞公主道:“因爲這天下,白漪初最恨的人是淇王妃,隻因淇王妃搶了她看中的男人,而且淇王妃也是第一個給她難看的女人,不管出于什麽原因,白漪初都恨透了淇王妃,她一定會收拾淇王妃,不擇手段!”
“白漪初狠起來,可就沒有本宮什麽事了。但偏偏白漪初做壞事不願擔惡名,她勢必要借刀殺人,二皇子不就是一把趕着遞到她面前的刀嗎?”
心腹侍女笑了,表情和她主子一樣陰森。
也不知白漪初怎麽運作,所有人都不知道,可是第二日晚上,一個黑衣人逃進了淇王府,長孫策帶人追捕,來到淇王府時,被淇王府的護衛攔在了外面。
長孫策騎着馬,目光陰冷地看着淇王府的護衛:“開門,有逆賊逃進了淇王府,讓本殿進去将那逆賊追捕歸案!”
門房匆匆去通知謝韫,而護衛毫不退縮:“二殿下,這裏是淇王府,不是您說一句有逆賊逃了進來,就敞開大門讓您去搜的地方!”
長孫策冷笑:“本殿自然知道這裏是淇王府,但逃進來的逆賊很可能是毅勇侯的舊部,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本殿身爲皇子,應當以身作則,帶頭将這些賣 國 賊子捉拿歸案,以免他們危害國家和百姓的安危,你攔着本殿,是不是心虛?!”
護衛不卑不亢:“既然二殿下說淇王府進了賊,如果小的們再攔着,反倒讓殿下覺得小的們心虛,但淇王府的臉也不是誰能踩就踩的,還請殿下先行拿到陛下的聖旨,小的們自會讓殿下進去。”
“混賬!”長孫翊一鞭子甩在那護衛的身上,“你算什麽東西?本殿要做的事情都敢攔着,還大言不慚地讓本殿去請聖旨,淇王府怎麽養了你們這群目中無人的狗東西?!讓開!否則别怪本殿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