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你的老相識?”楊遷問道。
虞清歡點了點頭,面色有些難看:“她是皇商,在京城也算有頭有臉的人物,我與她有一面之緣,她必定認出我的真實身份了。”
楊遷挑眉:“爲什麽不直接滅口?”
虞清歡道:“金夫人背後的勢力錯綜複雜,殺了她事情反而更難辦。”
楊遷皺眉:“她要是洩露你的行蹤怎麽辦?”
虞清歡道:“那就要看看她和被我吓死的那個金老爺是什麽關系了。”
楊遷冷冷道:“那是她的家翁,楚姑娘,你可是她的殺父仇人哦。”
虞清歡不以爲意地道:“既然如此,勞煩武藝高強的楊兄繼續與我們一同上路,大不了我每頓多做一些菜,管飽管夠。”
楊遷哈哈大笑:“楚姑娘是爽快人,本大爺喜歡!”
他喜歡長孫焘可不喜歡,伸手掐了虞清歡的腰一把,低頭幽怨地道:“晏晏,不許和别的男人說那麽多話!”
楊遷見他這樣,不由得生了捉弄他的心思:“草草,我發現楚姑娘不僅人長得好看,而且還很聰明,做菜又好吃,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女子……”
楊遷故意不說下去,可長孫焘聽了,登時就不高興了,一張俊臉上挂着滿滿的不悅。
“楊遷,你别逗他。”虞清歡制止楊遷的惡作劇,想要安慰身後的長孫焘。
誰知,長孫焘卻是一把将她勒住,十分委屈地道:“晏晏,草草知道你好,但你是草草的,不可以被其他男人惑去心神!”
盡管他很讨厭這個男人,生怕這個男人搶走他的晏晏,但他仍然沒有提出要把這個男人趕走。
因爲如果這個男人走了,他一個人保護不了晏晏。
長孫焘此時,心裏盡是懊悔與愧疚,他要如何才能變得更好更強大,保護他的晏晏不受傷害。
他要怎麽做,才能給晏晏一個安穩的日子,讓他最珍視的晏晏不受奔波之苦?
他越想越氣自己沒用,越想越覺得自己就是個一無是處的傻子。
正在這時,他的手背一暖,一雙柔若無骨的小手,輕輕地覆在他的手背上。
“草草,還記得之前我給你解釋過,夫妻是什麽意思麽?”
“夫妻,就是一輩子同吃同住的兩個人。”
虞清歡的聲音很是輕柔:“不止如此,夫妻不僅要同吃同住,還要同甘苦共進退,相濡以沫,也就是說,我們不僅要永遠在一起,無論貧窮還是富貴,我們還要彼此信任,無論發生了什麽事,都不能分開我們。”
“嗯……”長孫焘悶悶不樂地應了一聲。
虞清歡繼續道:“草草,我是你的妻子,這點不會因爲什麽外力而改變,無論你變成什麽樣,我都會永遠陪在你身邊,但爲什麽你不信我?還會懷疑我跟别的男人跑?你這樣讓我很傷心,也讓我很難過。”
“對不起……”長孫焘緊緊地摟住虞清歡,“晏晏别傷心,晏晏别難過,草草錯了,草草再不懷疑晏晏了。”
“還有,”虞清歡依偎進他的懷裏,“我一點都不覺得現在的日子苦,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有一個遊曆天下的夢想,現在可以和我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一同出發,我的心,是很歡喜的。”
“草草也是,草草也很歡喜,和晏晏在一塊兒,草草真的很歡喜。”長孫焘已被安撫,抱着虞清歡的腰不放開,一字一句,說得分外認真。
楊遷不以爲然地哼了一聲,道:“切,肉麻唧唧的,娘們唧唧的,都多大的人了還鬧脾氣,要我說,打一頓就……”
“閉嘴!”虞清歡厲聲呵斥。
“好!”楊遷全然沒了脾氣,把嘴巴閉得緊緊的。
另一邊,張遠和趙秀兒找到了德寶齋的掌櫃,拿出信物龍鳳镯子。
掌櫃的連忙安排了人手,保護着三人一狗随白家的商隊去往京城。
虞清歡他們三人馬不停蹄地趕了一晚夜路,終于到達了兖州和徐州的交界處,那是一個擁有水運碼頭的小鎮,比一般的小鎮要富庶繁華一些。
楊遷帶她們在客棧要了三間房,又讓店小二上了一桌子的好菜,埋頭大吃。
“爲什麽要三間房?我和晏晏不分開睡!”席間,長孫焘終于忍不住了,他拉着虞清歡的手宣誓。
楊遷沒有理他,他一下子就急了:“晏晏是我媳婦兒,我就要跟她睡!”
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集中到楊遷身上,對着他指指點點:“這人怎麽回事?怎麽狠心拆散人家夫妻?”
“我看也不像小婦人的大哥,更不像小相公的家兄,指不定看上了小婦人,故意磨搓人家夫妻。”
“唉,人不可貌相,看着就不像好人,指不定還真不是什麽好人。”
楊遷:“……”
他真想一腳踹翻這心機男,怎麽盡耍這種手段。
還是不是男人?
是不是男人?!
虞清歡慢條斯理地啃了一口包子,拍拍長孫焘的頭:“夫君,妾身是不會向惡勢力低頭的,他拆散不了我們,你放心。”
惡勢力楊遷把饅頭扔下:“你們夫妻倆少假惺惺做戲!本大爺真是煩死你們了!”
竊竊私語聲又響了起來:“你瞧這男人,他到底是誰,怎麽對一個小婦人 大吼大叫,一點教養都沒有。”
“那小婦人和小相公也是可憐,面對這麽個不能得罪的惡霸!也隻能強忍着。”
楊遷一肚子的火,再看到虞清歡捂嘴偷笑,他暴脾氣就上來了,猛地一拍桌子:“都閉嘴!小心老子把你們扒了當鹹魚挂竹竿上曬!”
滿堂的人老實了,楊遷繼續埋頭大吃特吃。
虞清歡覺得沒勁兒,一邊輕聲細語地和長孫焘說着話,一邊慢條斯理地喝粥。
夫妻倆根本不像是逃命的,就像出來遊山玩水的閑散貴人一樣。
楊遷看得肝火旺盛,吃完飯後扔下一錠銀子,對二人道:“在客棧裏等本大爺,本大爺去接沈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