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她挑了一套由赤金和紅寶石打造的頭面,雖然不是最昂貴華麗的,但勝在手藝巧奪天工,倒是比同款式的要精美很多。
“這套頭面包起來,還有那對龍鳳镯也包起來。”
此時的她,已脫下一身水紅色大氅,取下頭上的紅色珠花,隻穿了白黎爲她準備的衣裳,烏發用一根木簪挽住。
店小二見她穿着“寒酸”,态度相當不好,但出于職業素養,還是擠出笑臉問她:“客官,這貨款您是現付,還是小的去您府上取呢?”
虞清歡搖搖頭:“記我賬上。”
店小二臉蓦地一沉,甩袖子轟趕虞清歡:“去去去,一邊玩兒去,本店概不賒賬!”
虞清歡也不急,似笑非笑地看着店小二:“把你們掌櫃的叫來,由我來跟他談。”
店小二不以爲然,一臉地不耐煩:“你個窮貨,你以爲你是誰啊?我們掌櫃是你想見就見的嗎?!也不照照鏡子,好好看看自己那副窮酸樣!”
虞清歡也不生氣:“那你帶我去見掌櫃的,如果掌櫃的同意把這些東西給我,你半點虧都不吃,但若是掌櫃的知道你以貌取人,狗眼看人低,不知道這店還能不能留下你。”
店小二罵罵咧咧,倒也不敢把虞清歡轟出去,因爲白家的店鋪規矩甚是嚴格,店小二不敢輕易得罪客人。
他皺着眉頭把虞清歡帶去後院找掌櫃,一開口就向掌櫃告狀:“掌櫃的,這姑娘來我們店裏選了一套頭面和一對龍鳳镯,但卻沒銀子付,還說要賒賬,小的做不了主,隻能把她帶到您面前。”
掌櫃的正在做賬,他放下毛筆,打量了虞清歡一眼,屏退小二,起身拱手問道:“姑娘,可是想要賒賬?”
虞清歡笑了笑:“掌櫃的大過年還開店,掌櫃的辛苦了。”
掌櫃賠笑道:“這是主家的規定,一年四季不打烊,再者老夫一家全都住在後院,也沒有什麽不方便的。”
虞清歡這才道:“我的确沒有銀子,還望掌櫃的給我個面子,把賬記在我的名下。”
掌櫃的小心翼翼地問:“敢問姑娘芳名。”
虞清歡緩緩報出名字:“我姓楚,單名一個晏字,也有人叫我晏晏。”
掌櫃的一驚:“可是林疋楚的‘楚’,曰安晏的‘晏’?”
虞清歡輕輕颔首,她身上的銀子并非不夠付賬,之所以要賒賬,也是想試試這家掌櫃的知不知道她的身份。
掌櫃的登時從桌案後走出來,跪了下去:“小的見過小姐。”
虞清歡連忙扶起掌櫃的,壓低聲音道:“我在這裏的行蹤不便透露,還望掌櫃的不要客氣。”
掌櫃的一改方才的态度,無比恭敬地道:“少東家已經吩咐下來,一定要竭盡全力配合小姐,滿足小姐一切要求。”
虞清歡心頭一暖,這個大哥的确靠譜,她微微一笑,道:“我并沒有什麽想要的,隻是有件事要麻煩掌櫃。”
掌櫃的道:“小姐但說無妨。”
虞清歡道:“近幾日會有一男一女來投奔掌櫃,信物便是我剛剛訂下的龍鳳镯,麻煩你想辦法将二人送到大哥身邊,托大哥幫我照顧好他們,男的日後會有大用。”
掌櫃的向虞清歡保證:“小姐請放心,小的一定會辦妥此事。”
虞清歡又道:“我的行蹤不能洩露出去,否則會給白家帶來麻煩,以後除非逼不得已,否則我不會輕易露面,請掌櫃的轉告大哥,讓他别擔心我。”
掌櫃的點了點頭:“小姐,其實少東家也有話留給您,他說祝您一路平安,家裏有他,勿要挂念。”
家裏有他,勿要挂念。
不就是告訴她不要有後顧之憂麽?
真像是這蠢白黎會幹的事。
虞清歡心裏霎時間覺得無比熨帖,無比溫暖。
拎着小二包好的首飾出了首飾店,虞清歡又進了裁縫店給長孫焘買了兩套衣裳,還有兩雙舒适的鞋襪。
她看到一套很好看的霞帔,一并讓掌櫃給包了起來。
買了這些還不夠,又給長孫焘買了一大包零嘴,左右手都拎得滿滿當當的。
向店家問了路後,她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步行回了莊子。
“草草,我回來了。”
長孫焘一看聽到她的聲音,便從屋裏沖了出來,笑吟吟地迎上前,幫她把手裏的東西都接過去。
“晏晏,晏晏,你回來了!”
張遠聽到她的聲音,渾身重重一顫,接着迅速站起來,三步并作兩步地走到門邊,扶着門框看出去,直到看到虞清歡完好無損地回來,這才松了一口氣。
長孫焘把東西提進了屋裏,那裏,趙秀兒還在昏睡。
放下東西後,長孫焘又連忙給虞清歡倒水擦汗,忙前忙後,像隻殷勤而粘人的小狗。
張遠鼓足勇氣,唇角卻是顫 抖:“貴人,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金家那邊的事解決了嗎?”
“算是解決得差不多了吧!”虞清歡随口應道,“反正害人的罪魁禍首金老爺,還有和金老爺狼狽爲奸的馬道長都死了。”
“死了?”張遠吓得面色一白,“死死死……死了?!”
長孫焘抱着虞清歡的手不放,反倒是楊遷開了口:“你瞧着也不是那麽心狠手辣的人,發生什麽事了?”
虞清歡伸了個懶腰,整個人靠在長孫焘身上,疲倦地道:“一個假道士挑唆金老爺殘害小姑娘,在我之前有九個,估計全部都被活活折 磨死了,所以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吓死了金老爺,還給假道士灌下一整瓶合 歡散,讓他和三具屍體發生關系,活活累死。”
且不說吓得面無人色的張遠,就連楊遷都變了臉色:“你你你你……真的好可怕!還好不是我媳婦兒!”
長孫焘揚起下巴:“你配麽?!”
楊遷摸摸鼻子,繼續道:“照你這麽說,金家應該有大問題,你就沒有遇到什麽阻礙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