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關起門來這麽做也就罷了,她還能拉過被子一蒙和長孫焘玩一宿。
但畢竟,還有根大蠟燭在旁邊。
楊遷被這一幕羞得面紅耳赤,他目瞪口呆地望着二人,半響才結結巴巴地道:“你們、你們還可以再無恥一點麽?”
長孫焘瞪了他一眼,輕哼一聲:“那你别看!我和媳婦兒喝水,你看什麽看?看了就看了,怎麽還有那麽多話?”
虞清歡捂着臉,把頭抵在長孫焘的胸膛,笑得不能自己。
嗯!不管身處什麽環境,她都是這個男人疼着護着還寵着的寶寶。
楊遷無話可說,因爲正常人在沒羞沒臊的人面前,多半是說不出話的。
他起身走了出去,把門“砰”地關上。
娘的,回去就擄十個八個大閨女當壓寨夫人!
虞清歡把臉露出來,擡頭對長孫焘小聲地道:“還要喝。”
長孫焘喝了口水,又把唇遞過去,結果不小心“咕咚”一下把水吞了,湊過去的唇幹巴巴的。
虞清歡卻沒将他放開,到底是孩子心性,虞清歡也不好意思過分了,最後紅着臉對他道:“草草,你的嘴好甜。”
望着這張紅撲撲的小臉,長孫焘沒來由的覺得一陣燥 熱,最後他吞了吞口水,不好意思地道:“晏晏的嘴也甜。”
夠了,虞清歡覺得自己夠了。
再向這個“孩子”下手,那麽她和禽 獸有什麽區别?
長孫焘把她摟進了懷裏圈住,握着她的手伸向火爐向火,他把下巴擱在虞清歡的頭上,輕聲細語地道:“晏晏,也不知道爲什麽,一看到你就覺得心裏軟軟的,好像泡在了蜜裏。”
虞清歡回身,用手指抵着他的胸 口:“因爲草草心裏有我,草草喜歡我。”
長孫焘低頭把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低聲笑道:“晏晏,草草喜歡你,草草永遠喜歡你。”
虞清歡笑了,在長孫焘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着,卸去一身的風塵仆仆和疲憊。
兩人都累了,抱在一起閉眼小憩。
外面,楊遷冒着風雪站在廊下,喃喃自語。
“怎麽還不來呢……”
“鷹怎麽還不來呢……”
三夢,快來接你兄弟,遲了你就見不到你兄弟了,也許大概可能被酸死了。
雪落了他一頭,肩膀,身上都是。
憑添了一種“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的悲怆之感。
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悼念亡妻呢!
一小覺醒來,虞清歡身子也有所回暖,她起身準備尋摸吃的。
長孫焘的内傷外傷雖然恢複得差不多了,而且外祖父的解毒藥丸也和他體内的毒互相牽制着,暫時不會毒發,但這次他遭了很大的罪,毒發那日的功力暴漲到底傷及了他的根本,需要好好将養才能完全恢複。
這個時候的他,最是餓不得累不得的,但卻還奔波了這麽些日子,若是不仔細着些,身體會受不住的。
這屋子裏的東西,齊全得讓她覺得吓人,雖然屋子不大,但一應生活用品應有盡有,虞清歡很快便在耳室找到大米、面粉和醬醋茶,甚至還有鹹菜之類的東西。
虞清歡連忙放下米缸的蓋子,回到主屋裏打開櫃子,在見到裏面疊放得整整齊齊的衣裳時,她不由得紅了眼睛。
小羊皮的靴子,軟而舒适,是她的尺寸,羚羊毛織成的中衣,暖而輕薄,兩身大的,兩身小的,還有銀狐皮毛制成的兩件披風以及禦寒用的幾件大氅,也是一大一小。
全都是她和長孫焘的尺寸,這種料子,白黎之前送給她過,她很喜歡穿,又輕薄又保暖,不用裹成粽子也不覺得冷。
除了白黎,誰還會在這種小屋子裏存放這麽貴重的東西?
怪不得這屋子一直沒人住,但卻什麽都不缺,料想白黎知道他們的事後,便命人準備了這些,方便他們在需要的時候用。
但白黎并不知曉他們在哪裏,隻怕所有白家散布在山林深處的這種小屋裏,都爲他們備了這些東西。
随手撿來的大哥,對他們竟這般貼心。
虞清歡先拿出一套柔軟寬松的男裝,挂在屏風之上。
“草草,過來換衣裳。”
長孫焘颠颠兒地跑了過來,看到虞清歡手中那身幹幹淨淨的衣裳時,有些急促地道:“晏晏,草草身上髒。”
虞清歡拍了拍腦袋,怎麽忘了這一茬?
“那你先等等。”
虞清歡轉身出了屋子,從院子裏抱了一大抱柴火進了耳室,在竈房燒了火,然後又提着竈旁放着的桶去鏟了幾桶滿滿的雪倒進大鍋裏燒,最後把火加到最旺。
她端了洗衣的大圓盆,進了屋裏放到火爐邊,然後把燒熱的水打了幾桶提進去,又用另一桶裝了半桶雪倒了些許進去調試水溫。
長孫焘看着她忙忙碌碌,幾次想要上前幫忙,卻都被她拒絕了。
等把大半盆溫水兌好後,虞清歡找了幾條帕子,拉了個矮凳坐到長孫焘面前,彎腰去給他脫鞋子。
“我自己來。”長孫焘生怕臭着他的晏晏,連忙要自己動手。
虞清歡按住他,輕輕搖了搖頭:“一直都是草草照顧我,我還沒有好好照顧過草草,放松下來,讓我爲你洗 腳。”
襪子是濕的,不知是汗還是什麽,他的腳冰冰涼涼,就像一根冰棍子。
虞清歡把他的褲腿挽到膝蓋上,柔聲道:“先把腳洗幹淨,然後再泡會兒,這樣身上就會由裏到外暖起來了,你看看你,都起了這麽多泡也不喊累喊疼,新傷舊傷一起,腳都沒塊好地兒。”
虞清歡擡起他的腳放進盆裏,輕輕 揉 搓着,她洗得很仔細,柔若無骨的小手在指縫中穿梭,使得長孫焘如同被螞蟻爬般,渾身酥 癢起來,但又覺得那種感覺很舒适。
給他洗完腳,虞清歡又提了半桶熱水進來,一半倒進盆裏,一半兌了些雪後,她投了帕子進去,打濕後擰幹,拉起長孫焘的手又給他輕輕擦了起來。
手掌,手臂,臉,脖頸,她全部擦了一遍,事無巨細,十分認真。
最後,她道:“睡了幾天野地,身上應該髒得難受,你把上衣脫了,我給你擦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