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長孫焘吃了這麽多東西,一臉餍足的模樣,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對,林嬸給的崖蜂蜜,一定是林嬸給的崖蜂蜜。
虞清歡放下碗筷,去把那小小一顆崖蜂蜜放在手裏端詳,才發現,這并不是普通的崖蜂蜜,而是百年難得一見的血崖蜂釀的蜜,其藥用價值比百年山參有過之而無不及。
怪不得長孫焘有了胃口,而且還能吃下東西,全靠這崖蜂蜜穩住了他的心脈,又替他修補受傷的内髒,所以才……
能吃就好,能吃就好,隻要他能吃下東西,身體就能補回來。
虞清歡把崖蜂蜜小心翼翼地收好,放進腰間的荷包裏,和那把不離身的魚腸在一起,然後坐到小幾面前大快朵頤,這頓飯她吃得相當高興。
長孫焘見她又哭又笑,還有些擔心,又看到她吃得香甜,也跟着笑了。
“晏晏,你開心,我也開心。”
與此同時,吳氏的娘家,秦管事坐在椅子上,望着面前站沒站相的一老一少,開門見山:“春花剛剛來了我家一趟,她說你們爺倆占了三畝肥田也不事生産,不如劃兩畝去給林家,反正你們這兩年也是靠林家養着。”
吳氏的爹一聽就暴跳如雷,罵罵咧咧地道:“這個賠錢貨!白養她那麽些年,老子辛辛苦苦把她養大,讓她嫁到林家過好日子,她不但不感恩圖報,還幫着林家來謀劃娘家的田地,她活得不耐煩了?!”
吳氏她爹說着,就要沖出去理論。
秦管事咳了一聲,她便如鹌鹑一樣,站在那動也不敢動。
吳氏的弟弟憤憤不平地道:“我姐也太沒良心了,林家家底那麽殷實,我們才要林家一點東西怎麽了?她自己過好日子,也斷斷沒有忘了娘家的道理。再說,沒有吳家,能有他們林家的兒媳婦嗎?他林家也不想想,我們吳家養我姐付出了多少!”
這家人就這麽惡心,他們的想法也很難改變,秦管事也不覺得自己能把眼前的兩頭牛變成人,聞言他淡淡地道出決定:“明年上頭要加稅,由三成變成三成半,我覺得春花說得也沒錯,那三畝田放在你們手裏,的确糟蹋了,隻怕連租稅都交不起,所以我決定把田劃兩畝給林家,剩下一畝算是給你們爺倆留條後路,我不接受任何異議,否則這個莊子的你們吳家是待不下去的!”
秦管事說完就走了,吳氏的老娘聽到這個消息,先是坐在地上打滾,罵完丈夫罵兒子,最後開始往林家身上扯。
三人污言穢語罵了一通後,覺得不解氣,從廚房裏拿了把缺口的菜刀和一把砍柴刀就往林家沖,勢要讨個說法。
長孫焘盤腿坐在床上,拉過被子往身上一披,就像座小山一樣。
見虞清歡洗好碗筷走進來,連忙伸出手,把虞清歡拉到身邊坐下,用被子将她也包住,然後不停地爲她搓手。
“晏晏,冷不冷?”
虞清歡順勢靠進他的懷裏,抽出手輕輕環住他不比往昔健碩的腰,一臉幸福地道:“有草草這個大暖爐,晏晏哪裏會冷?草草,身上還痛得厲害嗎?”
長孫焘被摟得有些不舒服,但他一動也不動,生怕驚擾了晏晏的片刻安甯。
“不知道爲什麽,不是很疼了。”
虞清歡心裏高興,聲音卻愈發藹藹柔柔:“草草,等大雪停了,我需要去山上給你采藥,但你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我們一起去秦嬸家住下,我不在家的時候,讓秦嬸子照顧你,可好?”
長孫焘想要拒絕,他不想和别人住,他隻希望和媳婦兒在一塊,最後他也沒開那個口,因爲他知道自己身體不好,他能做到的就是聽晏晏的話,不給晏晏添麻煩。
聞言他點了點頭,盡量讓自己聲音變得愉悅:“我都聽晏晏的。”
虞清歡往他懷裏拱了拱:“草草放心,就算我們搬去和别人住,我也隻屬于草草,草草也隻屬于我,不管在哪裏,我們都是彼此的。”
長孫焘竟然伸手去揉了揉虞清歡的頭發,這個動物,他是不太敢的,生怕惹得晏晏生氣,不理他了。
但此時,他情不由己,根本忍不住。
軟軟滑滑的頭發,摸起來可舒服了,這讓他有一種無比熟稔的感覺,好像懷裏這個軟乎乎的團子,他抱過無數次,放在心裏疼過愛過無數次。
長孫焘愈發愛不釋手,捧着虞清歡小腦袋揉來揉去,就像抱着隻軟糯乖巧的小貓咪。
“晏晏放心,我會快點好起來,這樣就能幫你做飯做家務了。”
“嗯!”虞清歡應了一句,賴在長孫焘懷裏不肯起來,外面風雪呼嘯,都打破不了這屋裏的溫馨。
兩人正輕聲細語地說着話,外頭忽然響起夫人尖利的咒罵聲:“王金玉,你給老娘出來!你個八婆瘋子,挑唆我女兒背叛娘家,你不得好死!”
長孫焘想要起來看個究竟,卻被虞清歡拉住了:“草草,别管他們,鬧不出什麽大事。”
長孫焘一臉茫然:“是晏晏你做的?”
虞清歡抱住長孫焘的腰不肯放:“前些日子我隻顧着傷心,倒讓人家覺得我好欺負,随便一個不長眼的,都想爬到我們頭上來,我要教教那些不長眼的人,怎麽才能兵不血刃弄死人!另外,林嬸對我們不錯,我得幫她解決這個麻煩,否則等她老了降不住吳氏,林家會被吳氏給整垮的。”
虞清歡說的話,長孫焘不懂,一個字都不懂,但他的晏晏做什麽都對,他都聽晏晏的。
外頭,吳氏的老娘一邊揮舞着菜刀,一邊破口大罵:“王金玉,你個爛屁 眼兒的狗貨,快給老娘出來!有膽子做沒膽子認,你們林家的人都是軟蛋!”
莊子就這麽大,發生點什麽事大家都知道了,紛紛圍過來看個究竟。
林家的門很快被打開,林嬸提着一盆燒得紅彤彤的碳走出來,她把火盆往地上一放,滾燙的火盆遇到冰雪,瞬間響起滋拉的聲音,冒起一陣陣白煙。
一場農村潑婦幹架的大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