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歡仰頭,躲過長孫焘略帶青色的下巴,又伸手捧着他的臉:“昭華,我今日回來,也是逼不得已,虞清晖不能娶到其它的閨秀,否則虞家就如如虎添翼,日後對付起來就更難了。”
頓了頓,虞清歡繼續道:“我沒有在任性,這也不是爲了從前發生的那些小事,父母之仇不共戴天,雖然我對自己的親生父母沒有什麽印象,但他們死于虞謙之手,我不能讓他們含冤九泉,死不瞑目。”
“本王陪你便是,你已經有本王了,不要什麽都一個人扛,”長孫焘緊了緊懷抱,“做不到躲在本王身後,但一定要答應本王,至少要讓本王陪在你身邊。”
虞清歡點點頭:“好!其實今日我入相府,打的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主意,表面上是去對付虞清晖,實則也是想去相府探一探,娘被關在什麽地方。”
長孫焘問她:“你找到了嗎?”
虞清歡搖搖頭:“沒有,我讓明珠挂着我的信物去,但剛剛它回來的時候,信物還在,也沒有帶來什麽東西,我猜想要麽是因爲娘親身邊看守太過嚴密,它接近不得,要麽是它根本沒有找到娘親。”
長孫焘道:“上次我們的人查出虞謙和女學的夫子有勾結,但不确定是哪一個,那夫子夜探相府,但隻見其進,不見其出,本王猜想相府應當有密室和密道,可供藏匿,也可與外界往來無阻。”
虞清歡歎了口氣:“看來這女學,還是要再入一次才成,畢竟握着太後的令牌,不用白不用,隻是需要一個恰當的時機,目前時機尚未成熟。”
長孫焘道:“那就先陪本王去溫泉别館小住幾日,一來給你放松放松,二來,謝韫那邊開始行動了,這次我們要拔的,是虞謙的第二個兒子,在戶部任戶部侍郎的虞寅,去翠屏山正好可以推波助瀾。”
虞清歡靠在長孫焘懷裏,與他十指相扣:“對付虞謙這樣的人,需要徐徐圖之,鲸吞蠶食的方法才有用。”
的确,對付虞氏一族,并非殺死虞謙就足夠,否則死了一個虞謙,還會有很多虞家的人相繼冒出來。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要想完全消除威脅,必須連根拔起。
“晏晏說的有道理,隻要晏晏日後不擅自行動,不管晏晏做什麽,本王自是無條件支持,”馬車停了下來,長孫焘把虞清歡輕輕放下,當先跳下馬車,“來,本王背你。”
虞清歡趴在長孫焘溫暖的背上,兩手環住他的脖頸,隻要微微側臉,便可觸及他的耳朵,瞥見他天神般的容顔一角。
“别鬧,天還沒黑。”長孫焘偏過頭,躲開虞清歡的唇。
虞清歡莫名其妙:“哈?”
長孫焘道:“别再往本王的耳朵吹氣,這光天化日之下,不太好。”
虞清歡一嘴啃在他的肩膀上,用力一咬:“你胡思亂想什麽?我隻是覺得把下巴放在這裏舒服!”
長孫焘痛呼一聲,微微有些羞赧:“晏晏的下巴放哪裏都行,隻要你喜歡,來吧,本王的耳朵已經準備好了,不管你是故意往它吹氣,還是不經意吹氣,本王的耳朵都沒問題。”
這會兒,尖叫的變成了虞清歡:“登徒浪子,你的手往哪兒放呢?!當我下來!”
長孫焘低頭吻在她的手背上,得逞一笑:“本王怕你摔了,所以扶緊一些。”
說完,長孫焘手下用力,把虞清歡的腳剜弄得奇癢無比,忍不住發出咯咯的笑聲。
虞清歡好半天才止住笑意,接着趴在長孫焘的肩頭,輕輕呵氣:“一定要等到晚上麽?”
長孫焘渾身一震,加快腳步把虞清歡背到了他向來住的卧室裏。
小茜和綠猗對視一眼,紛紛表示此處少女不宜。
翌日。
淇王又丢下朝政帶着王妃去溫泉别館小住了。
消息傳出去,百姓們紛紛覺得淇王如今天下太平,淇王休息一段時日無可厚非。
但百官中有一部分卻罵了起來,罵虞清歡紅顔禍水,又罵長孫焘色令智昏。
不過真正臣服長孫焘的人,反而爲長孫焘心疼起來——若非這群小人欺人太甚,淇王又怎會被逼得退居二線,成日隻能和王妃在一起消磨時光。
承恩公他又在朝堂上吠了:“陛下,臣認爲淇王的行爲有所不妥,他一邊說北境百姓身處水深火 熱之中,一邊又無所作爲,成日隻知遊山玩水,愧對親王之職。”
虞謙冷冷的笑了起來,這承恩公,氣數也快到頭了。
放縱淇王吃喝玩樂,不問世事的可是龍椅上坐着那一位,沒見大家都不說話麽?偏偏他還哪壺不開提哪壺。
死到臨頭也是自己作的。
嘉佑帝沉吟片刻,道:“原愛卿,話也不能這麽說,淇王昨日不是爲朕想到解決之策了麽?”
承恩公疑惑:“陛下,什麽解決之策?”
嘉佑帝笑道:“原先朕不知道,原愛卿是這麽爲國爲民的一個人,經淇王昨日一提醒,朕才恍然大悟。”
承恩公有些慌了。
嘉佑帝繼續道:“既然原愛卿如此愛國,朕怎能不成全你?北境的災,就由你去赈吧,自然,如今國庫空虛,戶部拿不出銀子給原愛卿,相信原愛卿爲了百姓,一定能想出解決之道,北境的百姓們能否安然度過這個冬日,就全仰仗原愛卿了,愛卿也别擔心,你不是孤軍奮戰,朕會派人協助你的。”
于是,嘉佑帝派了一個和承恩公不對付的人給承恩公,這下承恩公想糊弄過去都難。
承恩公的臉色,和虞謙被潑糞那日一樣難看。
衆人露出意料之外的神色,不打早不打晚,專門打不長眼的。
與此同時,淇王府的馬車,剛剛出了城,正行在去溫泉别館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