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才不用你可憐!”白黎推了纨绔一把,氣呼呼地抱着手。
纨绔不以爲然地輕嗤一聲:“切,有毛病!”
白黎沒有理會纨绔,一拳砸在桌上,對長孫焘怒目而視。
他已經在心裏發誓,若是長孫焘敢欺負他剛小産的乖妹妹,他就撤了所有的銀子,讓長孫焘和淇王府全都喝西北風!
不行!
這還不夠!
老鼠藥哪裏能買來着?
能毒得他七竅流血無法害人麽?
白黎越想越氣,起身離開席位,準備去找磚頭。
阿六看出了他的不對勁,從牆角處把白黎拽了過去,直接警告他:“我們主子說了,事出有因,你可别壞了他的大事,否則他再也不讓你見王妃。”
“事出有因,能有什麽因?他明擺着就是在欺負我妹……”
阿六一把将白黎的嘴給捂着:“我的大少爺,您可小聲點吧,免得王妃聽見了,嫌棄您這做兄長的不懂規矩,妹子面前,你總得做個好榜樣吧?”
白黎點點頭,表示他會做個标杆兄長。
阿六這才把捂住白黎嘴巴的手放開,然後道:“公子,你相信我,主子恐怕連等會兒跪釘子的姿勢都想好了。我們主子可真難,這主意明明是王妃出的,到頭來錯的還還是主子!”
“我妹出的?”白黎不敢置信,“她腦殼長包要給夫君納妾?你别诓我,我至今未娶正妻,還不是怕她容不下我那幾個美妾。”
阿六連連搖頭:“白公子,大少爺,我這麽跟你說吧!王爺在陪王妃做戲,您先沉住氣,看到最後。”
“做戲?”白黎一拍手掌,“這麽有空麽?做什麽戲?”
阿六還是搖頭:“不知道,王爺讓我這麽跟你說的,其它的事我也不知道。”
白黎擺擺手:“算了,這次人多就給他個面子,你先回去,我在這裏散散心,免得會被氣死。”
阿六垂眼低眉:“你散心歸散心,捋袖子做什麽?”
白黎活動了一下手臂,在石頭下翻翻找找:“抓幾隻蟲備用着,若是昭華敢欺負我妹妹,我就把蟲往他嘴裏灌進去。”
阿六望着四處忙活的白黎,幽幽道:“公子,大冬天的哪有什麽蟲子,您這想法首先就不對。”
“少雞婆!快過來和我一起找。”
“還真是兄妹。”阿六做了個鬼臉,不情不願地走過去把白黎翻亂的石頭花草全部整理好。
“你在做什麽?很好玩嗎?珍璃也要!”珍璃郡主好奇地跟着白黎,在白黎彎腰的時候她湊過去,在白黎跳起來夠樹枝時她拉着白黎的袖子。
“是你?”白黎回過神來,見來人是碰他瓷的珍璃郡主,頓時吓得彈開好幾步,“郡主找在下有何貴幹?”
珍璃郡主睜着一雙霧蒙蒙地大眼睛,問道:“沒有貴幹不可以找麽?你在做什麽呢?想偷小舅舅家的土麽?”
“胡說什麽呢?”白黎瞪了珍璃郡主一眼,“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偷東西?小姑娘年紀輕輕的,水靈靈的,話卻不怎麽會說。”
阿六連忙拉了拉白黎的衣袖,然後手指在腦袋旁邊轉圈圈,并且不停地給白黎使眼色。
白黎連忙又退了好幾步:“原來是個瘋丫頭!”
“你說什麽呢?!”珍璃郡主頓時橫眉豎目,指着白黎叱聲道,“你說誰傻?!”
跟着珍璃郡主的丫頭也氣勢洶洶地望着白黎,雙方劍拔弩張,有幾分蓄勢待發的味道。
白黎聳聳肩:“沒說什麽,郡主聽錯了。”
接着又嘟囔道:“不是傻了麽?怎麽還聽得到罵人的話?”
珍璃郡主捋了袖子,從地上捧了白黎剛才用樹枝戳松的一大把泥巴,朝着他扔了過去。
白黎連忙向旁邊一閃,結果,那捧新鮮的,冷冰冰的泥巴便對着一個人當頭灑下,發上,頸間,順着衣領落了下去,冰得人不禁打寒顫。
“哎呀!真是個意外,閣下武功必定十分厲害,走路竟然沒有半點聲音,佩服佩服!”白黎連忙掏出帕子替倒黴的路人殊抖了抖頭發上的泥巴,所幸那些都是半幹的,不會粘在頭發上,不至于太過狼狽。
他這一個動作,倒是把珍璃郡主護在了身後。
阿六連忙站到白黎身邊,在衛殊發火前拱手行禮:“哪陣仙風把衛指揮使給吹過來了?若是我沒記錯的話,王妃的請柬,可沒有發到您的府邸。這麽說您是不請自來,那麽請恕我問一句,是來找不痛快的,還是來做客的?”
衛殊提着衣袍用力一抖,在他刻意運力之下,衣裳裏的泥土,都從袖子中被抖飛出去,他面沉如水,斜斜地睨了一眼白黎和阿六,大步跨向花園的方向。
幾人這才發現,原來衛殊的手中,正抱着一盆花,那是紅色的野生姜花,嬌脆的花瓣盤踞在植物的根部,鮮紅欲滴,是最美最絢麗的紅,卻因爲沾了泥土而掩住了些許顔色,看起來略微普通。
珍璃郡主沖他吐了吐舌 頭,狠狠地翻了個白眼。
白黎皺着眉頭:“你怎麽誰都讨厭?”
珍璃郡主拉了拉白黎的袖子:“你是好人,我不讨厭你。”
阿六連忙攔在白黎與珍璃郡主中間,向珍璃郡主陪笑道:“郡主,别随便亂拉,免得白公子的九位夫人生氣。”
“咦……”珍璃郡主一臉嫌棄地縮回手,“珍璃最讨厭花花腸子了。”
說完,珍璃郡主背着手,一蹦一跳地走開,這裏摸摸,那裏碰碰,仿佛對一切都感到好奇。
阿六偏頭勸道:“白公子,不是我多嘴,這珍璃郡主的身份特殊,與您不是一路人。”
白黎摸摸下巴:“誰說我看上她了,我隻是覺得她和妹妹一樣,有些可愛,不過我覺得她和那衛指揮使還挺相配的,一個瘋子,一個傻子,歪鍋配歪竈,完美!”
想到衛殊那副陰沉邪肆的樣子,阿六不禁抖了抖:“還是算……”
剩下的話,完全被他及時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