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巍贊同地道:“小的已經查過了,虞家一家老小的開支,主要來源是虞府名下的那些鋪子和田産,承恩公府也差不多,還請公子支招。”
白黎目光閃了閃,道:“這事交給你去辦,你在虞家和原家的每個鋪子旁邊,都開一個和他們相同的鋪子,出售的貨物要比他們齊全,而且價格還要低上三成,賺不賺錢不要緊,目的在于把他們的鋪子擠黃,切斷他們的财路,等他們爲了維持錦衣玉食的生活忙得焦頭爛額時,看他們還有什麽心思去給妹妹使絆子!”
薛巍遲疑了一下,道:“公子,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哎,”白黎不以爲意地道,“用不了多少銀子,再說了,我就這麽一個妹妹,爲她花多少銀子,都是值得的,就這麽決定了,快去辦吧!”
薛巍陰恻恻地笑了:“遵公子之命,且看我們怎麽鲸吞蠶食,弄死這些欺負主子的家夥。”
白黎靠在椅背上,歎息聲連綿不絕:“什麽時候才能見妹妹一面啊……”
但沒有人回答他,薛巍早就跑去賬房支銀子去了。
這一日,長孫翊領着赫霞公主入宮見過皇帝和太後,便來了原妃所居的春華殿。
太子還沒說什麽,原妃便開始抹起了眼淚:“翊兒,你瞧瞧這春華殿,寒酸成這個樣子,便是連鳳藻宮的小廚房都比它輝煌!要不是淇王夫婦,我怎麽會落到如此地步,且不說蕭貴妃那個綿裏藏針的賤 人,就連一些嫔位都敢對我橫眉豎目,這個仇你一定要報!”
長孫翊雖然很不耐煩,但卻不得不聽着,原妃就這樣叨叨了大半天,把赫霞公主晾在一邊。
這個兒媳婦她是極爲不滿意的,要不是形勢所迫,她更希望一個母族家世雄厚的閨秀來做太子妃,而不是娘家在十萬八千裏遠的異族公主。
所以原妃根本就沒把赫霞公主當回事,本來三分挑剔的目光,都變成了十分,無論赫霞公主說什麽做什麽,她都覺得不滿意。
長孫翊聽夠了她的抱怨,找了個借口離開,留下赫霞公主與原妃共處一室,兒子不在,身爲婆婆的原妃更加沒什麽顧忌的了,臉色一沉,語氣不善地問道:“你都嫁到大秦了,怎麽還穿北齊的服飾?我們大秦有句話說得好,叫‘嫁雞随雞嫁狗随狗’,既然你做了翊兒的妻子,就要有太子妃的樣子,無論是談吐舉止,還是穿着打扮,都應該配得上太子妃的身份,穿這麽小家子氣,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們翊兒窮,一套好的衣裳都舍不得給你穿。”
“沒想到大秦竟然富裕如此!”赫霞公主由衷地贊歎道,“兒媳這身衣裳,領子用的是極洲雪狐的毛皮,衣衫上頭墜着九十九顆各色寶石,以及九百九十九顆成色最好的水晶,而這做衣衫的料子,則是長在千丈懸崖上的棉花所織成,又輕又柔,一整套下來,也要花去百兩金子。”
赫霞公主露出慚愧的神情:“兒媳還以爲,這樣的衣裳已經不錯了,沒想到還是與大秦貴人穿的相差甚遠,多謝母妃提醒,兒媳回去後立即吩咐管事的,接下來添置的衣裳,全都得超過一百金,不給殿下丢臉。”
原妃差點從椅子上滾下來。
一般人家的婆婆,在兒媳婦初進門的時候,都會給兒媳婦立規矩,讓兒媳婦懼怕自己,這樣日後的日子她還能大權獨攬,不至于兒媳婦進門後就搶了婆婆的地位。
原妃最近失勢,從以前呼風喚雨千尊萬貴的皇後變成處處看人臉色的原妃,心裏不平衡的她,想在赫霞公主這裏找回一些尊嚴,她本來想磨搓一下赫霞公主,誰知赫霞公主不按套路出牌,倒是把她給怼得措手不及。
她現在的年俸祿不過幾百兩銀子,太子妃一套衣裳就超過白百金,肉該痛成什麽樣啊?心絞痛都犯了!
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身爲婆婆既然開了口,若是把話收回,在兒媳面前也丢不起那個臉,最後,原妃從牙縫裏擠出幾句話:“你怎麽聽不懂人話!本宮讓你做好太子妃,你卻曲解得亂七八糟!你是人麽?好歹話聽不出來!本宮何時讓你去揮霍了?”
赫霞公主面露疑惑的表情,問道:“母妃,您這是怎麽了?怎麽張口閉口就提畜生,明明兒媳嫁的是天潢貴胄,你偏偏說殿下又是雞又是狗,現在還罵兒媳不是人,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嫁雞随雞嫁狗随狗?”
原妃幾乎要仰天長嘯!爲什麽誰都要和她作對?連兒媳婦都頂撞她!還是說眼前這東西根本就不是人,是在北齊滾糞球的屎殼郎!真是氣死她了!
“放肆!瞧你這說的什麽胡話!”原妃氣得眼睛都翻白了,她指着赫霞公主的手,抖得不成樣子,“給本宮跪下!本宮今日就好好教教你怎麽做人!”
說完,她從宮娥手中接過一根藤條,氣勢洶洶地站起來,想要給赫霞公主一頓家法。
赫霞公主愈發疑惑了,她擰着眉問道:“母妃,您要與兒媳比試功夫麽?可殿下說了,女人不僅要三從四德,還要孝敬公婆,若是兒媳與您比試,豈非對您不敬?”
原妃握緊藤條,厲聲喝道:“混賬!本宮讓你跪下!你扯什麽風馬牛不相及的鬼東西!”
“好吧,母妃請别生氣,兒媳陪您練手便是了。”赫霞公主極爲無奈地取下綁在腰間的鞭子,慢慢擺了一個開打的姿勢。
原妃的火“蹭”的一下就蹿到了頭頂,她再也遏制不住:“你個死蠻子!和你說話簡直對牛彈琴!你還敢對本宮不敬,本宮一定要教訓你這個小妮子,讓你知道自己錯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