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
母女倆抱在一起,萬般思念哽在心田。
黑衣人身形一閃,很快便沒了蹤影。
楚氏一把抓住虞清歡的手,拉着她上下打量,眼淚越來越洶 湧:“晏晏,他們說你遭人刺殺,連孩子也沒了,爲娘好擔心你。”
“娘,晏晏沒事!”虞清歡反握住楚氏的手,淚流滿面,“您可還好?女兒不孝,沒有本事,讓您受制于人!”
楚氏猛搖頭:“娘沒事,娘好好的,晏晏不要挂心,隻要晏晏平安無事,娘就知足了。”
虞清歡心口堵得難受,一想到娘親不得解脫,心疼也沖淡了見面的喜悅:“娘,晏晏一定會帶您走,一定會!您一定要保重自己,等晏晏救您出去!”
“不,晏晏。”楚氏一把将虞清歡摟進懷裏,在她耳邊小聲地說道,“你聽娘說!娘得見你一面,已是死而無憾,娘賤命一條死不足惜,你千萬不能爲了娘做什麽傻事,若是娘知道你爲了娘傷害别人或者是傷害自己,就算你将娘救出去,娘也會自裁在你面前!你記住,要保護好自己,和小茜互相照應,不管虞謙說什麽,你都不能答應!若非想要再見你一面,娘早已不願苟活于世拖累你,不管發生什麽事,娘都不許你爲了娘而傷心,好好活下去!知道了嗎?”
楚氏決然的話語,堅決如鐵的叮囑,使得虞清歡心底湧起一絲不安:“娘,你想做什麽?!”
楚氏柔聲安慰她:“傻孩子,娘不會做傻事,我的晏晏那麽堅強,娘又怎會懦弱?娘隻怕有個萬一,所以不得不叮囑你這些話。”
“不會的!娘!晏晏一定會救你!”虞清歡不停搖頭,在安慰自己,也是在向楚氏保證。
楚氏聲音小得猶如輕風在耳畔低語:“晏晏,你已經大了,有些事娘親必須要讓你知道,聽娘親的話,等有機會就去城南青衣巷柳樹旁找一個陸姓花匠,那是你外祖父的遺願,聽話,啊!”
“娘,您爲什麽要和我說這些?”虞清歡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她很擔心,也很害怕,隻因楚氏的話,有些像是在與她訣别。
楚氏放開她,輕輕一笑:“晏晏,如果淇王值得你托付終身,那你便不能背棄于他,好好和他過日子,小茜也是娘帶大的,除了你以外,娘最放心不下她,若是可以,要爲她擇選一個體貼的夫婿,這樣也不枉她伺候你一場的情分。”
虞清歡正想說什麽,門便被打開了,黑衣人的身影,也出現在這逼仄的空間裏。
“王妃,時間到了。”他冷冷地吐出幾個字。
虞清歡警惕地望着他,思索把楚氏帶走的可能性,她不知今日會見到娘親,所以根本沒做任何準備,她完全沒有把握,在黑衣人面前把娘親帶走,更别說不驚動任何人。
“王妃,方才屬下說了,千萬别動任何心思,且不說你那三腳貓的功夫不能拿屬下如何,就算屬下敗了,你也無法将楚氏帶走,世人皆知楚氏已死,你說若是讓人看到楚氏還活着,會有怎樣的後果?”黑衣人冷冷提醒。
虞清歡把手放到左邊的袖子處,黑衣人看了一眼,又道:“别白費心機了,屬下身上塗抹了克制貂毒的藥,你毫無勝算。”
“晏晏,别沖動。”楚氏輕輕拍了拍虞清歡的手,緩緩走向黑衣人,最後,向她展顔一笑,“沒關系的。”
話音剛落,黑衣人和楚氏便消失在了恭房門處。
虞清歡緩緩跪了下去,失魂落魄,她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無能,明明至親之人就在面前,但她卻無能爲力,連保護都做不到。
與此同時,原采薇和衆人回到了太子府大花園裏,方才聽到動靜的人,都等在那裏,一看到她們幾人,馬上聚攏過來問東問西。
虞清婉的事情,經貴女們的口一傳,登時就變了味道,從故意跳湖隻爲引起太子殿下的注意,很快就轉爲脫 光衣裳在太子殿下大婚之日自薦枕席。
一時之間,虞清婉淪爲衆人的笑柄,說起她來,所有人都會啐一口,說她喪德敗行,爲人不堪,有的夫人和小姐,一聽到她的名字,就好像吃飯的時候聽人談論屎一樣,露出無比嫌棄的表情。
原采薇随便找了個借口,又悄悄回到了小花園。
太子府一共有一個大花園,并無數個小花園,虞清婉所在的院子,便在其中一個小花園中,此時的賓客幾乎都集中在大花園裏,一路上也沒怎麽碰到人。
她捏緊帕子,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等瞧見那道身影立于花樹之下時,她便覺臉紅心跳,胸腔裏如揣了隻兔子,緊張得幾乎要蹦出來。
姑母垮了,她擔心了一兩日,生怕原家也跟着遭了罪,她再無錦衣玉食的生活,但随後父親帶來消息,說陛下有意讓她嫁給淇王爲側妃。
雖然是妾,但她并不在乎,回頭把王妃搞死了,再給淇王添個一兒半女的,王妃之位不就如探囊取物?
她越想越激動,連忙小心翼翼地走過去,袅袅娜娜地行了個禮,聲音柔柔地喚了一聲:“王爺。”
誰知淇王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對她嬌若莺啼的聲音也沒有任何反應。
原采薇心底升起濃烈的不甘,她伸出嬌弱無骨的手,輕輕拉了拉長孫焘的袖子:“王爺,臣女是采薇。”
“你要采薇與本王何幹?”長孫焘後退一步,甩了甩袖子走開了。
原采薇不明白了,論容貌,論出身,她哪不如那個瘦不拉幾的王妃了?莫非淇王殿下在欲擒故縱?
思及此處,原采薇扭着腰肢迅速走到長孫焘面前,伸出雙臂把他攔住:“王爺,此處又沒有什麽人,您不必擔心被人瞧見。”
長孫焘又後退一步,面無表情地望着她:“原家已經堕 落到讓女兒來拉客的地步了麽?原小姐好歹也是正經人家的女兒,怎麽一舉一動透着股風塵味?還請原小姐離本王遠一些,原小姐不要臉,本王還怕丢臉。”
原采薇并未因爲長孫焘這席話而知道羞恥,反而覺得男人這樣才有魅力,她笑得分外柔軟:“王爺,自采薇第一次見到王爺起,便難以自拔……王爺若不嫌棄,采薇願意伺候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