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王妃不嫌棄,下官鬥膽進言,還請王妃日後循規蹈矩,少做些駭人聽聞的事情,女人不管身份再尊貴,後院才是該呆的天地,别整日把自己當回事,試圖做一些離經叛道的舉動,這樣隻會讓人贻笑大方而已!”
虞清歡依舊沉默,秦大人更加得意了:“别人都懼怕淇王的權勢而不敢多嘴說王妃一句,但下官是王妃的長輩,實在不想看到王妃行差踏錯,所以才向王妃說這一番掏心窩子的話,還望王妃早日回頭是岸。”
虞清歡終于開口了,她望着秦大人,臉上盡是毫不掩飾的嘲諷:“秦大人,你今天不是來賠禮道歉的麽?怎麽反倒教訓起本王妃了?”
秦大人一怔,捋了捋胡子,道:“一碼歸一碼,下官也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言提醒王妃幾句。”
虞清歡斂住笑意:“看見秦大人這副賤兮兮的樣子,本王妃也忍不住要讓秦大人長個教訓。”
話音剛落,綠猗大叫起來:“來人啊!王妃被人堵在門口欺負了!”
淇王府的大門,忽然被拉開,裏頭沖出來一群拿着大棍子的家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秦大人和他帶着的兩個長随圍了起來。
扮作家丁樣子的阿六,低聲吩咐了一句:“來人,放狗。”
兩條大狼狗被牽了過來,撲上去就是一頓撕咬。
秦大人威儀全無,在兩個長随的保護下,不停地在包圍圈裏轉着圈圈地跑,霎時間,狗的吠叫聲,人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阿六捋了捋袖子,揚了揚眉,對着手心呔了一口,捏緊棍子,擺出一個進攻的姿勢,隻要秦大人跑到他面前,他就迅速對準秦大人的屁 股打上一棍子,把秦大人打得嗷嗷直叫。
“欺負王妃是吧!”
“啊!”
“欺負我們王妃年紀小是吧!”
“啊!”
“當淇王府是擺設麽?”
“啊!”
“不知死活地送上門來,今天本大爺就讓你知道後悔兩字怎麽寫!”
“啊……”
兩個小厮衣衫被撕得七零八落,褴褛地披在身上,兩個腚上全是狗的咬痕。
秦大人也沒有好到哪裏去,衣衫破了,發髻散了,屁 股被打開了一朵巨大的喇叭花,狼狽得連狗都不如!
若不是身份不允許,虞清歡真想把他扒光了在他身上畫烏龜,用狗鏈子牽着他遊街示衆,但……還是要點到而止的,免得收不了場。
“别打了,這是工部侍郎秦大人。”虞清歡一副吓壞了的樣子,虛情假意地抹了抹眼角喊了一句。
阿六扔掉棍子,震驚地道:“你是秦大人?你怎麽不早說?真是大水淹了龍王廟,打錯人了!”
其餘的家丁都一臉驚慌地扔掉棍子,而牽着狗繩的家丁,也誇張地扔掉狗繩,那兩隻大狼狗,撲到秦大人身上,以最原始的傳承方式,對着秦大人的臉一陣亂怼,怼得秦大人羞憤交加,一口氣沒提上了,昏死過去了。
阿六使了個眼色,立即有“家丁”将狗牽下去,他殷勤地彎下腰,用力地把秦大人拉起來,見秦大人不省人事,連忙招呼“家丁們”把秦大人擡回秦府。
沒錯,直接擡了回去,沒有用擔架,更沒有用馬車和轎子,以一人擡腳一人擡頭的分工合作方式,把被狗咬了一頓怼了一頓半死不活露了兩個緊實的腚的秦大人,衆目睽睽大庭廣衆之下,擡回了秦府,而身後跟着兩個幾乎衣不蔽體的小厮。
雖然他們走得極快,雖然他們飛一樣的速度,但侍郎大人該露的地方都露了,侍郎大人不想露的地方也被當街的百姓看見了,畢竟甩着兩個腚被人擡着走的壯觀景象,真是百年一遇啊……更何況,那人還是有頭有臉官至二品的侍郎大人。
虞清歡滿意地勾起唇角,把遠處連綿不絕地喧嘩聲甩在身後,“虛弱”地被小茜和綠猗攙扶進去。
大門轟然關上的刹那,薛巍走了過來,笑道:“王妃,這場戲您可喜歡?”
虞清歡一甩頭發,神清氣爽地道:“喜歡,就是嚣張了些。”
就在秦大人來到淇王府門口的時候,薛巍早就知悉,他就在門口等着,果然,在綠猗和秦大人吵起來的時候,他聽到了虞清歡輕聲細語的吩咐,于是她迅速讓阿六和一衆侍衛做好準備,待聽到喊聲就沖出來。
至于綠猗爲什麽會喊出來,全因虞清歡對她的信任,以及她和虞清歡漸漸培養起來的默契。
這一喊,喊得恰到好處,簡直及時得不能再及時。
“薛巍,随我來,我有事要交代你。”虞清歡吩咐了一句,領着幾人回了知止居。
薛巍不是沒有來過知止居,但卻隻在院子裏彙報情況,這回虞清歡卻直接将他請到廳裏,坐在椅子上,目光平靜地望着他:“薛巍,我說過,你随我到京城後,會有事交給你去辦,眼下時機已經成熟,但在事情拍闆決定之前,我還是要問一問你的意見,我想婵兒若是在天有靈,必定希望你能過上随心所欲的日子。”
薛巍恭敬地拱手,斬釘截鐵地道:“王妃,您是平城的英雄,是婵兒和小的所敬仰的英雄,小的永遠跟着您,絕對不會有二心!”
虞清歡道:“你别誤會我的意思,我說的讓你選擇,是讓你選擇以後的活法,并非要趕你走,眼下我身邊很缺信得過的人,你是我從平城帶來的,我自是信得過你,而且你有能力有本事,所以我不想就這樣讓你埋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