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這個時間天還黑着,躲藏還容易一些,等再過幾個小時天亮了,自己馬上就得暴露,所以必須要趁着天亮之前,逃出郴州城區。
王彥青跑了一會,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陣警笛的聲音,王彥青覺得再繼續沿着馬路跑,很容易被警察發現,于是他靈機一動,決定沿着民宅的屋頂跑出城外。
當年郴州的那片區域以平房居多,王彥青雖然不會飛檐走壁,但是翻牆上房還是不在話下的,于是他趕緊爬上路邊的平房房頂,辨别好了方向,開始沿着房頂小心翼翼的向城外逃竄。
到了早晨五點鍾左右,天已經蒙蒙亮了,王彥青此時已經跑到了南塔居民區的一排平房房頂上,結果跑到盡頭的時候發現,對面的房子比他所在的房子要高出兩米多。
這個高度對于王彥青來說,還是小菜一碟的,不過當他又跑出去一段距離時才發現,對面過不去了。
這個平房的盡頭是一條小馬路,馬路的對面也是一排平房,要比自己所在的位置矮一些。
此時天馬上就大亮,再走回頭路肯定是不可能了,王彥青目測了一下,覺得自己如果助跑一段距離的話,應該可以跳過去,于是把心一橫,後退了幾步,加速向對面沖去。
王彥青雖然有點功夫,但本事再大,也架不住運氣差,他剛準備起跳的時候,竟然踩在了一根小木棍上,結果直接導緻他腳下一滑,直接奔着地面就摔了下去。
他所在的這個平房房頂,距離地面的距離足足有五六米,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摔下去,後果可想而知。
王彥青腳下一軟,隻聽到嘎巴一聲,他暗叫不好,左腳肯定是骨折了。
不過這時候王彥青已經顧不上疼痛了,隻能強忍着從地上爬起來,然後一瘸一拐的鑽進了旁邊的胡同裏。
可是越往前走腳疼的越厲害,完全用不上勁,王彥青知道這樣的狀态下,肯定是沒辦法離開郴州的,必須得找個安全的地方,先躲起來再說。
強忍着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王彥青看到一處樓房看起來很荒涼,院牆大約有兩米多高,大門上着鎖頭,裏面應該是沒有人,于是便臨時決定,先在這裏躲藏一下,等到天黑了看看情況再說。
這個院子裏是郴州市物質局的倉庫,王彥青坐在牆根底下歇了一會,然後站起身來深吸了一口氣,接着單腿用力,往圍牆上一竄,雙手就扒住了上面的牆頭。
接下來王彥青鼓足力氣,用力來了個引體向上,飛身爬上了 牆頭,然後又小心翼翼的翻了過去,跳到了院子裏。
王彥青在院子裏找了個廢棄的小庫房,把鎖頭捅開之後,鑽進去藏了起來,此時天色已經大亮了,外面突然下起了小雨,王彥青不知道外面是什麽情況,隻能忍饑挨餓的,等待着天色黑下來。
王彥青在小倉庫裏整整待了一天,一直到6月1号的淩晨一點左右,他估計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個小時,估計警方的追捕力度應該沒有那麽大了,再說整整一天沒吃沒喝,也确實熬不住了,所以他又用盡力氣跳出圍牆,接着便一瘸一拐的沿着胡同慢慢向南走去。
王彥青本打算直接去火車站坐火車離開,但是走了半個多小時之後,突然在路上看到了一輛出租車,于是便改變了主意。
王彥青把出租車攔了下來,上車之後告訴司機,自己要去桂陽縣,桂陽縣是郴州市下屬的一個小縣城,距離郴州市區并不算遠。
不過當出租車開到郴州市同心橋附近的時候,就遇到了警察在這設置的臨時檢查點,被執勤的警察攔了下來。
出租車司機打開車門下了車,又把自己的證件掏出來遞給了警察,并且告訴警察,自己準備去桂陽縣。
而另外一名警察則是來到了副駕駛這邊,開口問王彥青:“你要去什麽地方?”
沒想到這個關鍵時刻,王彥青嘴上一秃噜,張口就來了一句:“我要去桂林。”
兩個地名雖然隻有一字之差,但是卻差出了十萬八千裏,這名警察明顯感覺不太對勁,和另外一名警察交換了一下眼神,又疑惑的看了看王彥青,便要求他出示一下身份證。
王彥青不敢再用那張朱明強得身份證了,隻能掏出另外一張身份證遞了過去,那名警察過來看了一眼,發現身份證上寫的出生日期是1963年,當時應該是27歲。
警察再仔細看了看王彥青,發現這人看起來非常憔悴,咋看也不像是27歲的年輕人,然後便仔細核對了一下身份證上的照片,越看越覺得照片并不是本人。
另外這張照片上的地址是廣西桂林,但王彥青卻有明顯的北方口音,這小子絕對有問題,于是警察馬上命令王彥青下車接受檢查。
王彥青一看警察這态度,知道不下去肯定是不行了,便打開了車門,但是與此同時,他的另一隻手卻悄悄的伸進了兜裏,做好了随時掏槍的準備。
讓王彥青自己都沒想到的是,由于他太緊張,此時竟然忘記了還有一條腿是骨折的,下車的時候腿一落地,差點就栽倒在地。
正常人遇到這種情況的第一反應,肯定是張開雙臂努力保持平衡,但是王彥青由于手上有槍,并不敢把手從兜裏掏出來,就這樣趔趄了好幾下,才勉強站穩了。
不過他這個反常的舉動,馬上引起了警察的懷疑,這小子肯定有問題,沒準就是他們排查的那個通緝犯,于是趕緊給王彥青旁邊的兩個工人遞了個眼色,示意他們把王彥青按住。
這兩個工人并不是警察,而是郴州市友誼華僑公司的員工,他倆是大半夜騎摩托過來給執勤警察送宵夜的,當時公安局在這個公司定了員工餐,這兩個工人就相當于現在的外賣員,所以在警察心裏,自然是無所不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