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之後,鹿憲洲不知道通過什麽渠道,聯系上了兩個倒賣槍支的人,一個叫張建國,當年25歲,另一個叫蔺剛,當年26歲。
主要和鹿憲洲聯系的,是那個叫張建國的,他很快就給鹿憲洲弄來了兩支慶華牌小口徑運動手槍,俗稱東風三号,也就是傳說中的小東東。
這種手槍是專門爲運動員比賽設計的,射程和威力相對來說都比較小,基本在25米之内,但是如果近距離對準要害射擊的話,也是可以打死人的。
當年東北混社會的,經常會弄一支這玩意,他們的目的是吓唬人,或者往腿上打,真正敢打腦袋的沒幾個。
這兩支手槍加上一百多發子彈,鹿憲洲一共花了三萬塊錢,張建國和蔺剛從中賺了一萬五,正應了那句話,隻要利潤足夠大,就有人敢冒着殺頭的風險去幹。
11月17号,鹿憲洲和大平返回了北京,大平着急回去上班,又怕鹿憲洲多想,于是就告訴他:“你弄槍究竟想幹什麽,我也管不了,我也不參與,當然我也不會去舉報,咱哥倆該怎麽處還怎麽處。”
鹿憲洲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哥們,你這就已經很夠意思了,我日後必有重謝!”
槍弄到手之後,鹿憲洲并沒有直接奔着運鈔車下手,畢竟這不是小事,他自己單槍匹馬的,還是有些顧慮,他的第一單,盯上了從銀行裏取錢出來的人。
1995年12月13号上午10點鍾左右,鹿憲洲開着一輛新偷來的黑色大宇牌轎車,來到了北京紅星城市信用社門口,開始尋找合适的下手目标。
這地方位于北京市朝陽區北辰實業集團彙園公寓樓下,在當時的亞運村附近,屬于非常繁華的路段。
鹿憲洲把車往信用社門口一停,就打開車窗,叼着小煙觀察信用社進進出出的每一個人,到了上午11點零5分,終于盯上了一個目标。
這是一個女人,手裏拎着一個天藍色的尼龍手提兜子,從信用社裏走了出來,手提兜裏鼓鼓囊囊的,一看就知道是錢。
這個女的叫劉瑞婷,是北京金冠制衣有限公司的會計,當天公司财務需要,剛在這裏取完錢出來。
鹿憲洲看到她出來之後,馬上戴好提前準備的頭套,下車直奔目标就過去了。
劉瑞婷根本就沒注意到鹿憲洲,拎着錢就準備回到公司的一輛面包車裏,她每天存錢取錢的,有時候一天來好幾趟,而且這地方人來人往,還是在大白天,完全沒想過會有人敢在這種地方搶劫。
結果劉瑞婷剛走了幾步,鹿憲洲從後邊沖上來,掏出手槍對着她的腦袋哐哐就是兩槍,當場把人打死。
接着鹿憲洲拎起那個兜子,轉身回到車裏,一腳油門竄了出去,拐了幾個彎之後,把車往一個小胡同裏一扔,又打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回到了住處。
進屋打開兜子數了一下,鹿憲洲差點沒樂死,裏面一共是十五捆百元大鈔,不多不少正好十五萬。
在1995年,15萬絕對可以了,這是鹿憲洲人生中的第一桶金,也是他的啓動資金,因爲他的最終目标,遠遠不止這十五萬。
鹿憲洲準備用這筆錢繼續升級裝備,因爲他對槍支的性能太了解了,他心裏非常清楚,手裏的這兩支小口徑手槍根本就派不上大用場,小打小鬧還行,真要是碰上對方有真家夥,這玩意跟燒火棍沒什麽區别。
鹿憲洲不知道通過什麽渠道,打聽到廣西省的憑祥市能弄到真家夥,于是做完這個案子沒幾天,他就帶上幾萬塊錢,一個人去了廣西憑祥。
鹿憲洲在這裏聯系上了一個叫農之寶的人,這個人是一個倒賣軍火的團夥中負責出面接頭交易的,真正的幕後老大叫亞甯,不過也是個假名字。
這次鹿憲洲從農之寶的手中買到了兩支槍,一支是波蘭産的BMO5885微型沖鋒槍,另一支是法國産的華爾特手槍,一共花了兩萬五千元。
回到北京之後,鹿憲洲去了郊區的一段野長城處開始試槍,啪啪啪一頓突突之後,他感覺那支沖鋒槍的威力還可以,但是那支手槍不行,年頭有點太長了,總是會卡殼。
1996年的一月份,鹿憲洲又去了一趟廣西,再次找到農之寶,又買了兩支手槍。
因爲之前已經合作過一次了,所以兩人的這次交易非常愉快,農之寶給鹿憲洲弄了一支前蘇聯生産的馬爾洛夫手槍,和一支前蘇聯生産的TT式手槍,另外還有七十多發子彈,一共隻收了一萬元。
鹿憲洲非常高興,因爲之前他在黑河買的那兩支運動手槍就花了三萬元,現在兩把真家夥才花了一萬,于是臨走之前,鹿憲洲又給了農之寶一萬塊錢和一台之前偷來的索尼牌攝像機,讓對方以後再有給力的家夥,先給自己留着。
回到北京之後,鹿憲洲再次跑到野長城試槍,這次讓他非常滿意,兩支槍都非常給力。
現在鹿憲洲手上已經有了六支槍,火力完全夠用了,接下來就得開始謀劃幹大事了。
具體謀劃的過程,沒有人知道,但是僅僅過了一個多月,鹿憲洲就迫不及待的出手了。
1996年2月7号,鹿憲洲在北京市西城區的二七劇場附近,偷了一輛隸屬于遠大國際貨運代理公司的深藍色大宇牌汽車,并于第二天上午九點半左右,開着這輛車來到了中國工商銀行朝陽支行甘水橋分理處的門口。
這個分理處位于北京市朝陽區安慧裏四區十五号樓,地點和他上次那個搶劫殺人的那個城市信用社,隻隔了一條那句。
警察根本就想不到,劫匪的膽子能這麽大,剛剛在附近搶劫殺人還不到兩個月,竟然還敢來這裏繼續作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