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劉光這個保衛科科長,可不是靠自己的能力上去的,而是靠另外一個當大領導的親戚提拔,其實他本人在單位中混的并不咋地。
别看劉光在銀行工作了多年,但是這人說話辦事很不招人待見,在同事中的口碑特别差,所以他非常渴望和社會上的人接觸,因爲隻有這樣,才能找到被人重視的感覺。
陳恂敏正是看中了劉光的職位,才對他特别重視,主動抛出了橄榄枝,沒事就喊他一起吃飯唱歌。
最開始的時候,陳恂敏跟劉光接觸,其實并沒有什麽目的,平時大家在一起,都是正常的吃喝玩樂。
但是很快陳恂敏就發現,劉光身上有個自己很感興趣的東西,那就是手槍。
當年還在讀大學的時候,陳恂敏他們就曾經爲了搶一支手槍去殺人,而之前押運員何永新的手裏,拿的隻不過是防爆槍,現在終于見到真家夥了,陳恂敏心裏馬上又癢癢了起來。
有一次陳恂敏和劉光喝酒的時候,看到劉光喝的有點多了,就突然提了個要求:“光哥,你把那支手槍掏出來給大夥見識見識呗,大夥都沒見過這玩意,都挺好奇的。”
劉光聽到這句話之後,多少還有點警覺:“這玩意可不能随便碰,萬一再走火了,那麻煩可就大了。
陳恂敏一擺手:“那還不簡單嗎,你把子彈退出去就行了,大夥就是看看,也不出去打。”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關系也都處的不錯,劉光抹不開面子,就把手槍掏了出來,退掉子彈之後,遞給了陳恂敏。
陳恂敏愛不釋手的把玩了一會,又遞給了何偉光,何偉光也是一頓誇贊,再遞給下一個人。
大夥輪流看了一圈之後,陳恂敏把槍還給了劉光,接着大家又對劉光一頓恭維:
“光哥太牛逼了,這玩意可不是一般人能揣的。”
“還得是跟着光哥混能長見識,要不哪有機會摸到槍啊!”
“就是就是,以後誰敢跟咱們找事,咱就直接找光哥,這玩意一掏出來,還不得給對方吓尿了。”
……
這一輪馬屁拍下來,劉光心裏别提有多舒服了,自己在單位裏貓嫌狗不待見的,但是這群年輕小夥子,卻能給他提供滿滿的情緒價值,劉光頓時找到了被人重視的感覺。
又過了幾天,一夥人再次聚在一起喝酒,酒足飯飽之後,陳恂敏又開口了:“光哥,再把那槍拿出來玩玩呗!”
有了上次打下的基礎,這次劉光壓根就沒猶豫,直接退下了子彈,把槍扔到了桌子上。
大夥欣賞了一圈之後,依舊是一頓誇贊,最後又把槍還給了劉光。
這樣操作了幾次之後,劉光就習以爲常了,到後來連子彈都懶得退了:“大夥随便看,小心一點别走火了,吃完飯還給我就行。”
不過僅僅是這樣看,陳恂敏肯定不會滿足的,随後的一次喝完酒之後,他趁着劉光迷迷糊糊的,就直接把手槍揣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劉光還沒睡醒呢,陳恂敏就着急忙慌的跑了過來:哎呀光哥,實在是不好意思,昨晚喝太多了,槍都忘還給你了,早上醒來才看到,趕緊給你送過來了。”
沒想到劉光根本就沒當回事:“這有啥着急的,打電話告訴我一聲,哪天見面給我就行了呗,這點小事還值得專門跑一趟啊。”
又過了幾天,陳恂敏又來找劉光了,這次是想請他幫個忙:“光哥,我明天去收個賬,你能不能帶上那把槍,跟我過去一趟,你也知道,我這幹工程的,打交道的什麽人都有,帶一把槍過去,辦事方便一些。”
劉光不太好推辭,隻能跟陳恂敏去了一趟,結果收賬非常順利,雙方壓根就沒什麽沖突,而且陳恂敏回來之後,還給他扔了兩千塊錢感謝費。
之後劉光又跟着陳恂敏去了兩三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有槍的原因,反正每次雙方都和和氣氣的,從沒出現過意外。
再到後來,陳恂敏開始直接和劉光借槍了:“光哥,我去收個賬,你要是沒空的話,就把槍借我用一天,明天我再給你送回來。”
劉光早就麻痹大意了,人家又送錢又請吃飯的,再說也從沒出過問題,于是他二話沒說,就把槍借給陳恂敏了。
第二天一大早,陳恂敏果然如約把槍送了回來,同時帶過來的,還有一個大大的紅包,這讓劉光非常開心,連門都沒出,就把錢賺了。
到了最後,陳恂敏和劉光借槍已經成了家常便飯了,劉光也從不懷疑,每次連問都不問,直接就讓他把槍拿走。
從這件事就能看出來,陳恂敏這人的心機非常深,對别人的要求,都是一點一點的提升,做事也是一步一步的鋪墊,等鋪墊到了一定程度,那就會有大用了。
劉光也從陳恂敏這得到了不少好處,除了錢之外,陳恂敏還通過自己的關系,幫他辦了不少事,包括劉光孩子去重點學校上學,都是陳恂敏托人給辦的。
另外劉光在這群年輕人之中,非常的有面子,這是他在單位裏無論如何也得不到的東西,所以他也很喜歡和陳恂敏這幫年輕人在一起。
除了這幾個核心人物之外,陳恂敏團夥中還有兩個幹活辦事的小弟,這兩個人和陳恂敏的關系要遠了一些,主要是聽從何偉光的調遣。
其中一個叫袁長榮,出生于1971年,比陳恂敏小兩歲。
袁長榮的老家也是陽山縣青蓮鎮的,他初中畢業之後,并沒有讀高中,而是直接去當兵了。
袁長榮退伍之後,被分配到了一家設計院做安保工作,但是他隻在這裏幹了半年,就覺的賺錢太少,而且沒什麽發展,于是就辭職混社會去了。
也就是在這段時間,袁長榮認識了何偉光,兩人的關系處的不錯,所以何偉光被陳恂敏叫去幫忙之後,就把袁長榮帶了過去。
袁長榮跟着陳恂敏混了一段時間,又把自己的同班同學介紹了過來,這小子叫何東海,頭腦十分簡單,而且脾氣非常暴躁。
何東海從小父母雙亡,是在叔叔的照顧下長大的,他和袁長榮一樣,初中畢業後,就去當了一名汽車兵。
從部隊退伍回來,由于有一技之長,何東海去了廣州的一家汽車修理廠,當了一名修車師傅。
何東海在這裏幹的不錯,每個月的收入都有四五千塊錢,這在那個年代,已經屬于高收入人群了。
随後在家裏親戚的介紹下,何東海處了一個對象,并且很快就有了一個女兒,不過兩人雖然辦了婚禮,卻一直沒有登記。
但何東海卻不是一個正經過日子的人,手頭稍微寬裕了一點,就開始到處沾花惹草了。
俗話說的好,色字頭上一把刀,何東海的這種行爲,很快就遭到了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