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他一個人,想把高速行駛的轎車攔下來,顯然是非常困難的。
不過行還是不行,是能力問題,做還是不做,那就是态度問題了,所以他接到通知之後,還是從收費的小屋裏走了出來。
張君他們的車很快就到了,周賢林不敢上去攔截,隻能站在路邊看着。
沒想到張君路過的時候,擡手就是一槍,直接把他打倒了,雖然當時沒死,但送到醫院之後,最終還是沒搶救過來。
沖出收費站之後,張君知道這單肯定不能再做了,能全身而退,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幾個人簡單商量了一下,直接開車回到了津市。
張君把桑塔納停在了一個電影院後邊,然後大家一起去了王雨家裏對付了一宿。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張君帶着李澤軍去電影院後面把車開出來,又買了一桶汽油,接着開車去了郊外的一個河灘上,把車子澆上汽油後,一把火給燒了。
回到了王雨家之後,一夥人連續悶了三天,張君也不知道下一步應該怎麽辦,就讓陳世清和趙正洪先回老家,等着自己通知。
現在就剩下李澤軍和王雨這兩個親戚了,張君之前就看出來了,王雨有些退縮,于是就主動把他叫了出來,想和他談談心。
結果大侄子突然玩命的懇求他:“我真不敢參與了,你找别人吧,要不我容易拖你們後腿啊!”
張君勸了半天,大侄子還是不肯松口,強扭的瓜不甜,真要是趕鴨子上架,關鍵時刻還真容易出問題。
張君考慮再三,最終決定放棄了,他告訴王雨:“你可以退出,但是如果你把這件事說出去,我和其他人都會來找你,把你全家都滅了。”
王雨趕緊做出各種保證,最後算是正式退出了,當初他滿懷信心去跟張君做生意,結果一分錢沒賺到,做了半個月俯卧撐,又經曆了一場生死逃亡,簡直猶如大夢一場。
王雨退出之後,張君隻能帶着李澤軍離開了,這幾天他一直在琢磨,這一次的失敗,并沒有什麽損失,武漢廣場這單,是堅決不能放棄的,隻不過要推遲一段時間。
不過去武漢的那條路線,肯定不能再走了,後面再搶車的話,必須換一條路。
所以當務之急,就是要帶着李澤軍四處熟悉一下路線,免得到時候又出什麽差錯。
兩個人首先去了湖北省石首市黃頭山鎮,準備先踩踩點,看看能不能在這搶一台出租車。
在鎮上走路的時候,爲了不引起别人注意,張君給大外甥立了個規矩:“你跟在我後邊,和我保持50米的距離。”
接下來兩人就一前一後的走着,路過一個小賣店的時候,張君進去買了一瓶飲料,結果出來的時候,大外甥卻不見了。
張君四處看了半天才發現,這小子迷迷糊糊的,已經走到前邊很遠了。
原來張君進小賣店的時候,李澤軍一個不注意,就沒有看到,他還以爲自己走慢了呢,所以就加大了腳步往前攆。
這下把張君氣的,追上去二話不說,就把李澤軍一頓胖揍,大外甥被打的直懵逼,還不敢問爲什麽。
兩人回到賓館之後,張君的氣還沒消,估計是次行動的失敗,讓他憋了一肚子火無處發洩,就把李澤軍當成出氣筒了。
張君告訴大外甥:“今天你犯錯了,你沒有好好的跟在我後邊,這樣會出大事的,你現在就去外面公交站牌那給我站着,罰你站八個小時。”
李澤軍不敢違背命令,隻能到公交站牌那裏,直溜溜的站到了下半夜兩點多。
得虧李澤軍當過兵,這要是一般人,大冬天的在外面站這麽久,還真就扛不住。
第二天張君總算是滿意了,他又命令李澤軍:“你現在回益陽,去找趙正洪,在他那等我通知。”
李澤軍走後,張君又通知了陳世清,也是一樣的命令,三個人很快就在益陽了碰面。
趙正洪租了個房子,張君不讓他們亂跑,三個人每天就是抽煙喝酒打牌,小日子過的還算自在。
可是問題很快就來了,那就是沒錢,這幾個月下來,張君沒給過他們一分錢,雖然平時花銷都由張大老闆買單,但像買煙、買水、吃個快餐這種小錢,還是需要自己開銷的。
現在這些小錢已經把三個人難住了,尤其是趙正洪,都欠附近小賣店好幾百塊錢了。
有時候三個人一起喝酒,趙正洪就跟那兩個小子說:“唉呀!眼前的困難,還是堅持堅持吧,老闆說了,武漢這個活幹完,就給我十萬,到時候咱們就飛黃騰達了。”
三個人都是這樣安慰自己,反正手裏已經有了人命,隻能死心塌地的跟着老大,狠狠撈一筆再說,要是沒了老大,日子就更過不下去了。
三個人在這邊吃苦,張君那邊已經回到了武漢,本想着再等一段時間,結果幾天之後,武漢廣場搞了一個黃金珠寶展覽會,這一下黃金首飾更多了。
張君馬上做出決定,趁着展覽的這幾天,直接賭一把大的,最終他把動手時間定在了1999年1月4号。
1998年12月26号,張君給趙正洪打了個電話,讓他們馬上動身去常德等着自己。
結果趙正洪苦哈哈的說道:“老闆啊,我們現在都快窮死了,路費都湊不出來了,小賣店的煙酒可以賒,車票是真賒不出來啊!”
張君随口說道:“你把那台摩托車賣了吧,用不上了。”
就這樣,一萬兩千多買的摩托車,因爲着急用錢,六千五百塊錢就給處理了。
三個人到了常德之後,還是住進了桃林賓館,張君随後也趕了過來。
在這個賓館裏,張君把自己設計的搶劫方案,給小弟們講了一遍,從前期準備,到現場執行,都做了詳細的分工。
做完這件事之後,張君讓他們繼續在賓館待着,随時等待通知,他自己又返回武漢,并且把重慶的老婆楊明豔叫過來,幫自己掩人耳目。
兩人直接住進了秦直碧的火鍋店裏,老秦大姐不僅年紀大,肚量也不小,她早就知道張君是什麽樣的人了,不可能跟自己消停的過日子,既然得不到你的心,那就奔着錢使勁吧。
1999年1月1号,張君給常德的小弟打去電話,讓他們立刻動身,火速趕往武漢。
1月2号上午九點左右,三個人下了火車,給張君打了個傳呼。
電話很快就回了過來,張君命令三人:“你們幾個到新華路,路口北面50米左右有個天橋,在那下邊等我。”
三個小子趕緊打車前往集合地點,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見張君過來。
其實張君早就到了,他一直在暗處觀察,第一是看看有沒有異常情況,另外還要觀察一下這幾個小子的表現,看看他們是否沉穩,有沒有不耐煩的情緒,畢竟大戰在即,容不得任何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