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新疆大學附中,有幾名正在打籃球的學生,聽到這邊的喊聲之後,也加入了追人的隊伍中。
這幾個學生初出茅廬,根本不知道深淺,很快就跑到了隊伍的最前邊。
白寶山藏在樓房的拐角處,聽到跑過來的腳步聲後,一閃身就跳了出來,對着幾名學生連開了兩槍,當場打死兩人。
接着白寶山對着後邊的人群,又開了兩槍,再次打倒了兩人,幸運的是,這兩人事後經過搶救,撿回了兩條命。
白寶山開完這幾槍之後,又退回了樓房拐角裏,這一下兩死兩傷,所有人都害怕了。
沒有人知道,劫匪是不是還躲在拐角後邊,所以大家都不敢再追過去了。
白寶山就這樣甩開了身後的人群,接下來的路程很順利,他很快就來到了新疆大學的圍牆下邊,趕緊翻牆跳了進去。
不過在翻牆的過程中,白寶山的墨鏡不小心碰掉了,但是由于太着急,他并沒有在意。
圍牆裏面就是那座小山,白寶山鑽進樹林,來到了提前挖好的坑那裏,此時伍子明早就到地方了,正在焦急的等待山子哥。
見到山子哥過來之後,伍子明趕緊迎上去,兩人一起把兩個錢袋子,都扔到了那個土坑裏。
本來山子哥的計劃,是把槍和子彈也一起埋了,但由于這次路上耽誤的時間太長,他怕警方已經趕過來了。
萬一一會出去之後,和警察碰上,那就得拼命了,所以山子哥臨時決定,槍先不埋了,還是帶在身上。
兩個人把錢埋好之後,換上提前藏在這裏的衣服,按照之前的計劃,兵分兩路繼續跑路,到兩公裏之外的一個水上樂園門口集合。
白寶山的路線是翻出圍牆之後,再穿過兩個小區,在這個過程中,他感覺這一片并沒有被警察包圍,這樣的話,手裏的槍就沒什麽用了。
在路過一棟居民樓時,白寶山發現樓道裏有一堆雜物,于是就把兩支槍都藏在了雜物堆下邊。
此時巨款已經到手,槍就沒那麽重要了,即便是被人拿走了,以後需要的時候,再搶一支就完了。
按照計劃的路線,白寶山很快就到了三屯碑水庫下邊的水上樂園門口,伍子明還是一樣,早已經在這等他了。
兩人買了兩張門票,大大方方的進入了公園,又到湖邊買了兩張遊船票,劃着小船來到了湖中央。
到了這時候,算是徹底安全了,小明弟也終于放下心來,一邊劃着小船,一邊開心的唱了起來:
讓我們蕩起雙槳,
小船兒推開波浪,
湖面倒映着幸福的笑臉,
四周環繞着警笛聲響。
小船兒輕輕,
飄蕩在水中,
即将迎來美好生活!
山子哥趕緊叫停:“你可别唱了,太難聽了,一點創意都沒有。”
兩人劃完小船之後,又買了兩張摩天輪的票,坐在摩天輪裏,來到了城市的最高處。
山子哥居高臨下,望着遠處城市的馬路上,數不清的警車正在來回穿梭,不禁微微一笑:
我是一隻小小小小鳥,
我要飛,
飛到摩天輪那麽高。
你尋尋覓覓,
尋尋覓覓,
壓根就想不到,
我就在這看你們亂跑。
我是一隻小小小小鳥,
我飛呀飛呀飛,
飛的越來越高。
你尋尋覓覓,
尋尋覓覓,
怎麽找也找不到,
這樣的感覺,
實在是太好。
白寶山落網之後曾經說過,自己當時在摩天輪上,非常的自信,之前那幾次失敗的陰霾,全都一掃而空了。
當天下午三點多,兩個人從水上樂園出來,大模大樣的來到街上,攔了一輛客車。
伍子明坐在前排的副駕駛位置,白寶山坐在後排,兩人裝作不認識。
一路上客車被警察攔下來好幾次,但是兩人身上連一個背包都沒有,根本就不怕檢查。
晚上七點多鍾,兩人回到了家裏,換了一身衣服之後,到街上的羊肉串攤,要了一堆烤串,又點了幾瓶啤酒,開開心心的慶祝了起來。
身邊的食客,都在紛紛議論當天的搶劫案,山子哥聽着衆人的感慨,别提心裏有多美了。
謝宗芬此時也聽說了這個案子,她不用想就知道,這肯定是白寶山和伍子明幹的。
謝宗芬很了解白寶山,根本就不用問,以白爺的性格,自己就得忍不住說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山子哥晚上酒足飯飽回來之後,在屋裏若有所思的轉了兩圈,就忍不住開口問了:“小謝,你沒聽說今天邊疆賓館那個案子嗎?”
謝宗芬正在看電視,看都沒看白爺一眼,裝作毫不關心的點了點頭:“聽說了,咋了?”
山子哥拍了拍胸脯:“我!我和伍子明,我們倆幹的!”
謝宗芬毫不意外,随口答應着:“啊,知道了!”
謝宗芬的這個表現,讓山子哥有點郁悶,不知道該怎麽接了,好半天都沒說話。
謝宗芬也覺得氣氛有點不對,自己這種表現,太不給白爺面子了,于是便象征性的追問了一句:“搶了多少錢啊?”
果然這麽一問,白爺的狀态就來了,隻見他不緊不慢的靠在床頭上,把手往腦袋後面一枕,一臉傲嬌的說道:“哎呀!那可太多了,沒查,我估計得将近一百五十萬。”
接下來謝宗芬的真實反應,究竟是什麽樣,那就不得而知了。
謝宗芬自己在法庭上是這樣交代的:“我和白寶山在一起,完全就是被他逼迫的,他搶來多少錢,跟我都沒關系,我也并不關心。”
那一夜,山子哥睡的不怎麽踏實,謝宗芬估計心裏也在翻江倒海,伍子明更是徹底瘋狂了。
伍子明覺得,自己徹底翻身了,短短的幾分鍾,就實現了階級跨越,之後自己的人生就四個字:奢侈享樂!
第二天一大早,伍子明就來找白寶山,想去把錢拿回來。
山子哥義正言辭的拒絕了:“那肯定不行,咱們早就說好了,最少得等一個月之後再去,你這第二天就過去,不等于自投羅網嗎,那邊查的正嚴呢。”
伍子明沒辦法,隻能先回去了,之後的幾天裏,他又催了白寶山幾次,可是白寶山依舊不同意。
伍子明思來想去,就有點害怕了,因爲這次搶劫行動,自己一槍沒開,基本上等于沒出力。
現在白寶山一直不張羅分錢,會不會是想把自己甩掉,偷偷的把錢拿走?
另外還有一個更可怕的後果,那就是他會不會直接把自己滅口了!
想到這個問題之後,伍子明找來一個藍色的本子,在本子中間一頁,寫了兩行小字:
白寶山:北京石景山人。
謝宗芬:四川筠連縣人。
伍子明把這個小本子,藏到了自己養父家的一個抽屜裏邊,并且打定主意,一旦感覺到情況不對,就把本子的秘密,告訴身邊信得過的人。
這也是上一篇文章裏提到過的,當初孫德林不同意汪家禮的建議,沒有把王文緒滅口的原因,就是擔心對方會留下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