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确定錢是不是放在那個保險櫃裏面了,接下來的一個多月,我一共過去了五六次,每次都是在運鈔車過來送錢的時候,偷偷的跟進去。
前幾次都是因爲院子裏有人,沒機會過去偷看,第三次的時候,我透過塑料布的縫隙,終于看到工作人員把錢箱子擡進了值班室,把錢鎖在了保險櫃裏。
原來這個信用社的規模太小了,壓根就沒有金庫,值班室的這個保險櫃,就是放錢的地方。
這一個多月裏,除了确定保險櫃裏有沒有錢,我同時還做了其他準備。
我先去通化下面的柳河縣,找了一個鐵匠鋪,定制了兩根撬棍,然後又去梅河口買了剪刀、鉗子、手套、帆布包等物品,随後便耐心等待出手的機會。
在出手之前,我還得做一個特别重要的準備工作,因爲那扇破損的窗戶,是一扇推拉窗,玻璃隻是碎了一半,想從那個碎洞鑽進去,是不可能的。
這屋裏就是值班室,想要不驚動值班老頭,隻能把窗戶拉開才行。
但我試過一次,那扇窗戶長年沒有打開過,稍微一拉動,就會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所以我需要提前把這個聲音處理掉。
通過我觀察發現,那個老頭每個周六下午,都會出去一趟,大概兩個多小時能回來,而這段時間,儲蓄所裏并沒有什麽業務。
幾天後的一個周六下午,我趁着值班老頭出去,偷偷的來到那扇窗子前。
我隔着鋼絲網,把那扇窗戶拉開了,然後往滑軌上擦了一點提前準備好的潤滑油,接着又推拉了一會,等聲音變小了之後,這才把窗子關好,離開了儲蓄所。
幾天之後的一個晚上,我再次從鐵門下邊鑽進了儲蓄所院子,把需要用到的工具,藏在了北牆根的一個雜物堆下面,随時準備動手。
第二天是7月30号,爲了确保萬無一失,我在旅館房間裏盯了一天。
下午四點鍾左右,面包車準時把錢箱子送進了儲蓄所,而且一直到晚上,也沒有人再帶出去,我決定當天晚上就動手。
晚上我出去吃了一碗面條,然後去火車站,買了一張第二天淩晨三點四十分,去北京的火車票,準備得手之後,連夜離開通化。
晚上八點半左右,我從鐵門下邊鑽進了儲蓄所院子,藏在了雜物堆後面,盯着值班老頭的動靜。
值班室裏的日光燈一直都在亮着,但不見老頭有任何動靜。
一直等到了淩晨兩點鍾左右,我覺得老頭應該是沒關燈就睡覺了,于是就摸到了窗戶旁邊。
果然不出我所料,老頭已經睡着了,我去雜物堆裏取出鉗子,把窗戶外的鐵絲網剪開一個洞,然後輕輕拉開窗戶,掏出一把刀,翻身進屋,直接跳到了老頭的床邊。
老頭睡的很死,根本不知道有人進來,我對着他的心髒部位,直接捅了進去,老頭抽搐了幾下,就不動了。
爲了防止意外,我又補了幾刀,然後跳出窗外,把那些工具全都拿了進來。
我先把值班室的抽屜和櫃子全部撬開了,結果并沒有什麽發現,然後我又去了其他幾個房間,連續撬了幾個抽屜,還是一無所獲。
不過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我又回到了值班室,把床上的被子鋪在地上,然後把保險櫃放倒,按照之前的辦法,很快就把保險櫃撬開了。
但是打開櫃子之後,我多少有點失望,裏面的錢并沒有我想象中的多,而且還有不少零錢。
我把錢全部都裝進了背包裏,一邊裝,一邊數了一下,一共是十五萬四千七百六十六塊錢,比我預計的少了一半。
雷國民講到這裏的時候,負責記錄的警察打斷了他:“你在現場數的?那麽多零錢,能數的那麽清楚?”
雷國民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也不難,一百元的一共是十四捆,五十元的兩捆,十元的四捆,需要數的,也就是七百六十六塊錢。”
“其實那些零錢,我本來沒想拿,但我裝錢的時候,就想到了小時候因爲一根兩塊錢的鋼筆,被我爸揍了一頓,反正順帶腳的事,就全都拿走了。”
警方事後經過核實,根據銀行當天的入賬記錄比對,雷國民所說的金額,果然一分錢不差。
雷國民的講述被打斷之後,他和警察要了一根煙,又喝了點水,這才繼續交代案情。
裝好錢之後,我看了一下時間,比預計的時間提前了半個小時,現在去車站還有點早。
于是我去衛生間裏,痛痛快快的洗了一個澡,又把現場簡單的收拾了一下,然後拎起錢包,直接去了火車站。
去北京的主要原因,第一是這個時間點南下的火車,隻有這一輛,再一個我也想去北京看看有沒有機會,順便也旅遊一下。
到了北京之後,我先是轉了兩天,看了幾家銀行和信用社,但這邊的防護太嚴了,而且大街上巡邏的警察很多,根本就沒有機會,所以我就放棄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去了故宮、頤和園、長城、天壇,還看了升旗儀式。
在北京玩了幾天之後,我坐火車直接回了安慶的家裏,這次雖然沒搞到什麽大錢,但我覺得搞信用社這條路,并沒有走錯。
雖然信用社的防範,比個人家要嚴多了,但是中國這麽大,總會有幾個粗心大意的,能掏上一次大的,這輩子就不用愁了。
不過回想起之前的幾次行動,我覺得自己的體力還不行。
想要幹這行,必須得有一個好身體,要不然就算整到了大錢,連背都背不動。
所以我決定接下來的日子,先把身體鍛煉好,等體力上去了,再出去行動也不遲,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我在安慶租了個毛坯房,房租是一年2500塊錢,又買來一些健身器材,開始每天鍛煉身體。
我還在客廳中間吊了一個沙袋,買了vcd和電視,還有不少拳王泰森打拳的影碟,一邊看影碟,一邊練習拳擊。
不僅要練習力量和格鬥,還得練習耐力,那個小區旁邊有一個公園,一圈是七公裏,我每天至少要跑三圈。
我覺得耐力非常重要,關鍵的時候能長跑,是逃命的重要法寶。
我這一練就是半年,到了1999年年初,我又花了兩萬七千塊錢,買了一輛藍色的昌河面包車。
其實我買車主要有兩個目的,第一就是可以掩人耳目,我一直跟身邊的人說我在外面做生意,如果能開着車出去拉點貨的話,别人也不會懷疑。
第二點就是拉貨的同時,順便可以開車出去踩踩點,也能方便一些,但是那輛車,我最後也沒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