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的病一直沒有好,還得常年吃藥,給我爸的那一萬塊錢,根本解決不了什麽問題。
錢變的越來越毛,本來我以爲十萬塊錢很多了,但一轉眼就隻剩下了一萬。
我覺得我的目标有點太低了,最起碼也得弄個百八十萬的,才能真正的揚眉吐氣。
另外那幾天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一個人究竟能不能做大案。
一個人的缺點就是勢單力薄,但我覺得隻要策劃好了,照樣可以成功,這個案子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而且一個人作案,最大的好處就是錢隻要到手了,那就全是自己的,不用和别人分。
另外還有一點比較重要,不管我幹了什麽,隻有老天才知道,有同夥才是最危險的。
想明白了這些之後,我和家裏人打了個招呼,說廣州那邊的生意忙,不能在家耽誤太久,等有空了我再回來。
因此離開家之後,我又回到了廣州,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買了很多刑偵方面的書,研究裏面的破案套路。
對于下一次作案,我并不太着急,隻有盡量把風險都規避掉,必須要有相當大的把握才能出手,這樣才能保證成功率和自己的安全。
我對自己的個人生活,沒什麽太大要求,上次那個案子,我留了一萬塊錢,夠我花一段時間了。
不管走到哪,住的地方基本就是十塊二十塊的小旅店,吃的更簡單,方便面、面包、面條什麽的,隻要能填飽肚子就行。
到了1996年年初,我聽别人說,珠海市經濟發展的不錯,就搭車去了珠海。
我在珠海轉了一個多月,想尋找可以下手的目标,偶然間去了一次拱北汽車站,終于發現了一個機會。
這個汽車站在珠海市的最南邊,是珠海往來香港和澳門的一個最主要的車站,不僅客流量非常大,而且以港澳的客人居多。
這個客運站的售票大廳裏,有兩家店鋪,一個是藥店,另一個是商店。
那天我剛好煙抽完了,就去那個商店裏買煙,結果發現有人在店裏兌換人民币。
老闆打開店裏的一個保險櫃,我能清楚的看到,裏面都是成捆的錢,頓時就産生了興趣。
我打聽了一下,由于這裏是香港澳門旅客,來到内地的第一站,所以這家商店除了賣商品,還做兌換外币的生意。
他們每天的交易額,都在三十萬上下,多的時候能有五六十萬,每天的流動資金,就放在店裏的一個保險櫃裏。
我用了半個多月的時間,摸清了這個商店的底細,這家店老闆姓陳,白天的時候,他和他老婆看店,等晚上車站關門了之後,還會安排一個人守夜。
守夜的有時候是陳老闆本人,有時候是他兩個兒子其中的一個。
這個售票大廳的後面,是一個停車場,從這個停車場裏,能爬到售票大廳的後窗,隻要能把窗戶弄開,就能跳到售票大廳裏。
從那個窗口跳進來之後,東側有一道門,打開這道門,裏面就是商店和保衛室。
想進售票大廳很容易,重點的問題,是這道門晚上會不會上鎖,還有就是除了陳老闆家裏會安排人守夜,售票大廳晚上還有沒有其他人。
想要弄清楚這兩個問題,唯一的辦法,就是親自走一趟,把情況都摸清楚了,才能有備無患。
大概是四月初的一天,淩晨一點多鍾,我帶了一把刀和一把鉗子,來到了售票大廳後面的停車場。
停車場晚上根本沒人,我沒費什麽勁,就把那個窗戶撬開了。
跳進售票大廳之後,裏面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我直接奔東邊的那道門走去,輕輕的壓了一下門把手,就把門打開了。
我把門推開了一個縫,往裏面看了一眼,左手邊的保衛室裏并沒有人,但是保衛室和商店的中間的過道上,擺了一張雙人床,上鋪睡了兩個人,下鋪睡了一個人。
這三個人都是二十多歲,呼噜打的震天響,衣服褲子都随意的丢在了床邊的櫃台上。
我在門口看了一會,感覺沒什麽危險,就推門走了進去,先是看了看那個保險櫃,還好端端的放在那裏。
接着我把他們三個的衣服,挨着個翻了一遍,找到了一百多塊錢,但并沒有找到保險櫃的鑰匙。
因爲當天我隻是想打探一下情況,所以并不着急出手,隻是臨走之前,記下了保險櫃的樣子。
按照當時的情況來看,把他們三個都幹掉,并不是什麽太大的問題,關鍵就是那個保險櫃怎麽弄開。
估計保險櫃的鑰匙,晚上并不會放在店裏,所以這次想要得手,就必須繞過密碼和鑰匙這個環節。
想要把保險櫃扛走,肯定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辦法,就是怎麽能不用鑰匙,現場把保險櫃打開。
無鑰匙開保險櫃,是個技術活,首先要弄明白的,就是保險櫃的原理。
所以接下來的幾天,我跑遍了珠海市的幾個市場,還真買到了一個同型号的保險櫃。
我把保險櫃拿回去之後,就把鎖頭拆開了,結果發現那東西确實挺複雜。
我雖然學過一點開鎖技術,不過都是一些簡單的門鎖,我研究了好幾天,也沒研究明白。
到後來我都想放棄了,感覺自己白費了這麽大力氣,而且買保險櫃還花了不少錢。
一氣之下,我就想把那個保險櫃給砸了,結果突然來了靈感。
之前自己一直在鑽牛角尖,我要的是保險櫃裏的錢,又不是保險櫃,既然軟的不行,那就幹脆試一試硬的。
我去二手市場買了一根撬棍,一把大号的螺絲刀,用螺絲刀伸到保險櫃的門縫裏,再配合撬棍,幾下就把保險櫃撬開了,速度比用鑰匙還快。
講到這裏的時候,雷國民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人有的時候想問題,總會把簡單的事,給想複雜了,有時候固有思維,确實會害人不淺。我們在想到保險櫃的時候,第一印象總覺得這東西沒有鑰匙根本打不開,其實那破玩意,根本沒有想象的那麽結實。”
“以前我每次都在保險櫃的密碼和鑰匙的問題上糾結,如果能早點換個思路,也許早就弄到大錢了。”
雷國民要了一根煙,抽了幾口之後,眼神突然又黯淡了下來:“我本來以爲,掌握了暴力開保險櫃的技術,想要把錢弄到手,已經是舉手之勞了,沒想到我第二次過去的時候,又出現了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