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口子吓的沒敢說話,張雲明過去,先把他倆案子上的金項鏈拽了下來。
就在這時候,那個男的不知道咋想的,竟然對着外面,使勁喊了一聲:“你們快點跑,來搶劫的了!”
他喊完之後,他老婆從床上跳起來,就想往門外跑,我非常生氣,對着那男的腦袋就開了一槍。
張雲明看我開槍了,也堵住了他老婆的去路,對着那女的腦袋開了一槍。
我在房間裏掃了一眼,發現他家床頭放了一個保險櫃,于是就想找保險櫃的鑰匙,把保險櫃弄開。
我從那男的脫下來的褲子裏,找到了保險櫃的鑰匙,正想着把保險櫃弄開,沒想到張雲明一把抓起床頭櫃上的兩個黑色腰包,轉身就往樓下跑。
而且他一邊跑,一邊扯着嗓子喊:“快點跑啊!”
我趕緊在屋裏喊他:“先别跑,等我把保險櫃弄開。
此時張雲明已經跑到了一樓門口,他站在門口大聲的沖我喊:“再不跑就來不及了,你别整那玩意了,咱們趕緊走吧!”
本來剛才開槍,屋裏都沒什麽動靜,現在他這麽一喊,隔壁房間的孩子馬上哭了起來,而且大聲喊着救命。
我當時心裏隻有一個感覺,那就是這次又白玩了,千算萬算,沒算到張雲明會臨陣脫逃。
對面的幾戶鄰居,燈已經亮了,我知道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隻能放棄馬上到手的保險櫃,幾步跑下了樓。
張雲明已經騎在了院牆上,他焦急的催促我:“快點,快點!”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趕緊爬上牆頭,跳到了後面的野地裏,我倆像兩隻無頭蒼蠅一樣,也分不清方向,隻想跑的越遠越好。
事有時候就是這樣,越着急越容易出亂子,我倆跑了十多分鍾,路過了一個魚塘。
本想在這歇一歇,結果從看魚塘的小屋裏,沖出來兩個人,一人拎着一個大棒子,沖着我倆就過來了。
其中一個人對着我倆就喊了一聲:“你們是幹嘛的?還敢來我這偷魚,我打死你們!”
在那種情況下,我們根本就沒機會解釋,也沒辦法解釋,隻能站起身來接着跑。
沒想到那兩個人沒完沒了,拎着棒子就追了上來,怎麽都甩不掉。
張雲明拿槍沖着身後比劃了一下:“給我滾回去,再追我就打死你們!”
沒想到那兩個人隻是愣了一下,根本就沒當回事,反而拎着棒子就想上來動手。
我實在是忍不了了,擡手對着天就放了一槍,那倆小子這才知道害怕,扔下棒子扭頭就跑。
但是說實話,我和張雲明更害怕,我倆已經跑出來一會了,那家人這會,肯定已經報警了,大半夜的,槍聲特别大,警察肯定會順着槍聲追過來。
我倆趕緊換了一個方向繼續跑,一刻都不敢歇,一口氣跑到早上天都快亮了,實在是跑不動了,這才找了一片菜地,躺下來休息了一會。
這時候我才發現,自己的一隻鞋都跑掉了,張雲明更慘,兩隻鞋都跑掉了不說,腳上還紮了好幾個洞,現在一放松下來,連路都走不了了。
這片菜地的地頭,有個廢棄的小屋,我扶着張雲明,到小屋裏休息了一會。
我倆坐下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張雲明搶回來的那兩個包裏有什麽。
結果打開一看,裏面有14張100元面值的港币,我倆誰都沒說話,當時已經麻木了,即便是包裏什麽都沒有,我也不感覺意外。
至少比什麽都沒有強,而且有那兩條金項鏈墊底,也沒算白忙活。
我看張雲明的腳傷的有點嚴重,至少得養一段時間,估計一時半會動不了地方。
我找了一個塑料袋,把兩支槍包了起來,埋在了菜地裏,這樣即便是有人發現我們,至少能糊弄過去。
等天大亮了之後,我拿着港币和金項鏈,離開了菜地,打了一輛摩托車,回到了中山市。
我先在路邊買了一雙布鞋,讓我拿着港币,去了中山國際酒店,想找個外彙販子換成人民币。
結果一個外彙販子把錢拿過去看了一下,就還給了我:“你這錢是假的!”
我覺得不太可能,這錢就是從外彙販子的手裏搶的,不應該是假錢。
我又換了好幾個外彙販子,但結果都一樣,都說這是假錢。
這個結果讓我難以接受,我當着他們的面,把那十多張港币,撕了個粉碎。
這時候我又有了另一個擔心,擔心那兩條金項鏈也是假的,那就真白玩一次了。
我趕緊找了個小金店,把那兩條項鏈拿了出來,好在項鏈是真的,店主給我出了1800塊錢,我着急出手,就直接賣給了他。
我去買了點吃的,又買了點治療外傷的藥和繃帶,折騰了一大圈,又回到了菜地旁邊的那個小屋裏。
張雲明一天沒吃東西,他把東西接過去之後,就不管不顧的吃了起來。
我看他狼吞虎咽的樣子,越來就越覺得生氣,忍不住的埋怨道:“張雲明,這次都他媽怪你,你看你那小膽,我眼瞅着就要把保險櫃打開了,你他媽不說幫我控制局面,自己先慌了,要不是你在那嗷嗷亂喊,也不會弄出那麽大動靜。”
張雲明不僅不承認是他的錯,反而怪起我來了:“你說的那是人話嗎?咱們都開槍了,那麽大動靜,整個村子都聽見了,還不跑在那等死啊?你還有閑心弄那個破保險櫃,非得讓人堵屋裏,一起槍斃了,你才高興呗?”
我見他還敢強詞奪理,氣更不打一處來,本來他沒喊的時候,孩子那屋根本就沒有聲音,等他那麽一折騰,孩子才跟着喊救命的。
這件事我倆掰扯了半天,各說各的理,但前天晚上他就慫了一次,結果昨天晚上還是這樣,他自己也知道理虧,後來不敢再和我犟了
那天晚上我倆誰也沒有理誰,各自睡了一覺,第二天早上,我告訴他出去弄點吃的,然後又去了中山市。
我在市裏洗了個澡,又吃了點東西,我已經想好了,晚上回去就和張雲明把話說清楚,以後大家分道揚镳,自己玩自己的。
結果等我回到菜地以後,發現張雲明已經不在了,再去埋槍的地方一看,兩支手槍也都被他拿走了。
原來我倆的想法是一樣的,隻不過是張雲明比我快了一步。
張雲明走了之後,我唯一的遺憾,就是槍沒有了,但是我知道,廣東這個地方不能再待了,必須得趕緊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