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孩剛剛上完晚自習,就在小區門口,被幾個人弄上了車,很快他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
這小孩說自己姓陳,家裏是做生意的,又把家裏的電話告訴了周向陽。
周向陽一個電話打了過去:“你兒子讓我們綁架了,拿錢贖命吧!”
老陳聽了之後,吓的直哆嗦:“你……你們要多少錢啊?”
周向陽告訴對方:“最低十萬!”
就這一句話,差點把老陳吓尿了:“綁匪大哥,我哪有那麽多錢啊!”
周向陽直接問他:“那你就趕緊告訴我,你最多能出多少錢?”
老陳想了半天,蹦出來一句:“三……三……三千行嗎?”
周向陽差點沒氣死,轉頭就問那個小孩:“小崽子,他是你親爹嗎?你親爹就給你出三千塊錢!”
老陳趕緊在電話裏跟周向陽解釋:“這位好漢息怒啊,我隻有一個賣衛生紙和打火機的小攤位,你說我能有多少錢啊?我真的是不明白,你們爲什麽要綁架我兒子呢?你們既然做一次,怎麽不找個有錢的啊?”
周向陽非常郁悶,雙方談來談去,最終老陳答應周向陽,馬上出去湊一萬塊錢,而且肯定不報警。
兩個小時之後,老陳按照周向陽指定的地點,把錢送到了,周向陽他們拿到錢之後,釋放了人質。
因爲這次錢太少了,老陳也沒去報警,周向陽他們也懶得折騰,一晚上整了一萬塊錢,也就混個人吃馬嚼的。
又過了半個月,5月22号晚上,他們又開着那台面包車,來到了江蘇省豐縣。
這次是鄧永良一個人去踩的點,晚上六點鍾左右,鄧永良回來告訴周向陽:“有一個石油公司的家屬院,看起來不錯,周圍的人不多,而且這個樓裏沒有衛生間,隻能到外面上廁所,咱們晚上在廁所附近等着就行。”
既然軍師說不錯,周向陽馬上就拍闆了,幾個人發動面包車,來到了豐縣公仆三巷的公共廁所附近。
大約晚上八點鍾左右,一個小男孩跑過來上廁所,被幾個人輕松的弄進車裏。
經過審問後得知,這小孩九歲,名叫孟子钰,他老爹是一個石油公司的經理。
接着再一問,這小男孩告訴周向陽:“我父母都沒在家,就我一個人在家了,我也記不住我爸的手機号。”
但是他知道家裏的座機号碼和他媽媽的手機号,于是周向陽就給他媽媽打去了電話。
電話接通之後,周向陽開口就說:“你是孟子钰的媽媽嗎?你兒子出車禍了,你趕緊回家看看吧。”
沒等對方說話,周向陽就挂斷了電話,又把手機關機了。
孩子他媽急的不行,趕緊給孩子爸爸打電話,兩口子火速回到了家裏。
晚上九點半左右,周向陽讓吳寶玉給對方打電話,想讓他熟悉熟悉業務。
電話撥通之後,對面是孩子的爸爸接的,吳寶玉照葫蘆畫瓢的跟對方說道:“你是老孟嗎,你知道香港的張子強嗎?”
電話那邊的老孟一臉懵逼:“我知道一點,什麽意思啊?”
吳寶玉告訴老孟:“我們跟他是同行,剛才綁架了你兒子,你出點錢,就保你兒子平安無事。”
雙方談了一會,最終贖金定在了三十萬,并且叮囑對方不要報警。
可是放下電話,老孟馬上就去報案了,接下來老孟按照警方的部署,開始跟周向陽他們談判周旋。
接下來都是周向陽和對方通的電話,到第二天中午之前,雙方一共打了三十多個電話,全部都是在讨論贖金的問題。
因爲這個過程太磨叽了,所以導緻周向陽對老孟産生了懷疑。
最後雙方約定,第二天下午交易,流程還是和以前差不多。
周向陽用電話調動老孟,先是去了山東的單縣,又去了安徽的砀山縣,然後再返回江蘇豐縣。
就這樣溜了對方一大圈之後,周向陽宣布取消交易,随後他們帶着人質,回到了提前租好的房子裏。
一周之後,周向陽決定撕票。
他和吳寶玉把小男孩勒死之後,屍體扔在了安徽省蕭縣酒店鄉單樓村附近的一個麥子地裏,一直到了6月2号,屍體才被人發現。
周向陽他們這麽瘋狂的作案,河南警方也沒閑着,一直在全力排查。
其中有一項排查内容,就是把當地1990年左右入伍的軍人,全部排查一遍。
因爲警方通過和匪徒的兩次交火,以及他們的行事方式,能感覺的到,這夥人身上,具有很明顯的軍人特征。
雖然排查的人員衆多,但是警方查來查去,又查到了韓磊身上。
由于他們多次作案中都留下了活口,雖然這些受害人沒有完全記清韓磊的臉,但對他也有一個大緻的印象,韓磊的身材輪廓,和嫌疑人很像。
8月19号這天,韓磊回到新集鎮之後,在家裏被警察直接帶走了。
韓磊被警察帶走,周向陽他們并不知道,由于前段時間都沒搞到什麽大錢,所以這段時間他們一直都在忙着踩點。
結果在踩點的過程中,周向陽突然心血來潮,玩起了入室搶劫。
下手的對象是山東省單縣中心醫院院長曹某家裏。
周向陽負責在外面望風,吳寶玉和鄧永良直接上樓敲門。
院長的老婆打開門之後,馬上被兩人控制住,反綁了起來。
吳寶玉用衣服蒙住她的眼睛,随後從她家裏搜出來一千多塊錢現金,和一部諾基亞手機。
做完這個案子回去之後,周向陽他們才知道韓磊被抓了,大家都吓的不輕。
在這危機時刻,狗頭軍師鄧永良又站了出來:“主公莫慌,良自有妙計!”
鄧永良分析,韓磊雖然被捕了,但警方應該還是在排查嫌疑人階段,他覺得韓磊有能力扛住不松口。
既然是這樣,那就更得頂風作案,相信用不了多久,韓磊就能放出來,而且如果韓磊這次能放出來,大家就更安全了。
一般的團夥,如果有人落網了,其他人可能早就做鳥獸散了,周向陽他們的這個舉動,在國内的大案裏,是十分罕見的。
鄧永良分析的不錯,雖然這次警方對韓磊的審訊力度很大,但韓磊一直做着頑強的抵抗,始終沒有松口。
所以接下來的這個案子,就成了警匪雙方第二次鬥智的交鋒。
2001年9月26号中午,鄧永良來到了江蘇豐縣的小商品批發市場,轉悠了一會之後,看到了一輛紅色的昌河面包車。
鄧永良大喜,這是狼哥喜歡的車型,那必須得搞到手。
面包車司機姓徐,是個很強壯的中年男人。
鄧永良告訴司機:“我要去鄉下接兩個做生意的朋友。”
兩人談好價錢之後,面包車出發,開往周向陽他們預定的埋伏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