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主任,真不好意思,讓你受驚了。”
“是我們調查失誤,上午發生的入室殺人案跟你沒有任何關系。”
醫院病房内。
邺城縣長石磊帶着人大跟政協的負責人,以及副處級的領導幹部。
對林峰開始了慰問與關心。
花籃跟水果将病房的陽台都塞的滿滿當當。
“是啊,林主任,雖然你不是我們邺城縣的幹部。”
“但大家都是兄弟縣,兩地這些年一直都互通有無,關系都還不錯的。”
公安局長兼副縣長是是笑的最賣力,拿的果籃也是最大的。
沒辦法,林路這件案子,他是二号人物。
也是最容易招人恨的位置。
“呵呵,各位領導的意思我都懂,聽說王書記,馬上就到任了。”
“你們還不去迎接嗎?”
側躺在床沿,精氣神都恢複十足的林峰,冷笑一聲。
将話題接過,壓根不提之前受到的委屈。
當他知道程大緻被帶走,王縣長緊急來接任的時候。
林峰的内心别提有多激動了,那個亦師亦友的老領導。
三年時間,言傳身教,讓林峰從官場小白,變成了如今手段淩厲老辣的副處級領導。
他是一刻都不想在醫院待,比眼前這些人更想去迎接王縣長。
但林峰知道,越是這個時候,他越要穩住。
這些人知道自己曾經是王縣長的秘書後。
就跑過來賣臉,哄着讓自己出院,争取讓王縣長上任後,對他們下手輕一點。
可想讓林峰出院,有這麽容易嗎?
而且以林峰對王縣長的了解,他緊急上任,可不是跟這些人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
但凡在這件事裏使壞的人,怕是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那林峰就更不可能稀裏糊塗的出院了。
反攻的号角已經吹響,隻等王縣長上任。
跟三年前一樣,跟在他後面,看他是怎麽出手的就行。
更沒想到,楊書記居然以雷霆手段把程大緻拿下。
還能把失蹤一年的王縣長給送過來。
在林峰的認知裏,簡直有些不可思議。
以石磊縣長爲首的衆人,聽着林峰略帶趕人的話。
有些神色複雜,最終還是硬着頭皮笑着道:“聽說林主任之前是王書記的秘書。”
“短短一年從副科升到副處,林主任可謂是年輕有爲,仕途順利。”
“要是王書記知道林主任如今的成就,怕是也會大爲贊賞。”
“這麽久不見老領導,林主任何不跟我一塊去接?”
鋪墊了那麽多,最終還是将本意給露了出來。
林峰不以爲然的看看時間,笑吟吟的催促道:“石縣長,再不去,怕是趕不上趟了。”
見林峰油鹽不進,死活不出院,石磊歎息一聲。
然後帶人笑着告辭了,時間确實不多了。
相比之下,這大半夜的肯定是接任新書記重要。
“哦,對了,我弟弟林路還好吧?”
公安局長快出門時,身後忽然傳來林峰的聲音。
吓得他渾身一哆嗦,急忙扭頭回應道:“好,好着呢,公安局也是講法律的。”
“絕沒有刑訊逼供那一套。”
來醫院之前,市委書記候鷹還在給他上壓力。
兩邊都不敢得罪的他,隻好在給了侯慶五分鍾時間。
在他給林峰回這句話的同時,遠在公安局的審訊室裏,傳來一聲慘叫。
“啊…我日尼瑪,侯慶…”
劇烈的疼痛讓林路,忍不住歇斯底裏的咆哮着。
此刻的他,十個指甲蓋全部被挑翻,血絲糊拉的,看着極爲殘忍。
“侯慶?”
“難怪你一直不願意反咬,感情你哥是什麽都告訴你了。”
滿臉猙獰的孫興,聽到林路叫出了自己的真名。
立馬明白了一切。
“去尼瑪的,我是沒我哥聰明,但不代表我沒腦子。”
“廢物,拿我哥沒辦法,指望我咬他?”
“告訴你,死了這條心把…”
林路疼的龇牙咧嘴,晃動着十指,面目猙獰的朝侯慶怒吼着。
“既然知道我是侯慶,那就清楚我是市委書記的兒子。”
“讓你死,很容易。”
“我的目的是你哥,對你這個不太聰明的廢物,沒興趣。”
“隻要你同意我的要求,我保你一天牢都不用做。”
“别忘了,嚴打期間,連死刑都判不了我。”
侯慶語氣陰冷,繼續利誘着,他的時間屬實不多了。
口袋裏的催促電話,一直在震動響着。
“呸…”
“有種殺了我…”
林路朝侯慶臉上吐了口濃痰,不爲所動的繼續硬剛着。
“呵呵,行…”
侯慶冷笑一聲,擦掉臉上那惡心的東西。
走到門口,将門打開,直接将林長江與喬秀芬給推了進來。
“兒啊,你就說吧,他答應我們了,隻要你說。”
“他就會立馬放你出來,送我們一家三口離開這裏。”
一進門,喬秀芬看着兒子那慘樣子,哭的稀裏嘩啦。
老兩口現在也清楚的知道,眼前這個對自己兒子下手的年輕人,正是市委書記的兒子。
當地的老天爺,他們惹不過,也不敢惹。
“林峰不是我們家人了,你就快說吧。”
“先保命要緊呢,兒子,這個時候千萬不要犯糊塗啊…”
父親林長江也是老淚縱橫的勸說着,民不與官鬥。
這句話幾千年來,都深刻的印在老百姓心裏。
尤其侯慶還是整個市的太子,對他們來說更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我沒太多耐心了,再不說,你們全家都得死…”
一旁看戲的侯慶,坐在椅子上,耷拉着腦袋。
語氣中豪無憐憫之意,甚至帶着一股死寂之氣。
任誰都聽的出來,他是真的有了殺心。
“說吧,兒子,保自己的命,一點都不丢人。”
“養了他二十多年,我們家不欠他林峰,嗚嗚…”
喬秀芬繼續哽咽哀嚎着,怎麽也不會想到事态會發展到如今地步。
“好,我,我說…”
“但,但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小剛他們是你安排刻意接近我的嗎?”
腦子不太靈光的林路最後還是想知道,到底是誰坑了自己,怎麽坑的?
“是,包括你那個前女友的男朋友,也是我安排過去的。”
“就是爲了釣你,不過你知道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
“因爲跟這件事有關系的人,都死了…”
侯慶如實回應着,語氣依舊是那般充滿自信。
因爲他爹是臨江市委書記,而這裏是臨江市邺城縣。
“呵呵…爸,媽,你們聽到了嗎?”
“都死了,就差我們一家了,你認爲事後他會放過我們嗎?”
聽到這話,林家老兩口臉色一變,沒有繞過這個灣子。
“還以爲你一無是處呢,看來并不是嗎。”
這時,外面忽然傳來道冷冰冰的聲音。
緊接着,審訊室的門被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