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雄彥并非信口開河,在日本那種紙醉金迷的社會,真正頂尖高端的商品,價格能貴到令人發指。
藍鳍金槍魚拍賣的最高記錄,一條曾買到過幾百萬美金的天價,這樣的一條魚,其魚肉的大部分都會流入高端餐廳,似乎足夠高端的餐廳就能吃到這種頂級的食材,隻要花個上百美金,就能在餐廳吃到它身上的其中一片。
但真正的情況是,像這種金槍魚的兩腮肉,根本就不可能流入任何一家餐廳的後廚,早就被伊藤家族這種一擲千金的頂級饕客提前截胡。
大部分人無法理解,爲什麽那些頂級富豪都奢侈到了極緻,一頓飯食材幾萬幾十萬對他們來說無關痛癢,幾萬塊錢一瓶的酒,在他們眼裏唯一的價值不過就是打開時聽一聲響。
這主要就是因爲他們實在太有錢了,錢多到不絞盡腦汁去花,幾輩子也不可能花得完,尋常人吃一頓日料三五百,一頓飯吃掉一兩天的工資,但伊藤雄彥這種頂級富豪,就算一頓飯吃掉十萬美金,可能也隻是吃掉了他的存款在銀行存一天所産生的利息。
換句話說,他花十萬美金吃頓飯,其支出在總身價裏的占比,跟普通人花十塊錢吃碗素湯面的感覺是一樣的。
葉辰雖然也很有錢,但錢對他來說意義不是很大,他也一直沒有奢侈消費的習慣,所以聽伊藤惠美介紹完之後,他微微點了點頭,笑道:“伊藤女士辛苦了,我這個人嘴沒那麽刁,随便吃點家常便飯就好,不必這麽鋪張。”
伊藤菜菜子在一旁笑着說道:“葉辰君嘴沒那麽刁,但我父親的嘴可是刁的厲害!這些食材也不是隻爲葉辰君一個人準備的,就算你不來家中做客,姑姑也會爲他準備這些,每年隻是他自己的夥食成本,就要幾百萬美金,完全搞不懂他都吃了什麽,而且這種食材說實話,在我看來,也是噱頭大于實際。”
伊藤雄彥哈哈一笑,開口道:“菜菜子,這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隻要你追求到了極緻,都能稱之爲道,你喜歡花道,所以你會想盡一切辦法買最貴的花,路邊花店的玫瑰,三五塊錢就能買到一朵,但那些從頂級的培育品種裏,又萬裏挑一挑出來的極品,一朵甚至能賣到上萬,用最好的花、搭配最好的器皿、用最考究的方式進行組合,就成了花之道,但路邊花店一百塊錢一束的花束,一輩子都不會跟花道扯上半點幹系;”
“還有茶,尋常人泡一杯茶,亦或者泡一個茶包,再或者泡個茶包再兌入牛奶,這些都隻能算作是喝茶,隻有用頂級的茶葉、頂級的茶具,搭配最考究的沖泡方式,才能稱作是茶之道!”
“我雖然不懂花之道與茶之道,但我懂食之道!那就是吃最好的食材、喝最貴的好酒!”
伊藤菜菜子吐了吐舌頭,故意調侃他:“饞就說饞嘛,何必誇誇其談的說這麽多......”
伊藤雄彥開懷大笑幾聲,旋即拿過一瓶寫着“十四代”的清酒,對葉辰說道:“葉先生,這可不是普通的大極上諸白,這是萬裏挑一的頂級龍嘯九天,就連首相,恐怕都沒機會聞上一聞!”
“龍嘯九天......”葉辰嘴角一抽,尴尬的讪笑一聲,問他:“爲什麽要起一個這麽中二的名字......”
伊藤雄彥笑道:“這就是日本品牌特有的儀式感,先不管東西好壞,一定得把名字包裝的高端大氣上檔次,最好是讓别人聽不懂,他才會覺得這東西很專業!清酒裏的名詞拿出來能寫一本書了,知名的品牌和系列有黑龍、龍吟、龍泉,這龍嘯九天便是天花闆裏的天花闆了。”
葉辰看着他,問了一個問題:“伊藤先生,你說心裏話,這酒好喝嗎?”
“好......好喝嗎?”伊藤雄彥一下子陷入沉思,想了想,非常嚴肅的說道:“實不相瞞葉先生,這東西單論口味,比可樂都差遠了。”
說完,他又趕緊找補一句:“不過這清酒,畢竟是日本的國粹嘛!歐洲人拿生澀的爛葡萄釀出來的葡萄酒,說心裏話也沒有葡萄汁好喝,不也是他們的國粹嘛!”
葉辰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微笑道:“那看來,這日本清酒、法國紅酒,跟我們的少女踩酒曲,都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伊藤雄彥心照不宣的哈哈笑了起來,拍手道:“葉先生說得對!”
說罷,他主動爲葉辰倒了一杯清酒,笑着說道:“不過葉先生,酒雖然不算好喝,但那種微醺的感覺确實是其他東西給不了的,讓田中也陪着咱們少喝一點,大家邊喝邊聊才更盡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