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旦租約到期,以目前虧本經營的現狀,他們肯定不可能再跟房東繼續簽下一年的租約,所以到時候必然要收拾東西走人,把鋪子交還給房東,以換回攥在房東手裏的押金。
現在開口要轉讓費,那基本上就是抱着能坑一把是一把的心态,一旦租約到了最後一個月,他們自然會放棄轉讓費這個不切實際的幻想。
周良運見對方鋪子裏已經沒有多少貨物,便知道這老闆肯定已經進入到甩尾貨的階段,能賣一點是一點,多少回點血,但讓他再花錢進貨,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了。
其實要說周良運也并不缺錢,十幾萬塊錢轉讓費對他來說,完全是九牛一毛。
不過,他心裏也很清楚,類似古玩街這種商鋪集中的區域,彼此之間是沒有秘密的,哪家的生意怎麽樣、哪年開始幹的、老闆什麽來路、生意有沒有什麽貓膩,大家幾乎都能打聽得到。
如果今天自己盤下這家店,合同還沒簽字,估計整個古玩街就已經知道了,如果知道自己當了冤大頭,那一定會淪爲整條街商戶之間的談資和笑柄。
而且,自己本身又是打算開店就從收古董以及幫忙鑒定古董着手,一旦讓人冠上一個冤大頭的标簽,以後不知道會有多少三教九流上趕着來騙自己。
自己雖然有足夠的專業水平能确保自己盡量不上當受騙,但當所有人都覺得自己是盤菜的時候,自己光是應付那些人,也會焦頭爛額。
至于鑒定古董的生意就根本不用想了,沒人會花錢找一個冤大頭來鑒定東西。
所以,想在古玩街立足,第一件事,就是要殺得一手好價。
于是,他便開口道:“這樣吧老闆,你這剩下的三個月房租,我按你實際的租金給你,你現在的房租不是十八萬一年嗎?一個月就是一萬五,三個月就是四萬五千塊錢的租金,你呢,就不用在這裏硬耗着了,拿着這三個月的房租也能稍微回點血,但是轉讓費這部分,我就給不了你了。”
對方一聽這話,表情頓時有些郁悶的說道:“那怎麽行,我當時可是花了三十萬轉讓費的,真金白銀,一分錢也不少,你多少也得讓我回來點兒吧?”
周良運搖搖頭,開口道:“真不好意思,我手裏資金有限,盤下店鋪之後還得上貨,手頭實在不寬裕,你要是收轉讓費,那我隻能去别家看看了。”
對方還想抻一抻,于是便道:“那沒辦法,你再看看吧。”
周良運沒說話,轉身就往外走,對方沒想到他走的這麽決絕,連個尾巴都沒給自己留,心裏頓時有些慌。
他這間鋪子,對外轉讓已經轉了半年了,這期間幾乎沒什麽人來問,偶爾有一兩個,一聽說轉讓費也是轉身就走,而且有的人知道自己着急轉手,甚至連剩下的房租都要求打對折。
他苦苦撐了六個月到今天,無形中的房租又損失了九萬塊,但這六個月累死累活,淨利潤還不到兩萬。
而且随着他店裏的貨越清越少,已經不可避免的給人一種快要黃攤子的感覺,所以最近就更沒什麽生意了,偶有來買東西的客戶,也都看出自己着急清貨,砍價都不是對半砍,而是直接打一折甚至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