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幾個師兄弟起身時時不時的都怒目圓瞪着看着小六。
小六姐被瞪的有些不好意思,不敢直視衆人的目光,可心裏确實十分委屈。
整個車間劉海中的小組也就是10多個人,他們這一幫人一休息就休息,五六個人等于整個小組的一半人基本上都沒有幹活,可礙于劉海中的面子,大家夥隻不過是有趣,說不上來話而已。
大家夥也看出來了,如今劉海中是找到新的後台,而且還硬的很,哪裏還敢像當初一樣去打對方的小報告。
搞不好還要把自己給弄進去,這明顯不就是得不償失,再說了,無非就是看劉海中他們幾個眼氣而已,憑什麽他們幾個能夠休息反而是他們這些真正幹活的人在那兒不停的幹活。
劉海中,起身巡查了自己小組衆人的一圈後滿意的點了點頭到一起手來卻是倒不闊腿的往别的車間方向走去,絲毫沒有留下來工作的意思。
在劉海中的想法中,老子現在已經是攀上大人物的人了,而且禮已經送到位了,自己怎麽可能還像往常似的埋頭苦幹,應該好好拉攏身邊的人,搞好小團體才是自己應該幹的事。
看着劉海中昂首闊步的離開,不是劉海中手底下的人也憤憤不平的切起聲來。
“你瞧他這個樣子,前兩天還在那哭爹喊娘的,結果一轉頭人家又威風起來了。”
“可不是吧,當初楊廠長來的時候,他連屁都不敢放一個,結果現在可能好,比之前做的還過分。”
劉海中的小組成員裏分了兩波,一波就是在劉海中手底下幹活的人。也算是劉海中手把手教出來的徒弟自然心都忘了,劉海中那是畢竟首業。在劉海中那把持着呢,教與不教全憑劉海中的心意,即使不聽話也不成,剩下的就是被分配到劉海中小組的人。
這些人跟劉海中之前沒有打過交道,反而是在劉海中手底下幹活,手底下雖然有些本事但比不過劉海中七級工的資曆老和技術強,所以隻能在劉海中的手底下做事。
可做事不代表就認同劉海中的做法,他那種老領導的做派在手底下這些員工裏引得許多人不滿。
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像,有些人一樣愛捧領導臭腳的。
如今改革開放新社會人人都當家作主,工人階級的血還是熱的,自然不可能這麽攀附權勢。
骨頭硬的很,自然是要吃點劉海中的打壓的。
但不滿歸不滿,隻是嘴上發發牢騷而已,劉海中還真不敢把這幾個人怎麽着,無非就是讓他們不休息正常工作而已。
“你說李主任現在在廠子裏面,這麽威風。楊廠長以後可怎麽辦呢?之前那批貨出了問題,楊廠長可是帶着咱們加班加點的。趕工才确保正常交上貨。”
“可結果這一批貨剛交上,人家李主任就把人給帶回來的這不是打楊廠長的臉嘛。”
說話的人手裏上擰着螺絲,嘴上依舊是自言自語的說着,旁邊搭把手的人也是歎了口氣。
“咱們廠子裏面,你感沒感覺有點風向不對,這官僚主義的風好像刮進來了,一個一個的領導幹實事兒都沒有安排,人倒是一把好手。”
說這話的時候,還時不時的用扳手敲擊鐵礦掩飾着二人說話的聲音。
“就前些日子,我有個朋友,想要來咱們軋鋼廠幹活,那手藝沒得說,比我可強太多了,可結果呢,應聘愣是沒瞧上人家,你猜怎麽着。”
話音一頓,一旁擰螺絲的急忙,應承着問道:“你這話能不能别說一半啊?怎麽着。”
“怎麽着?”那人表情誇張一副無奈的神色“那位置直接給了一個領導的親戚,那領導親戚什麽都不會,還得從學徒工幹起,得要有人教不說,還占個名額。”
“就咱們這廠裏1萬多人,這學徒工有多少了?基本上人手底下都得帶個徒弟,工作沒做多少反倒是淨交學生了。”
“而且這學生也不好帶,動不動就搞不好碰到一個領導家親戚,動不動就哪個主任的兒子,說也說不得,罵也不罵不得,哪裏像咱們之前學工的時候,那師傅又是打又是罵,你還得在旁邊觀察,送水才能學到真本事。”一邊說着那人一邊眼神。望向廠房外面仿佛還回憶起了當時學徒的經曆一樣。
“可不是嘛,現在咱們廠子裏面都是香饽饽,真正有崗位空缺的,都是人家安排好的才能進來,你沒點關系能進加工廠,要我說之前工人沒站起來的時候誰都不想當工人都想當那個資本家,現在可倒好了,資本家倒了個個雞婆頭都不想來當工人了。”
“我看的早晚這些人都得把那些資本家的做派影響咱們工人階級裏面來。”
兩個人隻是小聲議論,談論此事時可不敢大聲宣揚,好歹也是見不得光的話題,要是被别人聽去了,搞不好又要打什麽小報告,到時候說不清道不明,打上什麽不得了的标簽,那可就不得了了。
好在兩個人一邊說話一邊整理機器,幹着活聲音也不小,隻有兩個人能夠聽見,但即便是這樣,兩個人的談話也突然被一聲冷哼聲給制止住。
“嘿嘿,幹活呢,你們兩個給我好好幹,上班聊天,這一批貨要是再出問題,我可就要找你們兩個問責。”
劉海中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轉了回來,挺着個大肚子雙手搭在背後,戴着眼鏡摟着個身子,說話的時候還時不時的往前挺一挺似乎。顯得自己更高大了似的。
正說話的二人一看自己聊天被發現也不吭聲,立馬閉嘴低頭忙着自己的事了。
他們也沒辦法,難不成還能跟劉海中頂嘴?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工作時閑聊,雖然沒有什麽硬性規定不可以,但畢竟是自己理虧,大家點頭笑一笑都不吭聲,這件事也就這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