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青說:“張保全的肩膀中了一槍,審訊之前先要處理一下傷口,和秦光相比,張保全知道的東西不多,他說,自己完全服從上級的命令,他不知道上級是誰,也沒聽過獵人這個代号。”
“張保全說,他接受命令的渠道很奇怪,經常會在随身物品裏,發現一些紙條,上面寫着需要他完成的任務,任務完成,他就能得到獎勵,或者現金,或者黃金,債券,股票等等。”
劉浮生問:“你判斷他知道秦光的存在嗎?”
沈青青說:“應該不知道,張保全不太擅長掩飾微表情,而且,他也承認了,受到上級的指派,去鄰省謀殺顧大勇的事情。”
“顧大勇在縱火案裏,扮演着相對重要的角色,他負責走私和噴灑燃油,以及現場協調,案發之後,也是張保全讓顧大勇去鄰省避風頭的。”
“最開始,他沒想過殺害顧大勇,後來是上級給他下達命令,他猶豫很久,才去找到顧大勇,并謀殺了他,完成任務之後,他也獲得了相應的酬勞。”
“張保全說,他曾經嘗試找到,是誰給自己下達的命令,但始終沒有結果。”
劉浮生換個話題問道:“關于張茂才的事,張保全怎麽說?”
沈青青說:“張保全首先接到了,專案組組長秦光的命令,讓他去郭老和張茂才那裏,詢問開鎖的事,還有參加鎖具和門業博覽會,也是專案組的命令,一開始,他都是按照正常程序和渠道辦事的,至于最後綁架張茂才,就是紙條的命令了。”
“我注意到,張保全回答問題時,用了恰好這個詞,說明他根本就不知道,這條命令是秦光給他下達的,反而覺得,這個事情非常湊巧。”
“從張保全的口供裏,我可以推斷出,秦光始終沒有露面,他從始至終,都不知道獵人的身份。”
“張保全甚至都不知道,秦光已經被捕的事情,他還要求見一下秦組長,跟對方說一聲對不起,他認爲,這個局是秦光參與謀劃的,也是秦光發現了他的身份。”
劉浮生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沈青青說:“劉書記,你準備再審問一下秦光和張保全嗎?”
劉浮生說:“暫時不需要了,我先等一等,保險櫃裏的材料,隻有拿到材料,我才能知道,韓大哥究竟發現了什麽,才會讓他們升起殺心,并且,如果材料足夠震撼,對于審訊秦光,也會有些作用。”
沈青青點頭表示同意。
兩人正在聊天時,走廊裏忽然傳來腳步聲,緊接着,有人敲門走進來。
“師父,我一直找你呢!”
孫海看到劉浮生,剛想說點什麽,又瞥見了旁邊的沈青青,立即把下面的話,給咽了回去。
沈青青見到孫海,俏臉也是一沉,似乎兩人之間,存在挺大的矛盾。
劉浮生見狀,心中暗暗一歎。
辦公室戀情就是麻煩啊,張茂才和孫靜,已經夠别扭了,現在沈青青和孫海,竟然也這樣?
劉浮生問孫海:“你找我幹嘛?如果着急就現在說,如果不着急,我們回頭再溝通,現在我得去看看張茂才,正好小沈在這裏,你們可以對接一下手頭的工作。”
“呃……不着急,不着急!”
孫海眼中浮現笑意,連忙表示,回頭再找劉浮生彙報工作。
沈青青微微蹙眉,心裏有些不高興,很明顯,這是劉浮生在幫孫海,創造與自己獨處的機會啊。
可是,不等她說什麽,劉浮生已經推門離開了辦公室。
孫海嘿嘿一笑:“青青……”
沈青青嚴肅的打斷他說:“孫書記,我們還沒有熟悉到,可以用這種昵稱,相互稱呼的程度吧?”
孫海陪着笑臉說:“青青,你沒必要這樣吧?就算我們已經把話說明白了,可私底下也算朋友呀!”
沈青青說:“孫書記,現在是工作時間,我們還是讨論一下,工作上的事情吧。”
孫海連連點頭:“對對,就是工作的事情,你們專案組,無論有什麽要求,你都可以跟我提,隻要能做到的,我絕對沒有二話。”
……
劉浮生已經來到張茂才開鎖的房間。
孫靜站在門口,對他做出一個噤聲的手勢。
劉浮生點點頭,随後看見張茂才正在那裏認真的研究鎖具,想了想又退出房間。
片刻後,孫靜也離開了房間,兩人在走廊裏,輕聲的交流着。
“保險櫃的受損情況如何?”劉浮生問。
孫靜說:“比較麻煩,保險櫃的内部鎖,已經發生了結構性損壞,現在張茂才根據自己的經驗,嘗試複原一些關鍵性結構,另外,這個保險櫃确實沒辦法暴力拆解,不管用工具切割,還是用鋸條破壞,都會導緻内部溫度過高,焚化所有資料。”
劉浮生笑道:“正因如此,我們才能拿到它,否則,敵人早就把資料偷走了。”
孫靜說:“我相信張茂才,有能力打開保險櫃,隻是他畢竟受傷了,身體恐怕吃不消。”
劉浮生驚訝的說:“你擔心他的身體?”
孫靜蹙眉道:“這是我的責任,如果開鎖的是你,我也會關心你。”
劉浮生笑道:“靜姐不用解釋了,就我個人而言,我覺得張大哥人品很堅挺,是個值得托付的伴侶。”
孫靜搖頭道:“我的人生,不需要托付給任何人,如果沒有更高層次的交流,即便張茂才無比真誠,無比富有,在我這裏,他也沒有什麽值得動心的。”
孫靜想找的,始終是靈魂伴侶。
劉浮生歎道:“好吧,我也是閑聊。”
孫靜臉色不太好看,她并不是一個,喜歡開玩笑的女人。
溝通過後,兩人返回房間,此時,張茂才正坐在椅子上,眉頭緊鎖,手指輕輕敲擊着桌面,似乎正在思考什麽問題。
孫靜問:“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張茂才搖頭道:“身體還好,不過這把鎖裏,有兩個關鍵性結構,損壞的比較嚴重,想在不拆解的情況下,把它們修複,并沒有那麽容易。”
“我必須找到完美的方法,否則這把鎖,就會成爲死鎖。”